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墨去找藍蘇逸商量如何加強尋找太子的事情。我也是閒着無聊,便等着你回來。”蘇月狂說着,想到自己來的目的,才轉身拿起桌上的一個包裹走向蘇映月,“雖然已是新年,不過這段時間也冷的厲害,我給你做了件斗篷。”
說着,便一邊走一邊打開斗篷,拿出來打開遞過去,“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蘇映月看着眼前的斗篷,是純白貂毛所制,還有一個帽子,衣服的下襬處是一棵紅梅樹,樹上一株株的紅梅枝條相互掩映交叉,上面開滿了一朵朵的紅梅。紅梅直至半身腰,開的十分的燦爛而壯觀。
那精緻的繡工配合着那白色的衣服,整個畫面感看起來逼真極了,儼然一副冰天雪地之中盛放的一株紅梅傲雪,火紅而璀璨。
蘇映月接過來,將斗篷披在身上,瞬間暖和了許多,不禁讚歎道:“非常喜歡。只是這紅梅,得繡上很多日子吧?”
“沒。你喜歡就好!”蘇月狂看着眼前的她,一襲傲梅白衣襯得她身形筆挺,如同一個從雪地裡走來的、一塵不染的雪女一般,一看就那般的高貴而氣質清絕。
衣服正好到她的腳踝處,長短正好合適,她穿着也無比合身,蘇月狂不停的頻頻點頭,臉色滿是欣慰之意。
蘇映月都懷疑她是爲自己量身定做的了,可是她也沒有問過自己的尺寸。
想着,心裡又是一陣溫暖在蔓延。
“月狂夫人,多謝你爲了操心了,其實這些東西有錢都可以買到,何必爲此勞累自己?”蘇映月扶着她走到桌前坐下,也隨之在一旁坐下來。
“買的哪有自己做的好?”蘇月狂教導般的反問,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嚴肅氣質,心裡也絲毫不覺得累,看着她穿上自己親手做的衣服,並且那般合身,那種喜悅感是難以言喻的。
蘇映月贊同的點頭,想着這些日子來的接觸,她對自己這個女兒也算是不錯。
不知道如果這麼多所在意蘇映月的人都知道其實真正的蘇映月已經死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江府內。
藍蘇賢身穿一襲墨藍色錦衣,邁着輕輕的步子在花圃中的小道內慢慢踱步。
江若畫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着,隨時做着扶住他的準備,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摔跤。
藍蘇賢感覺身體恢復了許多,笑着轉身微微低頭,“江小姐,謝謝你這些日子對在下的照顧。”
“公子,這些對於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對你卻是一條生命,何足言謝呢?”江若畫揚起嘴角,一副賢淑的姿態。
兩人又並肩走到樹下的石桌前坐下,藍蘇賢才認真的看向她,輕啓略帶蒼白的脣。“我知道對於江小姐而言,並不需要任何的感謝。只是救命之恩,猶如再生父母,他日,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藍蘇賢一定毫不推脫。”
“所以,藍蘇公子這是在辭別嗎?”江若畫顧盼生姿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視着他,迷離之下又掩蓋了幾分的不捨和難過,似乎刻意隱藏什麼一般。
藍蘇賢沉默了半晌,還是點頭,“江小姐知道我此刻的身份,我不想再連累你們。如今身體
好了許多,想來出城也不是問題了。”
一直躲在外面偷聽的江贏一聽這話就直起身子邁步走進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坐着的藍蘇賢,“你也知道會連累了,做了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知道怎麼還有臉活着。”
“江二公子。”藍蘇賢擡頭看他,溫儒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生氣,只是語氣卻帶着絲絲的冷氣,“多謝你的寬宏收容了在下這些日子,在下定會心存感激,但是還請二公子自重。”
一聽那不冷不熱的話語,江贏臉色瞬間一變,憤怒的瞪向他,“你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江家好心收留你,你竟然還敢對我如此不敬!”
“整個藍蘇國誰人不知道江府有個紈絝二公子,你欺負百姓仗勢胡鬧,還幾次三番算計自己的親姐姐,在下自認問心無愧,若是我無臉活着,你又該如何?”藍蘇賢字字珠璣的反問,語氣裡帶着天生的高貴氣質,再加上全身的儒雅,看起來更是像極了一個夫人在訓人。
江贏臉色一青一白,氣的大手一指,直直的指向他,“你以爲你什麼身份,憑什麼訓斥我?現在就給我滾出江府!”
“放肆!”江若畫站起身就走到他跟前,小臉之上滿是痛心和憤怒,“難道你聽不出,太子是想讓你不要再胡作非爲嘛?爹爹的話你不聽,我的話你也不聽。你還一直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要不要出去問問別人對你的意見?”
“江若畫,你不過就比我早出生兩年,你除了年齡比我大,你又好到哪兒去?私藏通緝犯,逼迫爹爹同意你。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江贏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眼神中充滿了鄙夷的玩味,“你看看你這樣子,什麼時候也會大聲說話了?別以爲你找了個太子做靠山就了不起,他可早已是個罪犯!”
“你這般說話,知不知道做姐姐的多難受?”江若畫眉心緊皺成了漣漪,美眸之中也多了瑩瑩的水波。
這個弟弟她向來都無比疼愛,而且每次他刻意針對她,爹孃要處罰時,她都替他求情,只是他從來沒有領過情,如今在他看來,自己竟成了個趨炎附勢的姐姐?
藍蘇賢走上前,淡淡的掃向江贏,“二公子放心,我自然會離開。只是在藍蘇國,以下犯上輕則家法,重則酷刑。禮義廉恥,兄友和睦,還望你能好好遵守。”
他一聲所散發出的正人君子氣息,加上那句句氣勢的話語,聽的江贏一愣一愣的,他書讀的少,從來沒有認真學過,哪有什麼詞彙去反駁他,只能氣的憋着,臉也憋紅了。不甘心的罵道:“別一副教訓人的姿態!你以爲你開口成章有什麼了不起!你給我等着!”
說完,江贏一甩袖子就快步向外走去。
“小贏……”江若畫準備叫住他,可是他已經氣呼呼的離開。畢竟他也是她的弟弟,她也很瞭解他的脾氣,如果生氣起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江小姐,你應該讓他好好靜一靜。”藍蘇賢叫住她,好心的提醒道:“貴家二公子就是管束太過寬鬆,他也這般年紀了,該懂些事情了。”
江若畫只能無聲的嘆息,走回位置坐好。
看着她心疼又煩躁的表情,藍
蘇賢不由得想起了蘇映月,不管在什麼事情上,她都那般果斷,如果是她,定然不會對江贏這般心慈手軟。
如同曾經的蘇瀚墨,就算蘇映月明明知道對他有好感,卻也依舊將他鬥下了朝堂。
江若畫回過神便見藍蘇賢眼眸如夢般,瀰漫着白色的霧氣,讓人無法看清他的世界,只是他的神態那般的美好,似乎在想着什麼最幸福的事情。她不由得有些好奇,“藍蘇公子是在想什麼故友嗎?”
“嗯。”藍蘇賢毫不避諱的點點頭,“在想一個很好的朋友。”
“是什麼樣的人,讓藍蘇公子這般掛念?”江若畫凝視着他,想要聽他的故事,莫名的想要了解他的更多。
藍蘇賢輕輕勾起嘴角,腦海裡又浮現起蘇映月那張時而沉斂時而俏皮的臉,不由得有些讚賞的說道:“她是個讓人看不透的女子,表面看來她敢愛敢愛,卻沒有人知道她內心所承受着的痛苦。她做事也果斷利落,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是世間最聰慧的女子。”
“世間,真有這般的女子嗎?”江若畫聽着他的表述,似乎看到了一個直爽的江湖俠女般,不由得心生好奇,轉眸,見他依舊沉浸在回憶中,他周身都被一種淡淡的愛意所瀰漫,心,不由得一疼,只是她怎會表現出來。
勾起微笑,舉止依舊落落大方,“這般的女子,若畫很想見見呢。”
“有機會,我一定引見引見,映月,也很喜歡交朋友,她曾說她最喜歡的莫過於酒逢知己,對酒當歌。”藍蘇賢說着,便想起了那次在芭蕉樹下飲酒對詩的情景。
那樣的美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來一次。
不知不覺,也分別了這麼久,她如今可還安好?
“嗯。”江若畫努力的保持着微笑,輕輕低頭,將略顯憂傷難過的視線投之地面。
京城大街,江贏一邊走着一邊甩着腰上的玉佩,眉心緊皺着思量,藍蘇賢不就是個廢太子,有什麼資格謾罵自己?他憑什麼指責教育自己?他以爲他多好?
可惡的江若畫,爲什麼還包庇他?連江盛那個老東西也是,還不許任何外人宣揚出去。
越想越氣,憤怒間,前面忽然傳來一陣喧譁聲。
“看!賞金竟然加到一萬兩黃金了!”
“這個太子身價竟然如此之高。”
“你們看見下面那行字沒?發現太子行蹤者,還可以加官進爵哦!”
“別看了別看了,我們哪有那麼好的運氣?”
衆人都唏噓着,江贏一聽連忙上前去看着那通緝令,眼睛瞬間睜得大如夜明珠,眼眸裡還迸射出金燦燦的亮光,猶如看到了一大堆的黃金般。
一萬兩黃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雖然江府並不差這點錢,可是他缺!一個爹對他總是嚴厲的剋扣,想拿到一分閒錢都難!
而且拿到錢以後還可以加官進爵,以後就不用再看那一家人的臉色的,從此,就可以真的爲所欲爲了。
想着,江贏就四下環顧,見到一羣巡遊的兵,連忙跑過去拉住爲首的,諂媚的說道:“官爺,我知道太子在哪兒,帶我去見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