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國師看着遠處浮起的朦朧水汽,南國的熱在初夏顯得高清明朗。他只是簡單描繪了一下那一片世界:“在那一片稱之爲神州大地的地方,有着無數驕傲的種族,他們經歷着幾千萬年的演變進化,優勝劣汰,形成幾千年的文明。人在那一片大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織,女以男爲尊爲終生依靠,男以女爲珍視物,男上女下……”
“啊!”絕色輕拍了自己的臉一下,清醒清醒,“怎麼可能?”
如果她在下面……
那個人在上面……
不可能!
絕色隨便想想就臉部抽搐!
妖國師完全無視她不成熟腦子的聯想翩翩,突然說:“絕色,千三閣他們,我交給你,我要離開一些時日,三個月之後會回來。”他自然要回去月湖,見陛下一面。經久歲月沒有回去月湖,他的理由很多,但是若陛下發性子,也不知道會出什麼差錯。
而且,最重要的是,東方絕色需要鍛鍊。
他需要知道這個選他看中的女孩子,是否有那樣的智慧遠謀,是否有那樣的強大心靈,是否能承擔他離開後的一切困厄。
“有我在,安啦安啦。這裡平安無事,打算明天一早就離開。無霜是擔心五月,我已經逼着五月寫信去了。先生,我想沿途走水路,看看一路的風景。”絕色笑嘻嘻地涎着臉……她來的時候,十萬火急,馬車不停,沿路的風土人情,都看不清晰。絕色玩心大起,而且回去人員衆多,大可以趁此機會,飽覽一下仟城以外地方的風貌。
至於還在仟城的那個人,絕色不是不思念,不是不牽掛,只是……駐軍的軍部每天有着來回仟城的信件。那個人應該隨時可以知道她的情況。絕色離開皇宮的時候,他還不曾起牀,雖然僅僅留下不冷不熱的片言隻語,但是也是自己更改了幾次的傳話……還有很多話要說明白吧。
絕色不想太快回去面對他,那心跳得太快,很混亂,她恐怕還不能接受。
她得想個法子。
留下,還是不留下?
他還沒有回答。
妖國師已經不打算回去軍營:“丫頭,一路小心。”
“你嘮叨。”絕色看不慣他的離別悽悽的眼神。
“我……”
絕色甩着淡黑衣服的漂亮流暢的下襬,靴子明亮,走出了一步,突然回頭,清麗的臉堆滿明媚的笑容:“先生,最後一個問題。你所說的那個男尊女卑的世界,我想着,可能真的存在,你是不是就是那個世界的人?因爲總是感覺你不大像個正常的男人。你更加像女人。不過,也可能是你同朝堂的女人混得太多的原因。”
他不像男人?
妖國師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誰人敢如此隨意同他說這樣的話?
恐怕只有絕色吧。
妖國師更加期待的目光,看着遠處的漫天紅光。
絕色感覺背後炙熱的目光,但是始終沒有回頭。她昂首挺胸,因爲她的路在前面,不是在後面……正如絕色自己所想,她知道妖國師不是好人,但是她自己終究不能成爲所謂的好人,何來判斷他的好壞?
“神淚”下落不明,凱馬鎮的事件無聲落幕,死亡的真相也只是在他們幾個人心中。
凱馬鎮是被魔力張開的幻境包裹着,外面的人走進凱馬鎮就會進入幻境,看見的都是死亡包圍的城鎮,並且找不到出路。事實上,真實的城鎮還留在原來的地方。鎮上的百姓平常生活,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宛若隔世桃花源。失蹤的人也全部都出來了。官衙的人回來了,軍隊派出的士兵回來了。大徽的使者緊張閉戶在軍營中商量着如何向大徽陌帝稟告。控訴空瑟的惡行——掩藏他國之寶物。
顏五月也消散了體內的邪氣,但是絕色一定逼着她給師無霜的寫一份報平安的“情信”,又使她重新暈厥過去。
陌清音清醒過來,就開始拼命找妖國師問“神淚”的事情。
駐軍的副將軍霍絲是個高大、強壯、豪爽的女人,沒有半點的諂媚態度,聽見世子殿下一行人明早要離開,便連夜舉行臨行送別儀式。
送別儀式,不外就是吃吃喝喝的。
當天夜裡,軍營燈火通明,熱鬧沸騰。相比較與士兵的豪放和豪飲,三千閣的這邊的桌子則顯得冷清多了。一則,他們都是年輕貌美的男人和男孩,淺淺喝了兩杯就兩眼緋紅、柔和如水、嫵媚妖嬈、兇形畢現,早早讓絕色以“孩子早睡覺,男人保養容貌”爲理由趕回去睡覺;二則,身爲女人的顏五月是大病剛愈,她臉龐雖美,但也是冰冷冷的冰山美女,自然沒有人敢靠近;三則,世子殿下酒量尚淺,居然一下子就醉得不醒人事。
“酩酊大醉”的絕色苗條身影轉出軍營,就跑得飛快。
“色女,先生呢,先生去了哪裡?色女,你喝酒啦,臭死了!”此時此地,膽敢左一句“色女”右一句“色女”叫着絕色的,只有不合羣、不賞臉、不鳥人的陌清音!
絕色被他拉着手臂,骨碌一下,腳下沒有站穩,把人給推倒,華麗麗地壓上去:“嘿,你不是說如果我不死,要告訴我爲什麼那麼像陌清越嗎?”
陌清音被她這樣一壓,鼓着臉,頓時氣得又慌又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