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月卻心中感嘆,紅菱全然不知,這份榮幸,卻將她推入萬劫不復。
如果金蘇常歡一輩子都無法喜歡她,那她的這一生,對她而言,怕是毫無色彩了。
“紅菱你這麼美,怕是有不少追求者吧?”蘇映月試探性的問道,真希望她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紅菱臉紅着低下頭,“映月姑娘取笑了,紅菱不過是蒲柳之姿空有其表。”
“紅菱,我覺得你的心啊,和你表面看起來完全不同。”蘇映月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總覺得很違和。
紅菱不解的看向她,“此話怎講?”
“你外表嫵媚如蛇蠍,內心卻溫柔細膩如西湖。”蘇映月一直都覺得很奇怪。
像她這樣的女子,不應該是蛇蠍心腸的美人麼?爲什麼自己在她身上沒有看到一點惡意?倒是如同小家碧玉般溫婉可人。和她那傾國傾城的臉格格不入。
“映月姑娘真是誇獎了。也不怕姑娘取笑,紅菱相貌衣着只是按照主子喜歡來裝扮。”紅菱有些羞愧的解釋。
蘇映月蹙眉,不知道她的意思。
“其實我也覺得有些怪異,先前的主子是不喜歡紅色的,十年前忽然性情大變,還說看慣了亭亭玉立的女子,希望眼前一亮,我便從此變成了這副模樣。”紅菱淡淡的揚着嘴角。
“女爲悅己者容呀!不過你不覺得付出太多麼?”蘇映月這才明白過來。
作爲二十一世紀的總裁,定然經常出入酒吧等奢靡場所。看慣了暴露火辣的女人,忽然來到這衣着保守的古代,還真是一種折磨。
蘇映月不禁想到今天在都城所看到的女子們,都是輕紗薄幔,看來金蘇常歡把整個紫蘇國的衣着風俗都改變了啊!
“像我們這樣的陪同,也稱之爲死寂。從做了死寂之後,就註定只聽從自己的主子,自己的命也是主子的。更何況是改變呢?”紅菱淡然的語氣間沒有絲毫的哀傷,相反是滿滿的幸福。
蘇映月無奈的心裡鄙視金蘇常歡,這是什麼鬼規矩啊?每一個皇子都得害死一個女子?
想着不禁好奇的問道:“那這死寂是不是相當於皇子妃?”
“如果死寂的主子喜歡,可以取爲妃嬪,若不喜歡,死寂只能作爲一世孤獨。”紅菱嬌媚的面容終於有了幾分悲傷色彩。
靠!還有這麼霸道的習俗?
蘇映月連忙伸過去拉住她的手,安慰道:“紅菱,你放心,金蘇常歡絕對不會這樣對你的,你一定能夠擁有自己的幸福!他要是敢這樣對你,我一定剁了他!”
“映月姑娘,不用替我cao心。若不能成爲主子的妃嬪,我也寧願一世孤獨。”紅菱認真的凝視蘇映月的眸子,眼神無比堅定,生怕蘇映月真的去求情,金蘇常歡放她離開,她就再也沒有名義留在金蘇常歡身邊了。
蘇映月看着她瑩瑩的眸子,無奈的點點頭,“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謝謝映月姑娘!”紅菱一笑,起身將精美的托盤端上前,“可以更衣了。”
蘇映月起身,用浴巾擦拭好身體,正準備穿衣服。不禁吃驚的打量手中的薄紗。
這是一件蔚藍色的半露胸式紗裙,漸變着到下襬處便已是純白,猶如蔚藍色天空下的白雲一般。外罩同色的紗衣,紗衣薄如蟬翼,藍如玄冰,一看便有着冰
涼的觸感。
“這衣服……能穿出去麼!”蘇映月瞪大了眸子。
不可否認,即使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女子,思想還是保守派,在現代基本都穿襯衣牛仔,到了紫蘇國,也是錦衣和服,忽然到這麼暴露,自己還真不能接受。
“姑娘應該是還沒有適應吧?整個紫蘇國穿的都是這樣的衣服呢。不過姑娘這件可是價值不菲,光說這紗衣,便是千年冰蠶絲所制,柔軟細膩,相信姑娘穿上一定會愛不釋手。”紅菱說着便上前爲她更衣。
蘇映月也沒有帶多餘的衣服,不好再拒絕什麼,便任由她服侍。
反正這些古人都能接受,自己這個二十一世紀先進的女人還不能接受麼?
沒過多一會兒,蘇映月便換好了衣服,走到鏡子前準備整理髮絲,卻忽然愣住了。
鏡子中的人,還是自己麼?長如瀑布的髮絲隨意的披散而下,裹胸的紗裙將身體襯得婀娜多姿,玲瓏曲翹,橫看成嶺,側看成峰。
那紗衣更將自己襯得如夢似幻,渾然而發出一股高貴的妖嬈。
看來不是紅菱的問題,是這種衣服的設計,將女人的氣息凸顯的淋漓盡致。
“我就說姑娘穿上一定會好看。當今天下,怕無人能與姑娘媲美。”紅菱站在一旁,一臉羨慕的看着她。
原本第一次見她,只覺得她隱隱有些高冷,錦衣更襯得她有些幹練,現在一見,只能用驚爲天人形容。
“你真是取笑了!我這樣子還比不上你呢!”蘇映月尷尬的一笑,將髮絲全數用一條絲帶綁住,就隨意的甩到身後。
“我哪敢和映月姑娘比!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主子!”紅菱由衷的讚歎道。
“說到他!我正有事去找他商量。你不用管我了,早些歇着吧!”蘇映月說着就向外走去。
紅菱正準備跟上前,卻已經不見了她的蹤影,只好在宮殿內等候。
作爲方向感極強的女人,蘇映月記得先前的路邊徑直去了玉央宮。
只見那雕龍畫鳳的朱門緊閉,一片漆黑,看樣子裡面是熄燈了,沒有人在。
奇怪,他這麼晚了還去哪兒?
“映月姑娘。”一個丫鬟的聲音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蘇映月回過神便見到一個丫鬟裝扮的女子低着頭站在自己跟前,不禁問道:“怎麼了?”
“皇上去‘靜心閣’了。讓我帶你過去。”丫鬟恭敬的回頭,便往前帶路。
蘇映月跟在她身後,好奇的打量四周,“靜心閣是什麼地方?”
“靜心閣是長老們圓寂的地方,如今金蘇國只剩下一個長老,想必皇上是去見金木長老了。”丫鬟解釋。
長老?蘇映月頓眉,這麼晚了他去見長老幹什麼?
帶着滿心的好奇,蘇映月跟着丫鬟直往靜心閣而去。
而靜心閣內,玉面男子將包袱丟給他,“現在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朱顏鶴髮的金木長老緩緩睜開渾濁的眸子,掃了掃地上的報復,眼底劃過一抹詫異。
本來讓他們去取熊掌以此拖延時間,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怎麼?想反悔?”白衣男子見他沒什麼舉動,不禁不滿的上前看他。
金木長老輕輕搖頭,只是擡起骨瘦如柴的手掐指一算,“應
該到了……”
“什麼意思?”白衣男子猛然皺眉,“唰”的一聲抽出了佩劍。
“地圖是金蘇國守護的寶物,恕我不能告知。”金木長老再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毫不顧忌白衣男子手中的長劍。
“竟敢戲弄我等!”白衣男子憤怒的一喝,持劍就準備刺去。
而玉面男子只是淡漠的站在一旁,沒有絲毫的反應,也不出手阻攔,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皇上駕到!”忽然,一聲高亢的聲音傳來。
白衣男子看向玉面男子,一驚,拉起他的手便從窗外躍出,冷冷的拋下一句狠話,“等我來取你狗命!”
“吱嘎”一聲,兩人的身影剛消失在窗戶外,門就被推開。
金蘇常歡一進門就感覺到不對,看到大敞開的窗戶,不由得連忙出門,大聲吩咐:“抓刺客!”
無數護衛紛紛整齊的跑來,領命快速的離開,將整個皇宮團團圍住。
玉面男子看到身後窮追不捨的護衛,淡漠道:“我去引開注意,你出宮等我!”
“主子……”白衣男子正想阻止,可是已經不見了他耳朵身影。
玉面男子刻意飛低,護衛們火把一揚,領頭的大喊,“在那裡!”
所有人便跟着紛紛追去。
躲在屋檐後的白衣男子眼眸一頓,卻還是飛身離開,他相信主子能夠全身而退!
蘇映月和丫鬟走在寬闊的廣場之上,就見一支支護衛焦急忙碌着,不禁好奇,“發生什麼事情了?”
“奴婢也不知道,剛纔還好好的。”丫鬟也皺起眉頭。
“你去打探打探。”蘇映月吩咐道。
畢竟剛來這皇宮,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還是很在意的,沒事也可以當做是樂趣樂趣。
“是!”丫鬟快速的跑開。
蘇映月走到花壇前站着,左顧右盼,等丫鬟回來。
忽然之間,只感覺到一股冷冽的風劃過,蘇映月驚愕的扭頭,就看到一襲黑紅相間衣服的玉面男子站在自己身後。
他什麼時候來的自己並不知道,此刻他就是靜靜的站着,左右捂着胸膛,似乎十分痛苦,全身也渾然散發出一種淡漠的氣場。
“你受傷了?”蘇映月擔憂的上前扶住他。
玉面男子正準備推開她,不遠處就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不禁一手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到林蔭後。
蘇映月嘴被堵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此刻自己的後背緊貼着他的胸膛,身體完全沒有可以使力的餘地,但是自己也是不想反抗,任由他拉着到了林蔭後。
“引開他們!”命令的話語如同理所當然般的飄出,玉面男子緩緩的鬆開手。
蘇映月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的口氣,回頭不解的看他,“我爲什麼幫你?”
“你沒得選擇!”玉面男子正想拿出長劍威脅,胸口就傳來一股惡氣,讓他無力的靠到牆上。
“都沒沒事了還逞能!”蘇映月上下掃了他兩眼,正想再說什麼,就飄來一句渾厚的話語,“什麼人在那裡?”
蘇映月連忙轉身走出林蔭,“是我!”
統領下午的時候有迎接他們,所以一眼就認出了蘇映月,連忙低下頭去,“蘇姑娘,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