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一點點地行駛,人在憤怒的時候,本應該開得會很快。但杜清翔沒有,他把車開得很慢,就彷彿他很享受着夜色中開車的感覺。他開到了一個空曠一些的地方,打開車門去看了看那夜空中的明月!
人在看到明月的時候,總會想起很多東西,而杜清翔想到的卻是風正依佐的那張臉!他不會忘記那把“歲寒”,也不會忘記那風正依佐看自己的那張臉,那張譏笑和諷刺的臉龐!再接下來,他又看到了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面容清麗的女人,她的眉宇之中加了一點英氣!她是孟彩香!他背叛了杜家,爲的就是自由!能夠有一天和孟彩香在一起的自由,可惜她馬上就屬於別人的了。他想到這裡,忽然朗聲大笑,他在笑自己,也在笑自己的人生。現在他幾乎是一無所有了,起碼他想得到的,什麼也沒有得到。
他又走進了汽車裡頭,開向了粟裕報社。他圍着那粟裕報社轉了又轉,忽然心中有了一個念頭,那便是早晚有一天,將這家報社收購!這樣的話,孟彩香便是我自己的員工,那麼自己就完全有機會接近這裡,然後和孟彩香一起辦公。
也許上天就是冥冥註定的一樣,孟彩香沒有下班,依舊在報社裡工作。這時候也到了她離開的時候了,這時候報社裡只有她一個人了。她打開了粟裕的門,準備鎖門離開的時候,這時候有汽鳴聲響起!
孟彩香順着那個汽鳴聲,正好看見了那裡有個人在衝自己招手。她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那個人是杜清翔。再次見到他,發現他瘦了不少。早就聽說蘇曉曉懷孕了,也真該恭喜他一下了。
孟彩香把粟裕報社的門鎖上了。便來到了杜清翔的身邊,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杜清翔道:“我是閒來無事,開車到這裡走走。然後再去其他地方轉一轉。”
孟彩香道:“我覺得你如果下班以後沒事的話,應該早些回家去陪一陪蘇曉曉。”
說到蘇曉曉。杜清翔是一頭的煩惱,他說道:“要不要跟我走一走啊?我帶你去兜兜風。”
孟彩香道:“不了,鬆文在家還等我呢!我得先回去了。”她現在要跟杜清翔避嫌,無論是感情上,還是職場上。孟彩香現在已經被人傳出泄露公司機密了,她不想再被人看到和樓文報社的老闆在一起。
杜清翔道:“彩香,難道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他看着那離自己越走越遠的孟彩香,忍不住地問道。他算是使了一回小孩子脾氣。因爲他現在真的很煩,唯一能成爲自己良藥的便是孟彩香這個女人。
孟彩香本來已經走了一段距離了,但是她又停下了,因爲她聽那聲音很是悲傷與委屈,她不忍心走下去了。她回頭看到了杜清翔那張有些苦澀的臉,忍不住道:“那你想怎麼辦?”
杜清翔走到她的面前,對她說道:“我只希望你能夠陪陪我,哪怕一會兒。”
車上的一男一女在兜着風,孟彩香坐在副駕駛,她今天做了一個決定。那便是陪陪杜清翔,她也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總之還是做了這個決定。她看着杜清翔。心也在砰砰地亂跳,他現在的心情很不穩定,天知道他要開到哪裡纔會停下來。
車開了好久也沒有停下來,孟彩香忍不住道:“停車!”
車停了下來,杜清翔衝孟彩香問道:“怎麼了?”
孟彩香道:“如果你再開下去,恐怕就已經出了上海。”車現在開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而且四周是草叢,除了草叢,四周荒無人煙。
杜清翔道:“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車一直開下去,就我和你在一起。然後直到生命的盡頭!”那話說的很是感嘆,彷彿在說一件很認真而又很無奈的事情一樣。
孟彩香道:“那不可能!”孟彩香說話很是斬釘截鐵。
杜清翔道:“爲什麼不可能!”他的話帶有一點攻擊性。彷彿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美好的夢想被人否定。
孟彩香道:“因爲你現在是未來的父親了,而我也要成爲人妻了。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就別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
杜清翔忽然道:“彩香,如果說我可以離婚呢?我可以跟蘇曉曉離婚的話,你會選擇和我在一起嗎?”他尤爲慎重,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孟彩香,彷彿在期盼她的回答,在盼着她是說“我願意”。
可是孟彩香告訴他:“不可能!”
杜清翔又道:“爲什麼?”他又一次被拒絕,但是他還是不想放棄。
孟彩香說道:“因爲我深愛着周鬆文,我不會離開他的。”那話說得很真摯,彷彿在告訴杜清翔,自己有多麼愛他,叫杜清翔死心一樣。
杜清翔這時候忽然冷冷地說道:“如果周鬆文離開了你,永遠地離開了你,你還會愛他嗎?”那雙眼睛忽然變得冷冷的,孟彩香忽然感覺他看自己有些涼颼颼的感覺。
孟彩香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杜清翔忽然又換了一副表情,迴歸了平靜。他說道:“沒事,我只是好奇你有多愛他。如果他不能愛你了,你還會愛他嗎?”
,孟彩香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會,也許就不會了。”杜清翔的話問得好怪,她看了看手中的懷錶,發現已經很晚了。她說道:“我們走吧!已經很晚了。”
杜清翔聽到這話,兩隻手把自己的脖子上一背,似乎沒聽到孟彩香說話一樣。孟彩香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那雙眼睛瞪得很大,彷彿特別生氣一樣。
杜清翔說道:“汽車沒油了,看來我們得在這片空地上過夜了。”孟彩香聽到這話,直接打開了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杜清翔叫道:“喂!你幹什麼去啊!你回來!”
可是孟彩香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依舊前進着。杜清翔也開了車門,他跑向了孟彩香。終於他跑到了她的前面,對她說道:“你幹嘛!你這麼一個人很危險的!”這四周特別地空曠,也難保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孟彩香道:“我要回家!鬆文還在等我。”那語氣很平淡,但是卻有一種堅定的感覺在裡面,彷彿是在說非走不可。
杜清翔道:“可是你現在一個人很危險,你不能就這樣離開!”他的語氣則是一種命令的感覺,彷彿是一定要留下孟彩香不可。
孟彩香忽然憤怒地叫道:“孟天賜!我再說一遍!我要回家!你不準攔我!否則我一定會恨你!”她現在打心裡有些後悔了,她不該聽孟天賜的話,要自己陪他,不然也不會如此。
她說完這話,便要前行。可是孟天賜直接抱住了她的大腿,然後直接站了起來,他扛着孟彩香走向了自己的汽車!
杜清翔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她先是“啊”的尖叫一聲,然後敲打着孟天賜的後背叫道:“孟天賜!你要幹什麼!你把我放下來!你聽到沒有!孟天賜!你快把我放下來。”
可是杜清翔充耳不聞,他好像是沒聽到一樣。他走到汽車的時候,便把孟彩香放了下來,然後他直接抓住了孟彩香的手說道:“你聽着!我的車裡還有一大瓶的燃油,如果你非得要自己一個人走的話,那麼就休想離開這裡!”
汽車又再次開了起來,杜清翔在開着車,而他的旁邊坐着孟彩香。車開了很長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夜色下,月亮高掛,月光也同樣灑在杜清翔的汽車裡頭。
今晚的月色很是迷人,可是汽車裡的人似乎沒有欣賞月色的意思。杜清翔看了孟彩香一眼,說道:“怎麼了?以後都不打算理我了嗎?”
孟彩香道:“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你的車裡還有燃油,是想看我發脾氣的樣子嗎?”她此時說話有些冷,彷彿真的很生氣一樣。
杜清翔道:“因爲我想讓你多陪陪我,我想能夠多和你在一起,哪怕我耍賴!”這話說得很動情,能讓杜清翔在情場如此耍賴的人也只有和只會是孟彩香了。
孟彩香不想聽這樣耍賴般的回答,她決定以後不會再和這個男人出來了。她看着那燈光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了,終於他們來到了上海的小巷口,那車水馬龍,又回到了他們的眼前。
杜清翔打算直接開到周鬆文的家,孟彩香道:“你把車開到我家的附近就可以了,不要直接開到我家!”
杜清翔道:“不對,那不是你的家!那是周鬆文的家!”他說着又看了孟彩香一眼,發現孟彩香不言語,他又說道:“你不讓我開到周鬆文的家,是怕他誤會嗎?既然怕誤會,那說明你心裡還是有鬼,或者說你怕周鬆文懷疑你!那麼說明你們的感情還是不牢固!你對你們的感情還是不太有信心!”
孟彩香沒有說話,那杜清翔就覺得那一定是默認了。他一直開到了周鬆文的家門口,他就是想看看周鬆文如果發現孟彩香和自己在一起的話,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