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跟蕭末想的也完全一樣,蕭炎一走,蕭家還真就安靜了。
蕭末悠哉地在沙發上喝茶,他一點也不擔心他這個便宜兒子今晚會不會沒有地方住流落街頭——蕭家雙生子身上一直有一張他連屬於哪個銀行都不知道的卡,那個是蕭家的老太爺臨終前親手交到兩兄弟手上的,裡面有多少錢蕭末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幾年前蕭家雙生子動了那筆錢收買高洋去把自己的同學揍進醫院順便還砸了秦朗的場子這件事,蕭末甚至不知道他們手上有這張卡的存在。
平常蕭末給他們的零花錢都打在另一個卡上,並且據男人所知,那張卡上的所謂“爸爸給的零用錢”他們大概一分錢也沒有動過。
很有骨氣是不是?
點贊。
蕭末就這樣懶洋洋地依靠在沙發上,果茶續了一壺又一壺,男人就這樣慢吞吞地將它們喝乾淨,直到蕭末真的感覺自己的**要憋到爆炸,他這才滿意地聽見外面傳來了車子引擎熄火的聲音……男人換了個姿勢,將靠枕塞到自己固定了太久有些痠疼的腰下,好整以暇地用那雙平靜的黑色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玄關處。
房門從外面被打開,蕭衍率先走了進來。
此時此刻的蕭家大少爺只覺得有些疲倦——少年再老練,這也是他第一次代表蕭家的主角身份出去應酬,說不累是不可能的……原本蕭衍只是打算回到家直接洗澡睡覺好好休息一下,然而當他一腳踏進屋子卻看見蕭末一個人保持着慵懶卻說不出詭異的神情依靠在沙發邊上時,少年腳下一頓,在確定自己沒有搞錯氣氛之中,在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差點忘記,除了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外,就連家裡也有兩顆定時炸彈。
雙生子中的哥哥不動聲色地脫下了身上的風衣,他背對着蕭末,沙發上的男人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兒子在一邊脫風衣一邊問:“外面沒有看見蕭炎的機車,那麼晚了他人呢?”
“離家出走。”
“……”
“準確地說,是被我趕出去了。”
蕭末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冷靜。
蕭衍掛衣服的動作一頓,回過頭,一雙琥珀色的瞳眸無聲地盯着男人的臉看了一會兒——在確認這貨沒有獨自在家自飲喝醉之後,蕭衍輕輕地將風衣在衣掛上掛好……順便在蕭末看不見的地方衝着自家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毫無疑問的,無論是因爲什麼原因,總之在他不在家並且試圖代替蕭炎和蕭末這兩個不知道好歹的麻煩貨把自己淹死在香檳和香水味兒的時候,家裡的定時炸彈……
真的爆炸了。
蕭衍幾乎是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蕭炎那個蠢貨幹了什麼能把他們的父親惹毛到這個程度。
所以蕭衍什麼也沒說,甚至懶得問他弟現在去了哪兒,當他走到蕭末跟前時他頓了頓然後在挨着男人沙發的位置直接在地上的地毯上坐了下來,他拿過桌子上的空杯子替自己倒了杯果茶,因爲已經續了幾道水,甜味不重,只是淡淡的甘甜之中摻雜了新鮮水果的天然香味,蕭衍喝掉它,感覺那暖意從胃部傳達給了四肢,自己身上的寒氣也被整個兒被驅散,少年這才滿意地輕輕籲出一口氣。
他感覺到躺在他身後的男人湊上來,像只狗似的嗅了嗅鼻子——然後在蕭衍看不見的地方,黑髮男人淺淺皺眉:“你喝酒了?”
“只是一點點,”蕭衍放下茶杯,回過頭用手背蹭了蹭男人的下巴,“現在輪到我問了,我不在家的時候發生什麼了?”
蕭衍湊得有點近,當他說話的時候,口水還有果茶和淡淡的酒精混合的氣息,那樣的氣息因爲此時此刻他們的距離顯得有些曖昧地盡數噴灑到了蕭末的臉上,男人沒有皺眉,只是不動聲色地稍稍將自己的腦袋往後退了一些——
他現在真的不想跟任何人靠得太近。
哪怕是並沒有什麼問題的蕭衍也不可以。
而相比起蕭炎那種咋咋呼呼的炮仗屬性,蕭衍這種含蓄的性格在這個時候就顯得合適很多,他就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蕭末的舉動似的,只是一動不動地用那雙彷彿總是能一眼將人看穿的琥珀色瞳眸靜靜地看着他的父親——是的,“彷彿”,如果不是蕭末在他大兒子漂亮得像是貓科動物的眼裡看見一瞬間的停頓的話,他幾乎以爲自己後退的動作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任何人發覺。
“恩?蕭末,我在問你話?”蕭衍的嗓音低沉,他似乎在不知不覺之間比他的孿生弟弟更早地結束自己的變身期,蕭末幾乎有些驚愕地發現自己的兒子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可以變得如同大提琴的低音一般,低緩而優雅,異常地好聽。
就像是在黑夜之中澎湃的海洋裡歌唱的塞壬,那嗓音好聽得幾乎具有迷惑性。
蕭末盯着大兒子那個跟他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高挺鼻樑出了神,半晌,才淡淡道:“你弟很過分。”
“怎麼過分?”蕭衍又湊近了些。
“他對我做出一些……”蕭末想了想應該怎麼樣委婉地表達纔不至於嚇着他“純潔”的“優等生”大兒子,“不太符合父子之間應該做的事情……準確地來說,那甚至不太適合在男人與男人之間做。”
“……”蕭衍聽着男人艱難又蹩腳的措辭,臉上的冷漠幾乎有些蹦不住——然而最後他也沒有露出任何會讓面前的黑髮男人困擾的表情,事實上整個過程裡,他臉上唯一的變化就是眼角由原本的淡漠變得柔和了一些,透露出了一些不仔細看幾乎無法察覺地笑意,他又靠近了一些側着身躺在沙發上的男人,伸手將他手中的茶杯拿走放到茶几上,近乎於有些故意地問,“聽不懂,老爸,你最好說詳細一點。”
說詳細點……
怎麼詳細?
今天天氣晴,我在睡覺的時候睜開眼發現自己被小兒子用情.趣手銬銬在牀頭,然後他把我身上每一寸能摸的地方都摸遍了能親的地方都親到位了最後在我雙腿之間蹭啊蹭就射了,今天真是開心呀——比如這樣?
被迫回憶起不堪回事的方式,黑髮男人的脣角抽了抽,最後千言萬語只能化爲一句含蓄地:“不好開口。”
男人頓了頓,對視上蕭衍那“莫名其妙”得有些做作的表情,又面癱着臉冷靜地補充了句:“如果你們青春期到了覺得自己有需求,就讓蕭祁或者高洋帶你們去場子裡找乾淨的女人發泄,記得安全,不要隨便抓個人就胡來。”
蕭末語落的那一瞬間,他覺得他在說什麼他的大兒子大概是聽懂了——因爲此時此刻,在那雙琥珀色的瞳眸之中他看見了他熟悉的神情,就彷彿是深不見底地濃稠的蜂蜜形成的湖泊,一腳踏進去就再也不要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從裡面爬出來。
於是在蕭衍注視着他的眼睛用無比淡定地語氣說“我知道了”的時候,蕭末前所未有地感覺到了哪怕是一把年紀的人也不妨礙他會出現“害羞”這種情緒。
不是羞恥,不是羞辱,是單純地“害羞”。
蕭末不確定自己的臉有沒有紅,但是當他發現自己的大兒子已經完全轉了過來此時此刻半站起來將他捆在自己的手臂與沙發之間並且還在不斷地靠近自己的時候,蕭末覺得自己的渾身有些發熱,他眨了眨眼,看着站在自己上方的蕭衍,聽着對方用完全合理的探討語氣說:“你不喜歡他那樣對你?”
“……”這個問題太高端了,蕭末沒辦法回答——因爲他覺得這壓根就不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的問題。
而沒有回答的蕭衍再次問:“會不舒服?”
“……”這一次,就更加回答不上來了。
蕭末覺得自己大兒子的手背蹭到了自己的臉上——大概是真的因爲初秋晚上會比較涼的關係,哪怕剛纔已經在屋內呆了好一會兒,蕭衍的手還是顯得有些冰涼,他揹着光,蕭末甚至看不見此時此刻的他是什麼表情,只能聽見他的大兒子用平靜的聲音問:“這樣碰你會覺得不舒服嗎?”
蕭末:“……不會。”
蕭衍的手一路下滑,然後將男人的下巴微微挑起一些,他湊近了一些,懸在男人的上方——此時此刻,哪怕他稍稍近一點,兩人的雙脣就能立刻重合,而他停住了,停在這個讓蕭末幾乎忘記了應該怎麼樣自由呼吸的方向,他輕輕彎曲成彎鉤狀抵在男人下顎的沒有拿開:“現在呢?”
蕭末:“……”
蕭衍輕聲追問:“說話,老爸,問你話呢?”
蕭末:“不——”
男人的話沒能說完,因爲在他說出第一個音節的時候已經被他的大兒子落在自己脣上的輕吻將剩下想說的所有話盡數堵回了喉嚨裡——蕭衍的吻和任何一個人都不同,沒有任何的侵略意味,彷彿更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試探和……誘哄。
男人睜着眼瞪着他的時候,他就用自己的指尖輕輕在他濃密的睫毛上輕輕刷過讓他閉上眼;男人因爲驚訝牙關緊合的時候,他就耐心地用自己的舌尖輕輕舔吻男人的脣角和雙脣;當男人因爲一時的疏忽張口,他也沒有立刻徑直闖入,只是不急不慢地在男人微微開啓的牙關之間逗留……
從頭到尾的誘哄,直到最後被蹭得腦袋發昏的蕭末忘記了這個吻最開始的時候究竟是不是自己心甘情願的。
兩人分開的時候,彷彿並沒有看見雙脣之間那一藕斷絲連的銀絲,蕭衍依舊還是之前的淡定模樣,輕輕地用自己的大拇指指腹蹭去男人脣角邊尚未來得及吞嚥的唾液,他稍稍拉開了自己與蕭末的距離——這個時候男人終於能呼吸到了一絲“並沒有滿滿充數着蕭衍氣息”的新鮮空氣,而當他微微撐起上半身的時候,卻看見他的大兒子中規中矩地坐在他的身邊,靜靜地看着他。
良久,蕭末這才聽見夏衍的聲音響起:“剛纔這樣呢,會不會討厭?”
蕭末:“……”
他不想說答案是不討厭——儘管確實是這樣的。
蕭末覺得自己肯定是被蕭炎玩壞了。
就好像剛剛把被人硬塞了一整個西瓜進肚子裡,這會兒有一個人拿着一顆葡萄問你還能不能吃得下去——
經過了蕭炎今天上午的那一番折騰,眼下的重點立刻就不再是“居然跟兒子接吻了”這種事,真是對比產生美。
蕭末沉默地坐起來,完全忘記了在蕭衍回來的前一秒還洶涌澎湃的尿意,他默默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灌進肚子裡,想了想後問:“蕭衍,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來說服我讓你弟回來……”
蕭衍並沒有。
蕭炎在外面又不會餓死,他纔不關心。
但是他覺得現在觀察男人的一舉一動都會讓他覺得非常有趣,於是少年並沒有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他只是微微歪歪腦袋:“如果是這樣的話?”
蕭末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聽見自己用蛋疼的聲音說:“……你可以跟他一起搬出去。”
男人語落,擡頭看了一眼他的大兒子,發現對方只是一言不發地看着他,那眼神看得他有些發毛,但是想了想,男人還是硬着頭皮說:“蕭炎平常太亂來了,這次趕他出去也只是給他一個教訓,我不想反而成爲他更加亂來的理由……有你看着他,我放心一點——”
“可是我不放心。”蕭衍打斷了男人的話。
蕭末一愣,還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毛病:“什麼?”
“要說照顧自己,你並沒有比蕭炎做得好很多。”蕭衍重新湊上來,“你要把他趕出去是你的事,我纔不想管,可是我又沒有做錯事,爲什麼在外面爲了你奔波了一天之後回到家我還要面臨被你掃地出門的境地——”
蕭末被質問得有些啞口無言,而此時蕭家大少爺很顯然還沒有打算放過他,他伸出手,輕輕地捏了捏男人的耳垂,在明顯地感覺到有摸到一處牙印之後,燈光之下,少年的眼神黯了黯,他壓低了聲音在男人耳邊補充道:“老爸,今晚港口起風,浪很大,整個遊艇會我都覺得不太舒服……”
“你暈船?”
蕭衍看着蕭末的眼睛:“可能有一點吧。”
蕭末一點不想說自己真心沒看出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開始自我檢討在乖兒子聽話地出去應酬回家之後還要被老爸掃地出門這種事是有多喪心病狂,於是男人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擡起手摸了摸他大兒子的腦袋,將那一頭明顯遺傳於自己的柔軟的黑髮蹭得有些亂:“是老爸不對,今晚好好休息——下回我會讓那些人注意一點,你還沒成年就不要隨便拿酒給你喝。”
蕭衍笑了笑,湊上來環住男人的腰:“無所謂,又不會醉。”
“那也要成年以後再碰這種東西。”
蕭末聽見他的大兒子在他頸脖處發出嗤嗤的笑聲,那噴灑出來的氣息弄得他覺得有點癢,但是男人並沒有推開他,等了一會兒,才聽見蕭衍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脖子,用聽上去有些沉悶的聲音說:“好,聽你的。”
兒子抱在懷中,現在蕭末才真的有感覺到一點父慈子孝是個什麼節奏。
父子二人上了樓分別回到自己的房間,蕭末洗完澡,打開浴室門發現蕭衍坐在自己牀上,少年的手邊放着一杯還冒着騰騰熱氣的牛奶,看見男人怔愣的身影,少年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管家說今晚你吃了太多甜點,擔心你晚上睡不好,讓我看着你把牛奶喝下去纔好睡。”
蕭末放下手中的浴巾,指尖在睡袍上蹭了蹭,然後點點頭,帶着一身剛剛從浴室裡出來的潮氣坐到了他的大兒子身邊,從對方的手中接過那杯牛奶喝了下去。
蕭衍就在他身邊看着,直到男人手中的牛奶杯漸漸見底,他纔再次開口:“老爸,今晚海邊風好大,吹得我有點頭疼,被子很冷,這種天我又不可能直接開冷氣,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
這種情況下還能說出“不能”的人,大概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於是在蕭末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幹了什麼的時候,他就已經點頭了。
然後上牀睡覺。
當晚蕭末睡得很沉。
那種整個人彷彿都陷入了爛泥之中爬不起來掙脫不開的束縛無力感充數了他的全身,他想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的腦袋沉重昏沉得壓根沒有辦法支持他思考更多……男人心裡很慌,這種感覺他並不陌生,上一次他做這個夢的時候,他……
當時蕭衍也在他身邊。
但是因爲接下來幾次跟大兒子同牀都再也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所以蕭末之後壓根也就沒有再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畢竟那真的是一種很尷尬的經歷。
他沒有想到時隔大半個月這種事情居然再次發生了——
這一次,那個夢中的人變得更加過分,他溫暖溼潤的吻幾乎落在了男人身上的每一個角落,他甚至湊到了男人的臉頰旁邊,用自己的雙脣含着他的耳垂一遍又一遍地用舌尖舔.弄……就好像是要存心地用自己的氣息覆蓋掉別人的痕跡一般的野獸一樣,他細碎的吻落在男人的大腿內側,伸出舌尖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從他白天被折騰的泛紅破皮的細嫩敏感處刷過……
他含住他的下.體,用近乎於殘忍的方式玩弄他——當蕭末在他的撫.摸和觸碰之下逐漸有了反應,他卻惡劣地不讓男人立刻釋放出來,他掐住了男人變得堅硬得幾乎爆炸的下.體的根.部,讓所有幾乎馬上從某個出口傾瀉的東西偃旗息鼓……
他似乎非常滿意這個效果。
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繼續愉快地玩耍下去。
在這場荒唐的夢中,最讓蕭末接受不能的是那個人將他整個人翻了過來——就像上午蕭炎做的那樣,他讓男人的面部朝下壓在枕頭之間,讓他的呼吸變得沒那麼順暢,然後他親吻他的臀.部,甚至用自己的雙手掰開它們,彷彿戲耍一般用指尖在隱藏在臀.縫之後的那處異常敏感的入/口/褶/皺處輕輕掃過……
蕭末從來沒有想到男人的後面也可以這麼敏感——事實上就是這樣的,當在這個令人目瞪口呆的淫.蕩睡夢之中,他感覺到那個人觸碰到他身後時,他彷彿整個人都前所未有地被迫興奮了起來,並且伴隨着那個人的挑.弄,就連蕭末也能感覺得到自己的那個地方在不受控制地一張一合……
彷彿在熱情地含.住那個人的手指,邀請他做得更多——
還好他並沒有做得更多,只是這樣而已。
當蕭末被那個人重新地翻過來,感覺到那個人再一次地握住他的下.體,他幾乎是帶着一股感激的放鬆,並且在這樣可怕的放鬆情緒下,他幾乎是沒怎麼掙扎就毫無羞恥心地放任自己釋放在對方的手心……
……
第二天夢醒來的身後,蕭末羞愧欲死。
他小心翼翼地像是做賊似的掀起了被子飛快地看了一眼,然後十分安心地發現還好整個犯罪過程似乎都得到了妥善的含蓄對待——最多他只是在自己的內.褲上發現了詭異又無比正常的**……如果硬是要說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昨天被磨破皮的大腿內側似乎經過了一夜的時間卻並沒有變得好一些,還是有些發紅。
不過蕭末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太久。
因爲他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人正用某種肆無忌憚的目光盯着他看他做“清晨自我研究”。
儘管此時此刻,蕭衍只是淡定地拿着自己的牙刷一邊刷牙一邊淡定地依靠在浴室邊看着他。
蕭末擡起頭,跟刷着牙瞪着自己的大兒子搞了半分鐘的無言對視,沉默了片刻,在蕭衍轉身回去漱口然後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澡的時候,男人稍稍坐起來了一些,終於鼓起勇氣,叫了一聲蕭衍。
蕭衍配合地停住轉身的姿勢,轉過頭淡定地看着男人:“做什麼?”
蕭末覺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了,他停頓了下,這才用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語氣問:“昨晚睡得好不好?”
“……”蕭衍放下手中那個裝着自來水的透明玻璃杯,藉着擡手拿毛巾的姿勢掩飾去了脣角的笑容,當他放下手的時候,他的臉上再一次恢復了平日裡的淡定,十分之無懈可擊地用好兒子的語氣說,“睡得不錯,這一次老爸你很老實,並沒有亂動。”
十分知道兒子口中所謂的“亂動”特指什麼的蕭末老臉紅了下——還好窗簾沒有被完全拉開,臥室內光線昏暗,站在浴室裡的少年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變化……呃,大概。
而此時此刻,少年拿着毛巾,靠在浴室的門邊仔仔細細地欣賞了一下男人目光閃爍後明顯鬆了一口氣似的表情,這才滿意地收回那過於專注的目光,淡淡道:“還有別的問題沒,沒有的話我先洗澡了?”
“恩……恩?”蕭末擡起頭問,“你要出門?”
“剛纔你睡覺的時候,蕭炎發短信來,他說……”
“說什麼?”
蕭衍露出一個幾乎不可察覺地微笑:“放心,昨晚他並沒有露宿街頭。”
“……我沒有要關心他。”
“我知道你沒有,”蕭衍寬容地不和男人計較他臉上那抹用腳趾頭都能看得出的言不由衷,只是淡淡道,“總之他好得很,剛纔你睡覺的時候他發短信來說已經找到住的地方讓我去幫他搬家。”
“…………”
蕭末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問蕭炎找的房子在哪。
蕭衍挑起眉:“在西區新開發的高級公寓。”
說完,少年不等蕭末回答自己就轉身直接關上了浴室門。
大約三十秒後,浴室之中傳來了花灑被開啓的聲音。
蕭末坐在牀上瞪着浴室門發了一會兒呆,過了一會兒後才面無表情地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兒子這麼瞭解他雖然有點高興,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除了高興之外好像還有點覺得不安。
這是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