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匠捧着金鳳簪進殿,面對衆多大臣的質疑,南宮璃勾脣一笑,“先皇后遺物,老先生得好好查驗,可別錯漏了哪處。”
她知道盡管費心撓肝的獻計,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也不會領她的情。
恐怕正一門心思的探究金鳳簪虛實,南宮璃雖逆光而立,暗影之中她也沒遺漏皇帝眸間一閃而過的貪婪與嫉恨。
想要?
呵!那也得問她答不答應!
金匠拿着金鳳簪翻來覆去,連縫隙細節都沒放過,隨後行禮恭敬道,“啓稟皇上,此物確實是先皇后遺物。”
衆多大臣一聽,驚訝出聲,紛紛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大膽!南宮璃,你該當何罪!”
皇帝渾身散發出的威壓試圖將她碾碎,屈服於威勢之下。
“臣婦不知何罪之有!”南宮璃氣定神閒,根本不見受半點影響!
這狗皇帝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此乃先皇后遺物,當初作爲陪葬品一同入墓,你是從何得來?堂堂親王妃竟敢行此雞鳴狗盜的骯髒事!朕對你太失望了!”
皇帝皺眉,看着似乎從未見過的南宮璃,再次開口質問。
“雞鳴狗盜?皇上莫不是年紀大了,記憶裡衰退?這是先皇后賜予我家王爺以表爲我朝立下戰功的嘉獎,怎麼到皇上這裡就成了偷盜?”
嘉獎?!
怎麼他從來沒聽過母后說過這件事!
“既然是嘉獎,怎麼在場的人都沒聽過此事,我看你是信口胡謅!”一臣子站出厲聲喝道。
繼而又說,“皇上,此女膽大妄爲,即便爲我朝立下汗馬功勞,也得繩之以法,以平民憤!”
“對!九王妃口口聲聲說是先皇后所賜,拿出人證物證來,不然就是盜了先皇后陵墓,此乃大不敬之罪!”
幾人似乎很不待見南宮璃,紛紛站出來指責。
當初跟在先皇后身邊的老人們死的死,放出宮的放出宮,談什麼人證?
這些人分明是過河拆橋!
媽的!前腳剛討要免罪金牌,後腳就出這檔子事!
南宮璃眸色深不可測,立於原地,凝望着上首皇帝,“皇上,臣婦也算爲天下蒼生勇於直言,爲江山社稷添了分力,這是卸磨殺驢?”
“我朝以仁孝忠義治天下,斷然不會做這等醜事,可功是功,過是過!不過......念在你獻出良策的份上,也算功過相抵,今天發生的事朕就當從未發生過,如何?”
據他所知君墨淵九死一生,別想再逃離生死宿命,至於南宮璃這個蠢貨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南宮璃聞言挑眉,一句功過相抵就能把今天的一切都抹殺掉,她從未來過,計策歸屬朝廷,更不用三個請求和免罪金牌!
竹籃打水一場空?
“報!長公主到!”突然殿外傳來通報聲,衆人看向殿門。
自遁入空門便不再踏出皇家寺廟的長公主?!
“皇姐,怎麼好端端的來太和殿作甚?”
皇帝可不傻,在這個關鍵時刻君琳嵐出現,心裡隱隱不安。
“此番前來爲百姓請願,再者順便來宗祠看望列祖列宗。”穿着僧袍的長公主聲音冷淡。
請願怎麼跑到大臣們上朝的地方?
連南宮璃都愣了,這是什麼情況?!
“皇姐心繫天下蒼生,實乃百姓之福,眼下朝廷已經商議出對策,不日便會任命出發。”皇帝聞言沉默了好一會才說。
“金鳳簪?”正準備轉身離去的長公主剛巧瞅見金匠手中捧着的金簪。
南宮璃欣喜一笑,“是。”
“阿淵將此物給了你也是命中註定,且行且珍惜。”長公主點了點頭,認可道。
“長公主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南宮璃抓住關鍵詞追問道,這時候冒出來的長公主,可不就是爲了給她解圍麼?
“是母后賞賜給阿淵的物件兒,當時我在場,親眼目睹。”長公主話落又添了一句。
南宮璃恨不得抱起禁慾系美女長公主吧唧親一口。
現在的太后,也就是先皇后薨逝,又推上位的繼後,長公主是先皇后所出,說的話自然有可信度。
長公主話落又匆匆告退出了殿門往宗祠去,這一趟長眼睛的都知道這啥意思。
早年間長公主與君墨淵關係甚好,此番前來只怕是聽到風聲,趕過來救南宮璃。
南宮璃見此,旋即顏笑,“諸位大人還有何話說?不能因爲我家王爺如今病重,就逮着我一弱女子欺負啊!臣婦雖性子跳脫,也並非狗屁不通,背了黑鍋又給王府抹黑,真是涼了臣婦的心!”
站在這裡的是救民於水火的大功臣,居然被人三番兩次地往頭上扣屎盆子!
“即使如此,朕自會爲你正名,你的三個請求是什麼?”
本想着不費吹灰之力拿到治國良策,還能頂個賢名,又藉機敲打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南宮璃,一箭三雕!
沒想到就被突然出現的長公主給攪和了!
皇帝怎能不氣,霎時間收斂身上氣勢,再度恢復平易近人的姿態。
“三個請求臣婦現在還沒想好,免罪金牌有現成的麼?”南宮璃淡然如水,當然明白皇帝耍的什麼花招。
那幾個大臣也是配合皇帝打迂迴戰,這種頑劣的套路還在她面前班門弄斧!
“父皇不可!倘若南宮璃日後趁機要求不合乎情理,難不成父皇也得有違天命應允麼?”太子眼皮一跳,臉上表情急切。
“皇上大可放心,臣婦的請求絕不會對江山社稷、黎明百姓有半點危害,更不會涉及違逆天命,太子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未婚妻吧!”
南宮璃表示無奈,這人怎麼到哪都得刷一波存在感,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討要不合時宜的條件。
“父皇,皇嬸所言不無道理,兒臣也相信皇嬸不是太子皇兄口中之人。”忽然太子不遠處站着的皇子發聲挺南宮璃。
“何以見得,九王妃以前是什麼德行衆所周知,要是殺人放火難不成還輕輕放過?”擁護太子的臣子回道。
“本王妃什麼德行?你親眼見過?還是你在王府內安插的有眼線?”
南宮璃脣角弧度逐漸揚起,雙眼眯起,像是兩隻彎月。
“臣不敢,可......”那人還想說什麼,被定國公大人打斷。
“老臣倒覺得九王妃性情剛烈,胸懷大志,甚有運籌帷幄軍師之能,一羣大老爺們也沒年紀輕輕的九王妃有才智,烏合之衆。”
“臣婦只負責獻策討賞,其餘的與臣婦一概無關,”南宮璃雙眸閃爍了下,放聲道。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反正這賞賜她都得要,少一個都不行!
畢竟她手裡可是有不少有關賑災的對策,給皇帝的只是一部分。
跟這種人合作,不背後留一手都對不起她當了這麼多年的特工!
“好!既然有定國公等老臣給你做擔保,朕就姑且信你一次,免罪金牌你還是開朝以來第二個,等金匠做好後便派人送到親王府。”
皇帝略微惱怒的撫了撫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