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這禮要是在其他人面前那肯定是夠分量了。可作爲大小姐及笄的禮物嘛,確實有些拿不出手……”二姨娘在大夫人的示意下通紅着臉說出這番話來。
“拿不出手?我不太明白,四妹和五妹的禮物大姐也沒有說什麼啊。”白欣悅故作不知的說道。
她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收別人禮物還有嫌棄的說法,別說她與白妙芙一向不和,她肯拿出這件簪子還是看上大家顏面上。
“三小姐不是得了皇上的賞賜嗎?要是真心的恭賀大小姐及笄,爲表誠心,應當將那些東西拿出來送人吧。”二姨娘感受着其他幾位姨娘揶揄的目光,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連她都覺得大夫人的想法實在是太過分了一些,奈何她們母女尚且需要依附着大夫人過活,也不好撕破臉。
只能講這丟臉的活給攬了下來。
“皇上送的東西?”白欣悅挑眉含笑道,眼中多了幾分嘲諷,“皇家御賜的東西在內務府都是有記檔的,天家威嚴不容觸犯,倘若我真的用來送人,引得皇上不滿,傷及自身是小,連累相府是大。大姐姐向來都是父親的解語花,想必不會做出對父親和相府不利的事情吧。”
她都這樣說了,還有誰能反對嗎?
只是白妙芙嬌嫩的小臉不受控制的沉了下來,似乎是對白欣悅的態度十分的不滿。
沒有了那個珊瑚手釧,她的及笄禮就缺了好多的風采,原本想要成爲那個被整個帝都貴女們都羨慕的人呢,看來是沒戲了。
“還是三小姐考慮的周全啊,是妾身狹隘了。”二姨娘被說的啞口無言,只能悻悻的坐到一旁去。
“大姐姐你看,三妹四妹五妹倒好像是商量過呢,送的正好是可以一套。”白餘姝在這個時候笑着指了指她們送的禮物,意味深長的笑道。
手鐲,脂粉,簪子……似乎說一套也勉強可以。
白欣悅清冷的眸子掃過白餘姝的時候,她有種被揭穿了心思的尷尬和狼狽,不過些許時間便緩了過來。
白妙芙和大夫人聞言,紛紛朝着她們看過來。
四姨娘和她向來都是不對盤,要是白欣悅真的依附着她,那麼她們母女在後院裡哪裡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不是要被算計的連渣都不剩?
看來白餘姝也不算是特別蠢,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給她們幾個人下套,白欣悅沒有理會,淡淡的掃過白妙芙手邊鑲金邊的盒子,道:“二妹妹是送了什麼,居然讓大姐姐這般愛護,片刻不離手。”
“二姐送的可是一對瑪瑙耳環呢,看上去可真是漂亮的緊。”似乎是明白了白欣悅的想法,白子曦嬌笑着應道。
“耳環啊,二姐姐可真是很會揣測人心呢,怪不得大姐這般親近你。”白欣悅詭異的勾起脣角,笑盈盈的說道。
說道揣測人心的時候,白餘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有些害怕的看了白妙芙一眼,只見後者狐疑的瞥了她一眼,白餘姝身子一個哆嗦。
白妙芙最喜歡的其實是各式各樣的額飾,這一點她親近的人都知道。因爲那些細小的點綴可以讓她巴掌大的小臉顯得更加的精緻。
可白餘姝卻偏偏選了耳飾,還和她們的禮物恰好成了一套的首飾,要不是她們之間有首尾,怎麼可能這麼巧合。
“二姐這是怎麼了?如今正是三伏天,怎麼看起來你好像很冷似的。”白子曦‘天真’的笑道,似乎對於她這種行爲很是不屑。
“好了,時辰也快差不多了,你們先出去吧。”大夫人一直站在一旁看戲,最終冷淡的說道。臉上沒有一點笑意的瞥了一眼二姨娘和白餘姝,動手開始替白妙芙整理髮髻。
白欣悅是第一個走出去的,後面的人也陸續出來了。家廟外的空地上已經是人滿爲患,而那些身份格外尊貴的人自然有另一處安置的地方,白城正帶着管家他們等候在門邊呢。
“張尚書,快請快請。”
“蔡大學士,好久不見啊,快請。”
“裡邊請裡邊請。”
……
隨着門外的一聲聲吆喝,來的人越來越多,那些女眷自然是走的內院。她們出來不久後,大夫人就作爲丞相府的當家主母去另一邊的院子裡接待女客了。
而家廟不遠處一個破落的小院子裡,五姨娘一雙杏眸怒瞪着眼前這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呵斥道:“放肆,再怎麼說我也是府中半個主子,你們這樣做,不怕相爺懲治嗎?”
“主子?五姨娘,你還當你是當初的五姨娘呢?相爺怕是早就忘記了你這號人了。別動那些小心眼,你是出不去的。”兩個婆子聞言大笑一聲,嘲諷的說道。
五姨娘一張俏臉一陣青一陣白,氣鼓鼓的合上門,將那些礙眼的笑容隔絕在外。卻突然十分冷靜的坐在椅子上。
等了許久之後,窗子發出輕微的響動,一個人影突兀的出現在了房間裡。五姨娘像是司空見慣了,一點也不意外的迎了上去,“她們守着門,我連相爺的面兒都見不到這可怎麼辦?”
“今天是你最後的機會,白妙芙及笄,所有人都在家廟中,你只有在這個事情出現並且成功的回到白城的身邊才能夠保全你肚子裡的這塊肉。”
來人面無表情的說道,語氣冷漠的好像是說着毫不相關的話。五姨娘臉上的迷茫漸漸的堅定,咬了咬牙,“我知道。”
“幫人幫到底,既然是彼此合作那我也不會袖手旁觀,待會我打暈外面的婆子,你找個機會現身。”來人輕飄飄的說道,五姨娘臉上一喜,連連點頭。
白欣悅此刻正和金瀟瀟一起笑鬧着,沒有想到京兆尹的夫人居然連她也帶過來,倒是讓白欣悅覺得十分的意外。
“上次的那個事情真是多虧你了,我那個弟弟啊有色心沒色膽,偏偏又是個耳根子軟的還沒有腦子,要不是你攔着怕是被人賣了都要替別人數錢呢。”
見金瀟瀟毫不留情的遍地金元寶,白欣悅忍俊不禁,笑道:“金公子只是被保護的太好,所以不知道人心叵測。”說白了就是做壞事沒膽子,做好事沒腦子。
“我爹就那一個寶貝疙瘩,愛護的和什麼似的。”金瀟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二人相視笑開。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淡淡的聲音在白欣悅心底響起,白欣悅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望向東邊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