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鳶臉上微弱的表情變化,自然是逃不過殘機子的那雙眼睛。當下,他便是停了下來,出聲詢問道,“公主殿下,你這是怎麼了?爲何突然……可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嗎?”
“沒事。”楚鳶默了默,依舊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開口道,“殘機子,你繼續說下去。”
雖然心中的震驚之情難以附加,但是楚鳶依然還是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選擇一定按耐住自己的心繼續聽下去。
畢竟,若是真的如她心中所想的一般,那麼這個白瑤木,真的是其中所有問題的關鍵。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白瑤木,早就是說的明明白白,是一個神物。
既然生爲神物,那麼白瑤木所帶來的,也是許多人窮其一生的去追求和尋找。
“公主殿下,你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嗎?”殘機子看着楚鳶似乎是陷入了什麼沉思之中,眉頭有些微皺,好像正在掙扎着什麼似的。略微想了想之後,終於還是不放心的再次詢問了一下。
“我真的沒有什麼事情。”楚鳶回過神,看着殘機子搖了搖頭,“你就繼續說吧!”
“好的,公主殿下。”饒是不放心,但是看楚鳶這般的模樣,殘機子還是點了點頭。
殘機子的師父來到了那個小村莊以後,覺得那一一大塊黑乎乎的燒焦痕跡,實在是讓人心痛。他緩緩地走過,細細的對燒焦的屍體和其他的東西進行檢查。這纔是更加震驚的發現,這把讓整個村子毀滅了的火,是人爲的。這便是意味着,有人想要將這個村莊的人置於死地!
認知到了這個事實,殘機子的師父只覺得後背驀地一陣發涼。他行走這一生,見過極其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眼下看來,這無辜死去的百姓,卻是真的讓人感到痛心疾首。難不成,這其中是有什麼重要的原因?
很明顯,他像這樣的將自己說服。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殘機子的師傅對着其中的一具燒焦的屍體拜了拜,嘴裡面唸叨了兩聲,“得罪了,得罪了。今日我路過此地,實在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嚇到了。所以無論如何,我是勢必要好好的查看一番的。我以這輩子下輩子的運氣來發誓,無論如何,都沒有任何的惡意,更不是讓你們死後還不得安寧。
接下來若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一定見諒!”
說完了這些話語之後,殘機子的師父又是拜了拜。然後,他便是拿出隨身攜帶的工具,開始將面前的那具燒焦的屍體進行細細的檢查。他將能夠切斷的地方進行用刀一一劃開,然後割下里邊發現了一塊來之不易的肉,拿起來細細的查看了一番,又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肉並沒有腐味,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味道。殘機子的師傅又起身去看了看四周的植物,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風向。
然後,他有些不放心的去查看了一下其他的屍體。他便能夠很肯定的判斷出,這裡的人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天。並且,這整個村莊裡面的人,都是很健康的人。
如果說,一整個村子都是染上了病的人,被人這樣放了一把火燒得精光,倒是還可以稍稍理解。因爲有的病,傳染性極強,且難以救治。這種手段雖然殘忍,但是也是萬不得已。
可是眼下,這些人都是健健康康的!於是,這便是成了最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了。
殘機子的師傅將那些割下來的肉放回了原處,很是沉痛的拜了拜。他已然是暗暗地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將這裡的情況弄得水落石出纔好。
可是,這個小村莊說大不大,但是卻處於一種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
在這四周,看起來也都是高大的荒山,一點人煙的跡象都沒有了。他大致的估摸了一下,離這裡最近的村子,想必也是有一段路程的。
殘機子的師父四處看了看,又往前走了走,突然便是看見了一處有些奇怪的地方。
在他眼眸的倒映之中,是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
這裡的人既然已經是死了兩三天了,又怎麼可能會留下這麼清晰的腳印呢?而且這個腳印,很明顯是直立行走的正常人的。
就算退一萬步來講,這裡的人被這場大火毀滅,其中有一個人能夠子啊最後一刻還留着一口氣。
但是這樣的話,那一定是有嚴重的燒傷。所以,就算是還有一口氣,也絕對是爬着行走着的。
這一層層的假設下來,饒是心裡面滿是同情,卻也覺得後背直髮涼,格外的滲的慌。
殘機子的師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按着心中所思慮的那樣,沿着腳印緩緩地走了過去。這些腳印之所以呈現黑色,他覺得可能是因爲腳印的主人踩在了這些燒焦的東西上面。並且,是踩了很久很久。要不然的話,腳印也不至於留下了這麼長這麼明顯的痕跡。
這個時候,殘機子的師傅越是往前走,就越是覺得有些難以言狀的情緒在心中起起伏伏。此時此刻,他已經離那個被燒成廢墟一樣的小村莊很遠了。
但是,他還是按耐住自己的心,繼續朝前一步步的走去。因爲,他是一定要找到這個腳印的主人的。
說不定,這腳印的主人,和那燒的精光的小村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就這樣提高着警惕走着,直到……
說到這裡,殘機子卻是驀地停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像是將這些事情很累人一般。
楚鳶此時正聽到了興頭上,哪裡能夠受得了這樣的停頓?當下,便直直的開口道,“殘機子,這是怎麼了?怎麼……說着說着,就停了下來呢?你不知道,你這樣讓聽的人很是折磨嗎?”
“公主殿下,那是我的師傅一生之中最悔恨的事情了。”殘機子看着楚鳶,自顧自的開口說道,“我知曉,這樣的停下來很不好。但是,公主殿下還請恕罪,容我緩緩纔好。”
見殘機子這般的說了,楚鳶只好是點了點頭,“無妨,是我太過於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