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日我和玉面、白衣掉入深淵失去意識,不知道流到了那裡,後來是月狂和如風救了我們。”金蘇常歡解釋,想到什麼,忽然頓住了。
“他們也還活着?他們怎麼樣了?”蘇映月驚喜的將頭轉向金蘇常歡。
想着玉面男子,那個淡漠又惹人心疼的男人,他應該還好好的吧?
金蘇常歡和如風對視一眼,都沉默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南宮梟穹和東方奕白看見他們爲難的神色,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答案。
南宮梟穹不想讓蘇映月傷心,便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常歡,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爲什麼要抓那麼多的人?還有那藥爐是幹什麼的?”
“咳咳!”金蘇常歡不滿的向南宮梟穹投去一個警示的眼神,恨不得過去就捏死他。
南宮梟穹皺起濃眉,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話,爲什麼引得金蘇常歡那麼生氣?
蘇映月感覺到氣氛的怪異,用力拉住金蘇常歡的手,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常歡,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他怎麼樣了?”
“映月……”金蘇常歡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如何安慰。
而且他太瞭解蘇映月的爲人,如果不問出個所以然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只好緊緊握住她的手,“映月。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要保證,要冷靜!”
蘇映月心一顫,心裡升騰起濃烈的不安。
可是再壞的結果自己不都已經面對過了嗎?還有什麼更可怕的事情?
蘇映月揚起僵硬的嘴角,輕輕點了點頭,“說吧。心理準備,我已經做好了。”
“那天我們掉入深淵,有塊巨石險些砸中你,他爲了救你被巨石砸斷脊骨,在掉入黑河時又用盡全部真氣將你拋向岸,雖然我們都被月狂救了,但是他卻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金蘇常歡說着,感覺到她手心的顫抖,便緊了緊握着她的手。
蘇映月只覺得頭腦一片混亂,“救我的,不是奕白嗎?奕白不是爲了救我,脊背被砸傷嗎?”
腦海裡不斷的浮現出那天的情景,可是卻怎麼也看不見那個身影的臉。
“月兒,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只是在下崖的時候被巨石砸到,是在岸邊找到你的,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東方奕白微微蹙眉,想起在竹屋時她看着自己感激的神情,忽然明白過來。
原來是這樣,蘇映月一定以爲是自己救了她!
雖然他願意讓這份誤會永遠的保留下去,讓她對自己一直心有虧欠,可是他不是這樣的人。
而且聽着他們口中的“他”,東方奕白也是感動。能做到如此,他對蘇映月的愛,也是很深的吧?
蘇映月也反應過來,那天自己只是問是不是他們救了自己,他們的回答自然是肯定的,沒想到,卻造成了一個如此大的誤會。
東方奕白、南宮梟穹、金蘇常歡看着驚愕又痛楚難過的蘇映月,都知道她心裡難受,愧疚,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脊骨斷裂?植物人?兩個詞在腦海裡不斷的浮現,蘇映月只覺得心一緊一鬆的,揪的很疼。
不過,只要活着就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沒事。”蘇映月感覺到他們擔憂的目光,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吸了吸鼻子,“只要還活着,就是
最好的!我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自己爲了蘇瀚墨而傷了他,他卻沒有放在心上,並且不顧一切的救了自己,所以不管如何,自己都會想盡辦法救活他!
“嗯。如風說了,只要養出九百九十九株血蔘,就可以讓他甦醒過來。”金蘇常歡笑着說道,“先前你們看到的那些人和藥爐,就是爲了養出血蔘。”
“原來是這樣。可是……會不會太殘忍了些?”東方奕白想起先前一具具變色的屍體,覺得有些殘忍而難以接受。
“他們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況且人本就會死,看死的價值了!有的人家裡我都讓人送去了賠償!”金蘇常歡不以爲意的一笑。
他知道玉面男子對於蘇映月而言的重要性,而且,他始終虧欠了玉面男子……
殺一些人又算得了什麼?成大事者總是不拘小節的!
南宮梟穹重重的吐了口氣,也沒有再說什麼。
蘇映月只裝作是沒有聽見,原諒自己的殘忍,原諒自己的自私。
用一千個不相識的人命換一個自己在乎的人,自己自然是願意的。
雖然殘暴,雖然不恥,雖然如同魔鬼,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自己又何嘗不是在這弱肉強食的環境下生存,要怪,也只能怪他們的本事不夠強大,無法保護好自己。
當然,蘇映月只是這樣自我安慰,讓自己不要有太嚴重的自責心。
平復好心情,蘇映月纔開口道:“我想去看看他……”
金蘇常歡眉心一皺,猶豫起來,只是看見她迷濛的眸子,還是點了點頭,“好!”
“我也想去看看他。”南宮梟穹上前,將目光投向金蘇常歡。
之前有聽蘇映月講過地下城發生的事情,也一直對這個玉面男子很好奇,若能一見,是最好不過了!
“不行!”金蘇常歡連忙反對,語氣裡透出幾分焦急。
蘇映月微微蹙了蹙眉,金蘇常歡的反應爲什麼如此激烈?
南宮梟穹和東方奕白都疑惑的看向他。
金蘇常歡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嚴重了,連忙解釋道:“他現在在修養,泡在藥池裡,不能隨意開門,不然藥性會從門裡散發出來,而且人多進去,也會影響到藥性,況且你們剛纔吸了些薰香,我看這東方兄也身受重傷,你們還是留下來,讓如風給你們好好治療治療吧!”
如風便微笑的上前,“嗯,兩位氣色虛弱,是得好好休息一番了。”
南宮梟穹和東方奕白只好點頭,看着金蘇常歡扶着蘇映月走出房間。
金蘇常歡扶着蘇映月往前走去,看着她迷濛的眼睛,不禁有些愧疚:“映月,如果有些事情,我隱瞞了你。你會不會怪我?”
“什麼事?”蘇映月疑惑的反問,和他分開了許久,都已經記不清一些小事情了。
“我不是刻意隱瞞你,不過是爲了你好,也是被局勢所逼……”金蘇常歡想着那件事情,吊兒郎當的神情也難得的變得嚴肅起來。
蘇映月恍然大悟,輕輕揚起嘴角。“你說的,是‘魂原功’的事情吧?雖然有怪過你太傻太笨,但是知道你也是爲了救我。現在你還好好的,我自然不會跟你計較了。”
“對……”金蘇常歡聽見她的話,更是不自然的點了點頭,但是想到那
件事,也不可能告訴她,便只好承認,“其實若沒有在地下城,我很快就可以恢復的。”
“你的頭髮還是白色的嗎?”蘇映月想到他在地下城被反噬時的情景,依舊覺得觸目驚心。
那長長的髮絲,那白皙的皮膚,全身一片雪白,就如同雪般,隨時都要融化。
金蘇常歡看了看自己的白色髮絲,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不過我挺喜歡的。是不是特別有stely?”
“你還能開玩笑……”蘇映月輕輕掐了掐他的手腕,卻是會心的笑了起來。
金蘇常歡最大的好處就是看得開,很多事情上也不會斤斤計較,像他這般灑脫的人,纔回生活的逍遙。
“我可不是開玩笑。看那個什麼東方奕白……我是個男人,看了都覺得要流鼻血了!你這花癡有沒有被他勾去了魂?”金蘇常歡見她笑了,不禁調侃的開起玩笑,想逗她開心。
蘇映月使勁的一掐他的手臂,“你才花癡!你全家都花癡!你以爲我是那麼膚淺的女人?”
“哎呀……輕點嘛!”金蘇常歡揉了揉痛呼呼的手臂,還是贊同的點了點頭,“也對,像我這麼帥氣俊美的你都看不上,說明你的確不是個花癡。”
“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麼自戀!”蘇映月真想向他拋去無數個白眼,可是想到眼睛……
沒什麼,一定會好起來的!
而且就算自己是個瞎子,他們都對自己這麼好,沒有嫌棄自己,自己還怎麼能再讓他們擔心呢?
“到了!”金蘇常歡擡頭看着洞巖上的匾額,“藥池”,伸手按了石壁邊的一個暗格。
這裡的房間幾乎都是洞巖改造的,當初爲了尋找一個好地方療傷,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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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們找到了這天然的鬼斧神工處,以爲蘇映月死了,所以才取名“喪命谷”,也算是紀念她。
門一開,蘇映月就聞到了濃烈的藥味,比先前在藥爐那邊還要濃烈。而且味道不一樣,這裡還有水汽瀰漫的感覺。
只見寬闊的洞巖之中,一個直徑大概兩米的石頭所砌成的浴桶靜靜立着,浴桶裡坐着一個雙目緊閉的男子,他全身泡在黑乎乎的藥水裡,藥水漫到他的胸膛處。
而那精緻的鎖骨在夜明珠的微光照射下,顯得格外的誘人而白皙。
蘇映月若沒有失明的話,便能看見浴桶裡的那張臉,正是自己日思夜想、心心念唸的蘇瀚墨。
面容如刀雕斧刻,原本白皙的面容因爲病態而顯得更加蒼白,沒有絲毫的瑕疵。
整個皮膚看起來細膩如瓷,吹彈可破,緊閉的雙目猶如細毛筆的輕輕勾勒,卻是神采無雙。那高挺俊秀的鼻樑如懸勒馬,薄涼的脣輕抿髮白,溢出絲絲性感卻頹廢無助的氣息。
他靜靜的坐着,墨黑的髮絲溼噠噠的淌着水,卻服帖的順垂在桶外邊。全身散發出一種俊冷淡漠、傲慢如斯的氣場。
正在浴池便往裡面加着藥材的雲川擡頭看見蘇映月前來,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金蘇常歡卻向他拋去一個眼神,才扶着蘇映月慢慢走上前。“映月,他昏迷不醒後,月狂就讓如風開了藥方,讓他泡在這裡面,你放心,他不會感覺到痛苦。”
“嗯!”蘇映月點了點頭,便沒有發現雲川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