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個潑婦,不是說過不激動的嗎!”金蘇常歡左閃右躲,努力逃避她的攻擊。
古紅月卻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打算,鞭子如同富有生命的毒蛇,一下接着一下的朝着他襲去,帶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戾。
金蘇常歡開始只是躲,躲着躲着都力不從心,卻不想和她糾纏,腳尖一點就朝楓林外飛去。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古紅月窮追不捨,敢欺騙她的感情,簡直就是不想活了!就算是死,也要讓他爲此付出代價!
飛了許久,金蘇常歡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只得停在一顆樹幹上稍作喘息,緊接着,凌厲的囂張氣息再次襲來,他狹長的眸子一凝,一抹不耐煩油然而生。
本不想傷她,她卻自找的!
“金蘇常歡!我要殺了你!”古紅月緊隨而至,鞭子朝着他的脖頸直直勾去。
金蘇常歡回身,手掌一握再一鬆,一股強烈的內力震盪而開。
落了一地的楓葉也紛飛而起,樹梢上的鳥羣也嘰嘰喳喳的撲騰着飛向高空。
古紅月“啊”的一聲大叫,整個人被震飛了幾米遠,“砰”的一聲跌落在火紅的楓葉上。
那赤紅的衣服和楓葉似乎融爲一體,襯得她那張小臉異常的慘白。
“古紅月,我警告你,我先前一直都在忍讓,不過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在跟着我,休怪我手下無情!”金蘇常歡瞪着地面的她,甩下一句狠話便飛身離開。
古紅月看着那抹豔紅的身影飛入高空,最終消失在那同色的楓葉之中,再也看不見一點蹤影,眼眸裡劃過一抹痛楚,緊接着,就是鋪天蓋地的仇恨。
爲了那個女人,他不惜來玩弄自己的感情,還不惜將自己狠狠的甩了!自己又怎麼可能看着他和她幸福?又怎麼可能容忍這個負心漢活下去?
她倒想看看,那個令他不顧一切的女人長得什麼樣!她倒想看看,他的手下無情到底是什麼樣子!
金蘇常歡,既然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了!
空曠的山谷間,迴盪起蘇映月清麗的笑聲。
蘇映月捂着肚子,眼淚都笑了出來,“哈哈哈!金蘇常歡這就是報應!總算是有一個女人可以制服他了!”
雲川扭頭看着笑得合不攏嘴的她,微微皺起眉頭,若金蘇常歡知道他不顧一切維護的女人聽到他的遭遇,非但不同情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會不會氣的吐出一口血來?
蘇映月笑了半晌,肚子都快抽筋了,還是無法止住笑聲。想着金蘇常歡被一個刁蠻女人死纏爛打,就覺得那齣戲,一定很有看點。
尤其是金蘇常歡本性並不壞,肯定無法對那麼一個公主下狠手,想着他頭疼束手無策的模樣,蘇映月就覺得格外的好笑。
不過自己卻沒有想到,金蘇常歡爲了回來見自己,竟然真的對古紅月下手了。
而自己最擔心的就是金蘇常歡告訴了古紅月真相,一個女人,即使再善良再純真,在愛情裡遇到背叛時,定然會從天使蛻變成惡魔。
如果金蘇常歡真有那麼笨的話,那他就完蛋了……
飛在楓林的金蘇常歡剛緩了一口氣,就猛然打了個噴嚏,不禁伸手揉揉鼻子,“靠之!誰特麼想大爺了!”
肯定是蘇映月那女人擔
心自己這麼久沒有回去吧?不知道她有沒有釀造好梅花酒等自己回去。
想着回去時蘇映月抱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感動着,金蘇常歡就迫不及待的往喪命谷的方向飛去。
馬車內,蘇月狂和李萍兒聽到蘇映月那誇張的笑聲,都疑惑的相視一看,有什麼事情那麼好笑。
閉目養神的蘇瀚墨眉心微微聳了聳,卻並沒有睜開,就如什麼也沒聽見般,淡漠的堪比不理塵世的太陽神。
馬車緩緩的駛入一座小鎮,蘇映月才收斂起笑聲,生怕嚇壞了路人,不嚇壞路人,嚇壞了小花小草也不好……
剛入小鎮街道,耳膜內就灌入各色各樣的討論聲。
蘇映月正覺得無趣,想要進入馬車內休息休息時,一陣談話聲便傳來。
“聽說紫蘇國的太子篡位了,殺死了皇上,拿走了皇上一直保護着的什麼寶藏。”
“沒想到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太子居然居心叵測!”
“對啊!好在三皇子帶人圍攻了他,雖然聽說是逃了,不過不死也得重傷!遲早會被找出來遊街示衆,以泄民憤!”
蘇映月眉頭猛然的蹙起,心裡升騰起濃烈的擔憂感。
曾經和藍蘇賢在一起的時候,就總是覺得他神情落寞,沒有溫暖,而且提及家人時,他也惘然惆悵。
一直都知道他在藍蘇國並不是那般風光,沒想到現在卻落得這個地步,定然是三皇子藍蘇逸陷害!
馬車駛出小鎮,蘇映月就叫雲川停下,掀開簾子進入車內,用力一搖蘇瀚墨的手臂,“我們先不回喪命谷了好不好?直接去藍蘇國!”
蘇瀚墨緩緩睜開眼瞼,不鹹不淡的掃她一眼,在看到她滿臉的擔憂時,心疼的同時,又是酸酸的醋意。
藍蘇賢對她而言就這麼重要?
“瀚墨,如果藍蘇賢出了什麼事情,我一輩子都會愧疚的!如果連自己的朋友都無法保護好,還有什麼本事在這個江湖上立足。”蘇映月一邊楚楚可憐的說着,一邊撒嬌般的搖晃他的手臂,明亮的眸子如同水晶般,閃射着耀人的光澤直直凝視他。
蘇月狂和李萍兒看到蘇映月那般楚楚動人的模樣,吃驚震撼之時,也情不自禁的被感動,紛紛將目光投到蘇瀚墨身上。
一時間,三雙眸子都直直凝視他,將他團團包圍着,蘇瀚墨只覺得有些……無力吐槽……
這女人演技真好!就是刻意拉攏那兩人都站到她的陣地上去!
不過藍蘇國麼,他的確很久沒有去了,有的人,也該見見了!
“雲川,去藍蘇國。”蘇瀚墨淡淡的揚出一句話,停頓的馬車再次啓程。
蘇映月鬆開握住他的手臂的手,端端正正的便坐好,畢竟車裡還有兩雙眼睛呢……
蘇瀚墨卻一把將她落在懷裡,讓她的頭枕着自己的肩膀,旁若無人寵溺萬分的撫摸着她順滑的髮絲,“我滿足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也得滿足我的?”
“額……你什麼要求……”蘇映月尷尬無比的吐出一句話,心裡暗罵着男人就是存心的。
就算他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也要在意別人是不是願意做這個電燈泡啊!
蘇月狂和李萍兒都轉過頭,將目光投在車窗上,似乎一點也沒有聽見這邊的話。
蘇瀚墨卻不顧是不是有人
在場,親暱的湊到她耳邊,輕輕吹了吹她的耳垂,“你說呢?”
“我知道了。”蘇映月連忙點頭,生怕他真的說出來,那臉可就丟大了。
伸手便準備將他推開,他的手腕卻如同鐵鉗般將她扣住。蘇映月完全無奈,只能在掙扎和鬥爭在,在他懷裡漸漸睡熟過去。
馬車飛速的行駛着,因爲是上等的汗血千里馬,並且四匹馬並駕齊驅,所以輕輕鬆鬆便到達了藍蘇國地界。
而天色已經黯淡下來,濃墨揮灑的天際不見絲毫的星光,夜,黑的詭異。
蕭條的大街上,兩旁懸掛着的古燈籠發着暗黃的關澤,燈籠上都是雋秀優美的題字。燈籠下的房屋雕花刻畫,瀰漫着古色古香的濃郁書香氣息。
一列皇城護衛軍踩着整齊的步伐巡街,沒有見到任何的異樣,才調轉了方向。
護衛軍們剛離開,小巷內一個黑暗的角落就傳來“砰”的一聲重物落地聲。
藍蘇賢躺在地上,神態蒼白而無力,吃力的伸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感覺着那依舊存在的東西,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微笑。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車輪顛簸的聲音,藍蘇賢連忙掙扎而起,身體四處卻傳來一種骨碎般的疼痛。
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全身受了多少的傷。
藍蘇賢咬牙靠在牆邊,看着那由遠及近的馬車,邁着踉蹌的步子就向外走去。
剛走沒幾步,身體卻不受自控的倒在地上。
“籲”的一聲,馬車在他跟前停住,連塵土也幾乎飛到了他清秀的面容上。
車伕看着前面躺着的渾身是血的男子,驚恐的止不住顫抖。
“小立,發生什麼事情了?”溫柔的聲音飄蕩而出,緊接着,粉色的車簾被掀開。
藍蘇賢努力的睜大眸子看着馬車上的女子,一襲雪青色的雲羅裳大方又不失精緻,精緻又不顯華麗,髮絲整整齊齊的梳成雲髻,兩旁一縷長長的髮絲垂直胸前。
面容端莊優雅,落落大方,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小姐,前面有一個受傷的男子。”小立恭敬的回答。
被稱爲小姐的,正是帝京富商江盛的女兒江若畫,因爲去城外寺廟上香,卻因爲一些事情耽擱,回來時已然入夜。
江若畫探頭看去,便見冷冷的石板地上,一聲淡藍色錦衣的藍蘇賢躺在地上。
他的髮絲沾了嘴角流出的血跡而黏在他的臉上,全身綻放着幾朵紅色的雪花,幾乎要將他的衣服都染成血色。
江若畫連忙下車,邁着細碎的步子走到他身旁蹲下,“這位公子,你沒事吧?”
“求你……”藍蘇賢用盡生命的力氣,吃力的吐出一個個字,手因爲無力而顫抖,卻毫不放棄的伸進懷裡,摸出用牛皮紙裹好的地圖。
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將地圖塞進她的手裡,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把這個……交給蘇國郡主……蘇映月……”
話剛落下,微微擡起的頭顱就重重的落在地面。
“公子……”江若畫連忙伸手去扶住他,眼角卻瞥到他腰間的玉佩。
那是蘇國皇室才佩戴的玉佩!難道他……
想到這些日子的宮變,江若畫心裡已然明白過來,握着地圖的手緊了幾分,眼眸之中,滿是遲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