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驟地一變,腳步一個踩空,險些從臺階上摔了下去。
好在初晴一直警惕地跟在夏靜月左右,見夏靜月突然身子傾倒,連忙上去扶住了。“殿下,您小心些。”
夏靜月伸出手擺了擺,示意無事,然而腳步仍有些慌亂。
眼看明天就是元宵節了,這一天正是最忙碌的時候,樣樣都要盯着到位。即使有了穆王妃、寧王妃和安王妃的加入,幾個女人還是忙得連水都顧不上喝。
爲了明天能拿出漂漂亮亮的成績,夏靜月幾人乾脆夜宿在皇宮。
東宮那邊自二皇子被廢之後,一直都空着,原本韓瀟該搬進去的,只是住慣了原睿王府,就一直留在原睿王府,沒有搬進宮來。
夏靜月讓人把東宮收拾出來,晚上幾個王妃在那邊留宿。
夏靜月忙到凌晨才做完手中的事,她匆忙地洗漱後就歇下了,趁時間多休息一會兒。
因記着今天的事多,夏靜月睡得很淺,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寅時還未過就醒來了。
見初晴在腳踏那邊睡得熟,想着這丫頭跟着她忙了幾天,也該累壞了,夏靜月就沒有喚醒初晴,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夏靜月套了件外衣,走出殿中。
天空一片漆黑着,整個東宮都靜悄悄的,即使這幾天天氣好轉,時有太陽出來,但在這個季節的夜裡仍有些蕭瑟的冷意。
因東宮是匆忙收拾出來的,人都在忙着幾個時辰後的元宵盛宴,東宮的人手就顯得少了,處處透着寂靜。
夏靜月住在正殿的位置,另三位王妃則在主殿不遠的客舍休息着。
那邊客舍與主殿隔了一個小花園,夏靜月才走到小花園處,突然發現前頭有個人影極快地閃過,她一驚喝道:“誰?”
那人穿着一身從頭裹到腳的黑衣,見身形,隱隱是個女子,她聽到夏靜月的喝聲,朝夏靜月的方向望來一眼。
夏靜月的喝聲驚醒了守護她的兩個嬤嬤以及侍女,就連睡熟的初晴也被驚醒了,紛紛從主殿出來。
夏靜月離那黑衣女子最近,見她欲圖從側殿的方向逃走,那地方也是客舍的方向,連忙追了上去,以免三個王妃受到傷害。
人未到,夏靜月藏在衣下的長鞭已經出手了,朝着那黑衣女子掃過去。
黑衣女子凌厲的眼睛微微一眯,看夏靜月的目光透着濃烈的殺氣,抽出身上的軟劍朝夏靜月身上的要害刺去。看那凌厲的劍勢,欲圖將夏靜月劈於劍下。
夏靜月平時閒着沒事,就愛跟韓瀟喂招,韓瀟是個練起武來絕不開玩笑的人,長年練下來,夏靜月的應敵反應非常快。
那黑衣女子的武功遠在夏靜月之上,但夏靜月有跟韓瀟對招的豐富經驗,又深得韓瀟的指點,即使不敵於黑衣女子,可黑衣女子想在幾招之內將夏靜月拿下也是不可能的。
夏靜月並不是要打敗黑衣女子,也不是想憑自己的力量抓住黑衣女子,她想要的是拖延。故而,她不跟黑衣女子近身搏鬥,而是藉着長鞭的遠攻,拖住對方。
只拖了幾招,初晴幾個人就趕了過來,將黑衣女人包抄住。
有了五個高手聯手合攻黑衣女人,夏靜月便退往一邊,觀察着那個黑衣女子。
這一觀察下來,夏靜月心頭越來越凝重,這黑衣女子的武功極高,初晴五人聯手也只能隱隱打個平手。
要知道,除了初晴外,韓瀟另給夏靜月找來的四個幫手,是暗部最強的高手之一, 她們的武功就是在江湖上也可以列爲一流高手的。但在這個黑衣女子的手中,竟然討不到任何便宜。
皇宮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此女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在東宮,極有可能是皇宮裡的人。皇宮裡頭,怎麼藏瞭如此高手?
若她想行行刺之事,誰來阻擋?
夏靜月慢慢地後退,退到一個極巧的位置,隱於黑暗之中。
這邊的打鬥,很快驚動了東宮侍衛,當聽到東宮侍衛趕來的腳步聲,黑衣女子的眼中終於閃過一絲驚慌。她驟地後退,正欲飛離此地時,突然,一道挾着風聲的鞭子朝她的面巾掠來。
一鞭揮來的人正是夏靜月,對於如何偷襲別人,夏靜月可謂說得上是極有經驗了。她守住的位置,正是最佳逃離的地方,在黑衣女人逼退初晴等人時,迅速使出極爲刁鑽的一鞭。
黑衣女子武功雖高,但對敵經驗似乎有些不足,竟被夏靜月給暗算了一下。但她反應也極快,百忙之中頭微偏,躲過了面門的這一鞭。
然而夏靜月手腕一轉,長鞭在空中變換了方向,勾住了黑衣女子的頭巾,將之扯了下來。
頭巾飛落,燈光之下,一頭烏黑髮亮的長髮像瀑布一樣灑了下來。
黑衣女子陰鷙地看了夏靜月一眼後,凌空飛上宮檐,身影如驚鴻,藉着夜色消失無蹤。
夏靜月怔怔地站在那裡,手中拿着一塊頭巾出神着。
方纔離得遠看不清楚,這會兒她與黑衣女子站得極近,藉着燈光看到了黑衣女子的眼睛,隱隱有些熟悉。
她將頭巾放下鼻間用力地嗅了嗅,頭巾被薰了濃烈的香氣,將女子本來的體香給掩蓋住了。
“殿下,您沒傷着吧?”初晴見夏靜月沉默地站在那裡,一發不語,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夏靜月將頭巾給了初晴,說:“你去查一查這頭巾,看看能否查出一些線索來。還有,跟那些侍衛說,這邊有人天黑看不清路,摔着了,沒有其他的事。”
夏靜月派人暫時壓下這邊的事,吩咐下去不許走漏風聲,見客舍那邊有宮人探頭望來,便舉步往走去。
這邊鬧出如此之大的陣仗來,早就驚動了客舍住着的人,夏靜月剛走到客舍就看到寧王妃李雪珠從裡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