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藍蘇逸一出生就身患重病,上至御醫下至江湖郎中紛紛束手無策,太傅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算好時機前來,藍蘇逸果然在當天病重夭折,便將剛出生的他安排進來,若他能取得藍蘇國的權勢,在紫蘇國也有我們,復甦國指日可待。”蘇瀚墨細膩的做着解釋。
言下之意,是他從小便安排的這一切,是先前爲了蘇國才做的荒唐行爲。並不是刻意的針對藍蘇賢,而現在放棄了復國,更不可能針對藍蘇賢了。
“哼,即便如此,是你手下的人傷了藍蘇賢,你必須負責把他找回來!”蘇映月纔不給想就此原諒他。
如果不讓他明白這些朋友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以他這個醋罐子的樣子,說不定以後真會發展到對付他們。
其實紫蘇雲林真是心思縝密的人,當初他安排人刺殺藍蘇賢和金蘇常歡並且嫁禍到蘇瀚墨片身上,就是看中了蘇瀚墨這本質。
蘇瀚墨向藍蘇逸投去一個目光。
藍蘇逸卻疑惑的皺起眉,“主子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麼多年的努力都要放棄?”
“你已經成爲了藍蘇國的皇上,並且可以一直下去,但是蘇國就無需再復,現在你只需要找回藍蘇賢。給你的主子夫人一個交代。”蘇瀚墨加重了“主子夫人”四個字,眼角的目光意味深長的掃向蘇映月。
蘇映月被他一掃,如同有無數的冰雹砸向了自己。
他這是在提醒自己,自己是他的女人,對藍蘇賢,他不過是責任罷了!若自己表現再過了,那後果就得自負了。
蘇映月是個見好收手的女人,也不行挑戰他的底線,臉色也柔和了幾分,“反正找到他就好!”
藍蘇逸雖然是不明白這其中的過程,但是看蘇瀚墨的神態便知道他是認真的,而且他向來不屑解釋,自己也不敢多問,便點頭,“已經吩咐丫鬟們準備了熱水,主子你們好好休息一晚,我這便去改通緝令。”
蘇瀚墨輕輕點頭同意他的離開,藍蘇逸才邁着尊貴的步伐離開。
蘇映月看着那身影,不得不讚賞欽佩起來,“沒想到你管理屬下挺有一招,個個都對你忠心耿耿。”
“若連那些下人都管不好,又如何管住你這個難以掌控的女人?”蘇瀚墨富有磁性的聲音裡透出滿滿的霸道和佔有慾。
說完一把將她抱起便往後院的浴池走去。
蘇映月想要掙扎也掙扎不過來,所以也不做徒勞無功的事情,只是任由她抱着往浴池走去。
奔波了這麼多天,早就想舒舒服服的洗個澡了!
蘇月狂看着兩人幾乎融合在一起,嘴角勾起一抹欣慰和放心的笑意。
門忽然“吱嘎”一聲被推開,蘇月狂回頭便見雲川和李萍兒有說有笑的走進來,沒想到兩人進展這麼快,不禁有些令人激動。
雲川一掃大堂,沒有見到蘇瀚墨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瀚墨呢?”
“沐浴休息了。雲川啊,你怎麼無時無刻都在惦記他?”蘇月狂先前還在高興,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蘇瀚墨,不禁爲他以後擔憂。
雲川似懂非懂的皺起眉心,“月狂夫人覺得有什
麼不妥嗎?”
“當然不妥。”蘇月狂一手拉起雲川、一手拉起李萍兒走到桌前坐下,如同母親關切自己兒子般的勸說起來,“現在瀚墨有了映月,映月知道如何照顧好他,他已經不需要你操心了,你應該操心的,是你自己。”
“我有什麼好操心的。”雲川知道她話裡的意思,卻故作不懂的移開視線,端起桌上的茶喝起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如今你爹也死了,我也沒有兒子了,你就如同我的兒子,如果你不幸福,我去了下面,如何向太傅交代?”蘇月狂無比認真的說道,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雲川啊!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不用我多說吧?”
“多謝月狂夫人操心了。什麼事情都可以勉強,唯獨感情,相信上天自有安排。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雲川放下茶杯便轉身離開。
不是討厭蘇月狂,而是討厭這個話題,其實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結婚這件事,在他世界裡,感覺這件事情是那麼的遙遠。
而唯獨一次讓他感覺到近的,便是蘇映月給他包紮的時候,那種照顧,那種淡淡的情愫,或許這一輩子都會在他心裡縈繞。
不過這是一份永遠沒有結果的感情,他只能壓在心底,只能作爲一個懷念。
“哎!這孩子……”蘇月狂無可奈何的嘆氣。
“月狂夫人,你就別操心了。姻緣自有天定,天上有月老操心着呢,奔波了這麼些天,我先扶你去沐浴休息吧。”李萍兒體貼的如同她的女兒般,其實也是避免她的下一個話題。
說完了雲川,定然又會說自己了……
因爲經過幾天的舟車勞頓,所以今晚,霞陽宮的所有人都睡得無比安好。
而在這同一片土地上,同一個都城中,在一個他們所不知道的府邸內。
江若畫站在屏風外,緊緊的聽着裡面的動靜,握着手絹的雙手一點點捏緊,絲滑的手絹也出了褶皺。
“小姐,不用擔心,公子一定會好起來的。大夫可是我們府上最好的餘大夫!”丫鬟琪兒在一旁安慰道,伸手替她拭去額頭的汗珠。
“嗯。但願吧。對了,這兩天告訴爹孃,我不想出門,就在這裡用飯。不要讓他們過來看到。”江若畫細心而嚴謹的叮囑道。
雖然爹孃不會反對她救死扶傷,可是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現在被通緝的太子藍蘇賢!
如果被爹孃發現的話,事情定然不妙了。
“爲什麼?難道小姐想一直隱瞞下去麼?”琪兒轉動着靈動而好奇的水眸看向她。
江若畫走到桌前坐下,輕輕嘆了口氣,“這位公子非一般人,等他傷勢恢復,定然就會離開的。”
想着他先前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地圖塞給自己的情景,江若畫就知道那個蘇映月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只要他一恢復,他定然會急着去找她。
只要在他傷勢恢復之前,不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就好。
不過能瞞過這些僕人容易,想要瞞過爹孃就難了,畢竟爹孃是都城的第一大富商,宮中的筆墨紙硯都由他們這個書香世家供應,爹孃進宮數次,定然是見過藍蘇賢的。
琪兒不解他的身份,還想再問時,房內的腳步聲就傳來。
餘大夫走出屏風,走到桌前低頭福身,“小姐不必擔心,這位公子雖然滿身是傷,不過都是外傷,只要每天定時敷衍,不出半月就可恢復。”
說着,將醫藥箱內的一些藥膏拿出來放到桌上,小心的叮囑各種藥的使用方法。
江若畫讓琪兒將所有的藥都收好,起身微微一笑,“這麼一夜,有勞餘大夫了,不過我還有一事相求。”
“大小姐有事儘管吩咐。”餘大夫恭敬的點頭。
江若畫是整個江府唯一的女兒,也是江府老爺的掌上明珠,不過她並不仗勢欺人,溫婉端莊,知書達理,所以下人們對她都是無比尊敬。
“今晚的事情,我不想讓爹孃知道。餘大夫也不要問原因,當做今晚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江若畫一邊說着,一邊從衣袖內摸出一錠金子遞給他,“這是你今晚的診金。”
“不用。我每月都拿着江府的工錢,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大小姐不必客氣。”餘大夫連忙伸手推脫,並且承諾道:“另外大小姐也可以放心,我不是多嘴之人。”
“我自然明白你的爲人,但是半夜勞煩你,這是你應得的,收下吧。”江若畫硬是將金子放到他的醫藥箱內。
畢竟讓人辦事,總得付出些什麼,他拿着江府的工錢,心定然是在江府上,拿了她的錢,意義可就不同了。
“那就謝謝大小姐了。”餘大夫只好收下,又叮囑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才轉身離開。
江若畫走回屋內,邁入屏風後的臥房,看着牀上躺着的他,面色蒼白如蠟,眉心微微皺着,神態中縈繞着淺淺的憂傷和孤獨,如同一個被傷害而永久沉睡的王子一般。
看起來如此美好純淨的他,真的是逼宮篡位之人嗎?
那手臂上和胸膛上的傷口雖然已經上了藥,並且包好了紗布,卻已然滲出了鮮血,將紗布染紅,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邁步走到牀前,輕輕替他把被子蓋上。
“小姐……”
“噓……”江若畫回過神,朝着琪兒打了個招呼,回過身在此看了眼熟睡的他,纔將簾子放下,邁步走出去。
琪兒也不敢說話,兩人走出房間,將房門關上後,才提醒道:“這麼晚了,小姐也該休息了。”
“嗯。有什麼事情,馬上告訴我。”江若畫叮囑交代後,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幾日來,江若畫都在自己的別新苑,以各種理由推脫不去大廳用飯。
好在平時她就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所以江府老爺夫人也覺得沒什麼,並沒有過多的詢問。
而這兩日來,整個藍蘇國都處在極其緊張的氛圍中。
通緝令遍佈全國,連出城都得一一的檢查過才能通行。通緝令依舊是藍蘇賢逼宮篡位,只是原本的各方勢力可以立地正法後提頭來要獎賞,變成了必須不能傷他,並且將他活着送到皇宮,以此在老皇帝皇陵前磕頭謝罪。
只是已經過去了三日,也沒有任何的消息,整個都城幾乎都被翻了個底朝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