這肉麻的對話讓處在屋頂上的白欣悅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也一個個的冒了出來。
原本聽到青梅竹馬這四個字白欣悅到還沒有什麼反應,可如今眼前這情景由不得她不多想。
大夫人一向強勢,什麼時候在外人面前做出過這般軟弱嬌柔的動作,即便是在面對白城的時候,也是有所保留。
“你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了,萬一皇上那邊收到了消息,你……”大夫人高興之餘也不免的擔憂,忍不住問道。
“你都成這樣了,我哪裡還管得了其他。”男子一雙鷹眸充滿了憐惜,心疼的抹去她臉上的淚珠,柔聲說道。
“我……哎……”
大夫人幽幽的嘆了口氣,拉着那男子坐在了蒲團上面,四目相對,又不免生出一些其他的情愫來。
“對了,你可知道飛揚和芙兒怎麼樣了?”大夫人心急如焚,迫切的想要知道外界的消息,特別是他的這一雙兒女。
沒有了她在背後做靠山,以飛楊和芙兒二人是絕對鬥不過白欣悅那個小賤人的。
男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寬慰道:“你放心。有我在,定然不會委屈了他們,最關鍵的還是你。那白城好狠的心,居然將你扔到這種地方來。”
說着,男子的語氣充滿了怒意,似乎想要將白城撕碎一般。
“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飛揚和芙兒,千萬不能讓他們也出了什麼差錯。”只要將他們的後路安置好,她怎麼都可以。
至於白城,她對於這個男人大概已經死心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忘掉那個賤人,如今還爲了一個輸出的賤種連自己嫡出的子女都不要了。
“你且寬心,好好的在裡面呆幾日,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萬萬不可相爺如今正在氣頭上,你又是私自回了帝都,消息一旦走漏,趙王府可是滿門誅連的大罪。”
大夫人憂心忡忡的按住他的手,“這些事情我自然會安排,再說了,還有我母親呢。”
做了這麼多的錯事,白城都不敢拿她怎麼樣。不就是因爲她背後還靠着一座大山嗎?只要杜大將軍府一日不倒。白城哪怕多麼氣急敗壞,都不敢在她身上動手。
“要是,要是當年我帶你走……”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大夫人一把捂住他的嘴,“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要再提。”
言語之間,對有些事情似乎忌諱莫深。
“哎,當年我沒能帶你走,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如今只要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們母子三人。”男子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大夫人一臉動情的倚靠在他的懷中,輕輕的點了點頭。等了這麼多年,唸了這麼多年,終於還是見面了。
“我和老夫人已經商量過了,飛揚絕對不能娶丹鳳,這樣的污名一旦冠在他的頭上,一輩子也洗不掉。”
“可當今聖上已經和漠南達成了一致協議,我們又能做什麼?”大夫人高高的揚起頭,楚楚可憐的望着他。
男子心頭柔軟,似乎被什麼觸動了一般,愛憐的看着她:“這些事情就交給我來操心吧,你放心飛揚的未來一定是光明一片,誰都不要想動絲毫手腳。”
接下來的時間裡便聽他們二人你儂我儂互訴衷腸。白欣悅和楚蕭寒呆了許久,都沒有聽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最終先行離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木兮徑直去了小廚房爲他們準備夜宵,白欣悅和楚蕭寒一同坐在桌前,面面相覷。
他們似乎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大夫人和趙王之間的關係絕非一般的青梅竹馬。
“趙王對於白飛揚是不是關心的太過了,再怎麼說也是白城的兒子,即便愛屋及烏,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白欣悅對於自己腦海中產生了這種荒唐的想法有些不信,但卻依舊有所懷疑。
“我這王叔可從來都沒有這麼多管閒事。”在帝都裡關於趙王的留言十分的少,世人對他也不甚瞭解,即便是楚蕭寒,也沒有見過幾面。
不過,光憑他收集來的消息看,趙王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能在當年那般慘烈的儲位之爭中活下來的都不會是什麼濫好人。
“看來有些事情,是有必要查一查了。”如果她的懷疑沒錯,那可就挖出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一切未經驗證,白欣悅沉下了心,她有時間,等得起!
“你得小心一些,過段時間便是太后的壽誕,藉着這個機會,趙王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到帝都,以她對大夫人的感情必然會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在你身上。”
他不可能時時都分身照顧着丞相府這邊,因此也需要她多留心。
“嗯。”白欣悅捧起茶杯,感受着手心裡源源不斷的溫度傳來,輕輕點了點頭。腦海裡還在思索着她剛纔看到的那一幕幕。
“小姐。”木兮推門而入,將托盤上的東西一個一個的放在桌子上,又添置了兩副碗筷。
“奴婢在門外候着,小姐有事儘管吩咐。”木兮十分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將這一方的天地留給了白欣悅和楚蕭寒二人。
食不言寢不語,二人靜悄悄的用完了這頓晚膳。楚蕭寒稍坐片刻之後便起身離去。
白欣悅將書桌上凌亂的賬簿重新整理了一番,歇下了。
第二日的時候聽人傳來消息說白妙芙已經醒了,只是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身子虧損太大,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便只能靠着湯藥度日。
而白妙芙小產的消息也以迅雷之勢傳到了楚鴻的耳中,陡然大驚,連一向最喜歡的玉碗手一抖掉落在地。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這個孩子若是生出來的話,那邊是父皇的第一個嫡孫,看在孩子的份上,父皇也會對他改觀,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白妙芙那邊就出了事情。
楚鴻火急火燎的趕了過去,正好遇到白妙芙醒來。
“二,二皇子……”
白妙芙乾澀的嗓子盯着眼前有些模糊的身影,不確定的問道。
楚鴻聞言轉過身來,眼神複雜的看着牀上這個面容憔悴的人兒,冷冰冰的說道:“你身子不好,別起了。”
直到確認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楚鴻還是覺得恍然如夢,有種虛幻的感覺。
這段日子就沒有出現一件能夠讓他順心的事情,要不是他將白妙芙小產的事情傳進了宮裡,求着母后替他說情,說不定現在還被困在府中,不得踏出府門半步。
“二皇子……孩子,孩子沒了……”待看清楚面前站着的這麼高大挺俊的身影是誰之後,白妙芙抓着他鑲金邊的袍子就大哭起來,神情十分的悲傷,難以自抑。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