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中,佳禾拉着冰潔的手奮力掙扎,拼命向岸邊游去。
冰潔不想成爲佳禾的拖累,便用力掰開他的手指,悽然道:“佳禾,要好好活下去。”隨後被捲入漩渦,旋即便消失無蹤。
佳禾悲痛欲絕,大聲呼喊:“冰潔!”
迴應他的只有那“嘩嘩”的流水聲。
佳禾猛地從牀上坐起,全身汗津津的。噩夢!可怕的噩夢!
冰潔很晚才入睡,此刻被佳禾驚醒,便坐起摟住他的肩膀,柔聲問道:“佳禾,怎麼了?”
佳禾轉身將冰潔緊緊摟在懷中,生怕她就此從身邊消失,隨後在冰潔耳邊低聲道:“冰潔,不要離開我。”
冰潔聽後心中一顫,佳禾怎知她要“離開”?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見佳禾身上汗津津的,便下牀去衛生間取毛巾。
天已大亮,冰潔穿着佳禾的長襯衫,窈窕的身姿隱藏其內,感覺有些怪異。而襯衫下襬以下,是兩條藕白fen嫩的腿,迷人修長而線條優美,極具誘惑力。
佳禾接過毛巾,拭去臉上和身上的汗水。冰潔坐在他身旁,輕聲問道:“佳禾,你做噩夢了吧?”
佳禾點了點頭,隨後說了方纔可怕的夢境。
冰潔聽後心中悽楚,佳禾與她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雖然冰潔有所隱瞞而讓他無從察覺,但佳禾的夢境也會給予暗示。
夢境與現實是如此相似,夢中她推開佳禾陷入洪水的漩渦之中,而現實中她將陷入心靈破碎且終身爲之痛苦的“漩渦”之中。
冰潔有些動搖,兩人感情至深,面對即將到來的分手,她已痛苦萬分,佳禾又何嘗不會如此。況且讓他如何面對爺爺和親人?又如何面對關心他的朋友尊長?
留下來吧,就在此與佳禾長相廝守,再也不回到令她傷心痛苦和心亂如麻的大湖。或者把一切都告訴佳禾,讓他爲己分憂,共同面對。
冰潔如此的想法稍縱即逝,她心中有另一個聲音隨即發問:你留在吉和,你的父母該怎麼辦?你把一切都告訴佳禾,他已經爲你背井離鄉,已經爲你身負鉅債,短時間內如何籌得那筆鉅款?難道非要逼他犯錯誤不成?
冰潔與佳禾聚少離多,相距又很遙遠,雖知佳禾有才華、有能力,但大多隻知道成果,對過程卻知之甚少。佳禾的應變能力和心智成熟程度,以及他的認知度,經過這一年多的鍛鍊,已經超乎冰潔的想象,他所取得的成就便是證明。
冰潔單純一些,考慮問題片面一些,有些想法甚至還有些幼稚(其中也受到楊榮志的影響)。她一直認爲將真相告知佳禾,很可能會逼他犯錯誤,但事實並非如她所慮的那樣,解決的方法有多種(前文已述)。
正因爲冰潔的一念之差,才讓幸福從指縫中溜走,並讓佳禾的心態產生變化,在不久便遭受一連串的打擊。
是故人有痛苦,不必隱藏在心裡,要及時向身邊的親友傾訴。集思廣益,衆人拾柴火焰高,便是這個道理。
冰潔來吉和,不單是給佳禾一個交代,對她自身來說,還帶有更爲重要的“使命”。至於這項“使命”的能否完成,以及所帶來的後果,後文將有陸續描寫。冰潔與佳禾的情愛故事,遠非就此結束。
佳禾見冰潔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很是豐富,時而有些猶豫,時而有些果敢和愉悅,更多的是黯然和憂傷。
他握住冰潔的雙肩,跟着直視她的雙眼,鄭重問道:“冰潔,你坦白說,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冰潔有些心慌,差一點脫口而出說出真相。她心中權衡利弊,腦海裡百轉千回,依舊決定犧牲自己的幸福,以換來父母家庭的安寧。
冰潔違心道:“佳禾,我沒必要對你有所隱瞞。你也不用想得太多,在我心裡,今生今世只容得下你一人。我們難得相聚,佳禾,來,好好愛我。”
說罷便除去身上的衣物,露出那具美妙絕倫的胴體。
佳禾心想冰潔肯定對他有所隱瞞,否則臉上不會具有如此複雜的表情。但他的思路難以再繼續,因爲佳禾被眼前的美好所深深吸引。
兩人雖幾度男女之事,但在大白天看到冰潔的胴體,對佳禾來說是第一次。
那張極其精緻的臉上,此時帶有幾分淡淡的紅暈。潔白而修長的頸部,由於羞怯和興奮,帶有些許粉紅。那一對瓷白的ru,豐盈且略微有些上翹,頂端是兩顆誘人的紅豆。其下是圓潤的弧線,並延伸至那誘人的神秘地帶。通體上下,都是凝脂般的嫩白。
佳禾再一次血脈賁張,面對心愛之人如此的誘惑,他無力抵抗。兩人從低谷到山峰,周而復始,銷魂蝕骨的感覺再次來臨。
恰逢週日。在樓下用早餐時,兩人遇見舒曉健和楊霞夫婦。
舒曉健同佳禾開着玩笑,而楊霞則拉着冰潔的手,問長問短,心中感嘆冰潔的美麗。
夫婦倆趁着週日去鄉下看望父母,寒暄幾句後便先行告辭。
佳禾陪着冰潔來到市區的人民公園,兩人依偎着坐在河邊的長條凳上,享受着二人世界。冰潔見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屈指可數,分外珍惜。
臨近中午,兩人來到老廠長家。
林奇兵、錢之林、豐震霆和顧駿先後到來,再加上老廠長與鴻宇,都衝佳禾開着玩笑。
此時的佳禾,不似從前那般靦腆。他見招拆招,附帶一些幽默和俏皮話,客廳裡笑聲不斷。
瞿若蘭和鴻萍、舒婧見冰潔性格溫柔、美如天仙,都非常喜歡。
睿睿和芸芸圍着冰潔,這邊廂叫着小嬸嬸,那邊廂叫着小舅媽,讓她應接不暇。望着這兩個冰雪可愛的小孩,冰潔很是喜歡。而這種大家庭的氛圍,她很久沒有體驗,倍感溫馨。
下午,佳禾先帶冰潔去看了工廠和開發區。冰潔看着眼前的變化,連聲感嘆。
隨後,兩人來到了苗木場。
冰潔立刻喜歡上了這幽靜優美的所在,她從照片上看過那片讓人歎爲觀止的梅林,想象着湖邊梅樹都開花的情景,那是何等的壯觀和驚豔。
讓冰潔未曾料到的是,苗木場的經營規模是如此之大,遠遠超乎她的想象。
柳智餘和葉黎忠見到冰潔到來,都很欣喜,直誇佳禾好眼光。
三人向冰潔介紹苗木的市場前景。
冰潔聽後,在替佳禾開心之餘,也嘆自己命苦,無福與他共享創業的酸甜苦辣。同時她也恨自己的倉促和幼稚,如能借故將婚期推遲到元旦,那一切便有轉機。只是這一切都已近事實,這一切都來得太遲了。
第二天下午,佳禾送冰潔來到吉和火車站的站臺。
天空中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臨開車時雨下得更大了一些。
兩人合撐一把雨傘,相互之間淚眼相對。
冰潔捨不得眼睛眨一下,她深情又近乎絕望地看着佳禾,任憑淚水流淌着,心中默唸道:“別了,佳禾,我的最愛。”
火車即將啓動,冰潔猛地抱住佳禾,在他脣上印下深深一吻,隨後轉身走上車廂。
佳禾一把拉住她,將手中的雨傘遞給冰潔,以便路上使用。
冰潔似是突然想起,對他說道:“佳禾,你爲我買的髮卡,我找了幾次沒找到,你有空找找看,會不會在枕頭下面。”
佳禾聽得此話,心中“咯噔”一下,他可以斷定,枕頭底下不單有髮卡,還應有其它的物件。
火車啓動,佳禾跟着火車在雨中跑了一段路,直到跟不上爲止。他的衣服已經溼透,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冰潔看着雨中的佳禾越來越遠,淚水便涌了上來。此時乘務員打開了衛生間,冰潔便走將進去,關了門在裡面痛哭。
佳禾看着火車消失在盡頭,神情木然地轉過身,向出口處走去。
此時,佳禾最想知道枕頭底下到底有什麼?他加快了腳步,併爲此打了一個踉蹌。
司機見佳禾渾身溼透,便遞給他一塊乾毛巾,隨後駛向住處。
枕頭底下除了那隻精緻的髮卡,還有一封信。
看完那封信,佳禾腦中一片空白,眼淚無聲地流下,神情木然地坐在牀沿。
他從包中取出一包煙,手微微有些發抖,隨後取出一支點着,猛吸一口,嗆得他一陣撕心裂肺地咳嗽,眼淚跟着涌了上來。
佳禾扔了菸頭,隨後抱着被子,將臉埋在其中,跟着聲嘶力竭地大叫一聲:“冰潔!!!”
佳禾無聲地痛哭着,雙手握拳,用力地捶着牀板。
片刻之後,他稍稍冷靜,便仰天躺在牀上,回憶冰潔那封信的內容。
信寫得很長,佳禾只記得其中主要的幾條。
一是這兩個多月來,杜家人都在威逼和脅迫。二是冰潔認爲佳禾已爲她付出很多,不能再爲她犯錯誤。三是冰潔在家庭和個人幸福之間作出了痛苦的選擇,並讓佳禾忘了她。四是冰潔與杜師培在明天便辦理結婚登記,十月一日舉行婚禮。五是冰潔心中只有他,今生有緣無份,來生再做夫妻。
此時的佳禾,心中只有恨。他恨杜家人的卑鄙無恥。恨冰潔太傻,中了杜家人的圈套,讓他沒有絲毫的迴旋餘地。更恨自己的無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愛人成爲別人的新娘。
情殤外加遭雨淋受了風寒,佳禾當天下午就病倒了,併發起了高燒。幸好司機及時發現,並及時送往醫院。
老廠長、柳智餘、林奇兵和葉黎忠、永中等人守在佳禾病牀前,只見他神智有些迷糊,眼角流着淚,嘴裡不時呼喚着冰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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