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無塵,秋菊高爽,孩童的嬉戲,暖入人心,淡淡的暮氣染上秋好的景緻,東方虹意清雋秋霜卻猶豔的臉容,淡泊的淺笑如同山水畫上的一縷清新茶煙:“爹是不是不講道理的?”
“不是。”偶然吧。
“既然你都承認你爹爹是講理的,那麼爹爹說,不同意。”
“爹?!”
東方虹意長衣袍的下襬壓着腳面,站起來,對着廊下伺候的老僕人吩咐了一句,老僕人欠身鞠躬便退下,留下需要深談的父女兩。東方虹意轉了回來,手撫平女兒肩膀上柔滑衣料的褶皺:“嫁入流光家的男人必然是清清白白。就算小圓圓不是沫秋生的,但是‘宮跡’必然是出了吧。”
流光美妤並不否認。
但是,她可以接受。
即使小圓圓真的是沫秋生的,她也會接受。
只要把東方園緣改爲流光小圓。(漫第一個舉旗抗議:不行!!!)
“爹小時候還經常問着爹的母皇,爲何女人沒有宮跡,宮跡爲何只是出在男子身上,這個東西有什麼用?那時候,連浩瀚淵博如同母皇者都答不出來。其實,那麼多年,爹還是想明白了。宮跡就告訴男子,他的本分和職責,他已經屬於他們選擇的女人,這輩子就只有那麼一條路,沒有其他的路。對於男子來說,任何的回頭都是一種恥辱。”
他那時候很羨慕,羨慕當了皇帝的皇姐。
但是,最後,女皇陛下反而羨慕他。
流光美妤撫按着他的手,養尊處優的手,白滑如此,但是就是這雙手自小把她帶大的,沒有離開身邊一天。流光美妤把那雙手捂在手心中,就好像小時候他把她的手捂在手心一樣,說:“爹,沫秋是女兒的。”
“確定嗎?”
“他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人會說謊。”
“沫秋不會說謊。”
“只有宮跡不會說謊。”
“爹?”
東方虹意細描的眉眼透出漠漠如山的執着:“文家少君的三伢子,那個孩子,從小就是精靈可愛的,現在剛好十五歲,長成俊秀少年。爹見過幾次那個孩子,性子溫順,模樣也俏,而且最重要,文家的男子都好生養。你就收在房間裡,封個小侍,讓我看看沫秋身上的宮跡是不是同他一樣。”
她老爹的意思顯而易見。
她要娶沫秋,必然要立侍。
什麼文家蚜蟲的,她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爹這下子玩真的,要在她牀上塞男人,她能怎麼拒絕?
“爹,女兒是你一手帶大的,自然就學足爹爹,事事以爹爲榜樣。女兒一直敬佩自己的爹,聰明強幹,華貴容美,風姿舉世無雙,氣度獨一無二。女兒不是不喜歡爹挑選的那些男人,而是他們太嬌柔、太小氣,沒有一個是能有爹的半分。”
東方虹意纖纖的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少貧嘴!”
流光美妤把她爹老人家哄得心裡美滋滋的,才說到正經:“當初爹不允許娘娶侍啊,娘一直以來很尊重爹。外婆最寵愛的皇子殿下啊,本來就應該嫁於公侯家,但是爹偏偏甘願放棄皇子之號,執意下嫁流光家的女兒。爹欣賞娘,也就是孃的品格,不納三夫四侍,不受齊人有福。女兒只不過想成爲爹所期望的那種女人,讓爹以女兒爲傲。”
東方虹意深目淺閉,沒有答話。
流光美妤知道她爹心動了,語氣加兩分誠懇真摯的感情,讓眼淚豐富的男人都感動肉麻:“如果我真的那樣,需要在另外的男人身上證明沫秋的清白,我就不夠信任沫秋。我相信他。起碼,應該相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