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章 老球布莊
我與萬爺看完房子後本準備邀着萬爺到家裡頭吃個便飯，因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萬爺的孩子孫子都回了秋水縣，萬爺急着回家享受着天倫之樂便笑着推辭了，對於萬爺的想法我是非常瞭解的便沒再挽留，直接在秋水街口與萬爺道了別。
想起昨日跟方嫂子說要買幾牀被子，便往秋水縣百年老字號老球布莊走去，這家老布店也不只是賣布而已，還兼賣着做好的的被褥還有衣裳鞋襪，算是秋水縣的頭一家。如果別人問你老球布莊你回答不知道，那麼你就白在秋水縣混了，據傳聞說百年老字號老球布莊已經變成白家的產業，但傳聞畢竟是傳聞，無論是布莊老闆還是白家人都沒有跳出來承認，所以這事倒成了秋水縣居民茶餘飯後的猜資了。
“不知這位夫人要買些什麼？這快過年了，我們店也準備好好休個年節，這不，夫人您運氣好，現在買我們店的東西就便宜算您。”老字號就是老字號，都快大過年了還不放棄任何一個商機，連年前的最後一天都要不予餘力的賺它一筆，店裡的小二也不因快過年而有些鬆懈，繼續口吐蓮花的對着我介紹着。
“有這般好事，那你的被子怎麼算呢？”我笑着問道，儘量讓自己優雅一些，拜託，今天咱可穿着孔雀藍緞子。
“我們店裡頭的被子有三種，最好的一牀五百文，差點的四百文，這比較差的也就三百文，不知夫人看重哪一種？”小二殷勤的介紹着。
“剛纔不是說算便宜嗎？瞧你報的價可是一個子也沒少，我前段日子纔在這兒買了兩牀。”這小二真是不老實，報的價格根本沒有便宜，前段日子我抱去疫區的那兩牀被子就是在這邊買的。
“這。夫人您可真是火眼金睛，剛纔報的是平日裡頭的價，既然已經是年前了，每牀少要您五十文錢，夫人覺得呢？”恩，好吧！果然做生意的人臉皮都是厚點，小二見我一語點破除了臉色有點不自然以外倒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這樣吧！我們直說，反正也到年前了，大家好過年不是？如果我要六牀這上等的被子要多少銀子？”嗨，下午還有好多事情要忙。明天還要大掃除貼對聯送年禮可是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姐姐可沒這功夫跟你耗着。
“這個，六牀算您兩千六百文如何？”小二眼睛轉了個圈回答道。
“六牀扣除優惠才少一百文？”自己故意讓自己的口氣透着不悅假裝無意的在布莊轉轉看看還有沒有要買的。這可是在二十一世紀討價還價總結的經驗。
這不轉還好，一轉便又瞧上了一套女裝還有兩套男孩子衣裳，因這一年腰包裡有些銀子，自己便提前做了幾套新衣裳給自己和孩子們，本來瞧着方嫂子他們沒有過年的新衣裳但馬上做又來不及還想着今晚拿幾件新做的衣裳改了送給他們。現在倒好了，有現成的，便開口道：“小二，這三套衣裳怎麼賣呢？”
“夫人果然慧眼，瞧着，這可都是用上好的緞子做成的。裡頭的棉花可都是實打實的好，瞧瞧這手工仔細的呢，想着快過年了。三件算您二兩銀子如何？”店小二又開始誇起自己店裡頭的衣裳。
好傢伙，就這三套衣服就要二兩銀子，果然貴得緊，難道是因爲緞面的緣故？說實話，自己家櫥子裡頭的衣裳大多是棉布做的。今年想着好好過個年才讓自己和孩子們每人做了兩身緞面好做客的時候穿，但我們八套衣裳加里頭的棉花才費了四兩銀子。這一下子就要二兩，心中不覺得怒道：“如果小哥沒這個誠心賣便罷了，何必拿這麼高的價格唬我一個婦人不懂。”
小二一聽便急了，忙解釋道：“見夫人身上穿的緞子跟這衣裳的質料是差不多的，定知道小人沒有唬您，扣了這三件衣裳的布料棉花加上工錢，小店也就賺了個一二百文。”
對哦，我剛纔只是爲了自己做四套衣裳用二兩銀子，這三套衣裳就要二兩銀子而生氣，倒是沒想到我家的羿兒和稚兒都比林兒森兒小，顏兒過了年才五歲也就一個小不點，其實加起來也差不多啦！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道：“細細看來確實值這個銀子，只是小婦人在想，如果這三套衣裳今天不賣，等了過年更是沒人買了，是留着在庫裡頭積着灰塵還是明年繼續拿出來賣呢？只是這衣裳便不如今年的時興了。要不然這樣吧，我六牀被子加上這三套衣裳給你四兩銀子如何?”恩，怎麼感覺自己有點雁過拔毛的架勢。
“這……夫人，您出的價也實在太低了點。”小二一臉的猶豫。
“挺高的了，這布莊你也不是呆着一天兩天的，這些東西現在不賣了，過了年開了春可是沒人再要了，這你可得掂量掂量，再者這生意嘛！都是靠着人口口相傳，我們這些婦人就愛坐在一起聊着這東家的布匹好還是西家的被面便宜，到時候幫你們宣傳宣傳可是比什麼都強。”好吧，爲了殺下這六百文錢我連這個老臉都豁出去了。
“這個，那小的做不了主，小的進屋裡頭問問老闆的意思再給您答覆。”小二說完便進了裡屋，不一會兒裡頭便傳來幾個男子的笑聲，又過了一小會小二如同大赦一般笑着對我說道：“成了，我們老闆說反正大過年的圖個吉利，便四兩銀子賣了。”
看來這大過年的人人心情都不錯，本來還想着要得再加兩百文才能買到的東西居然四兩銀子就搞定，忙遞給小二一兩銀子道：“送到花裡街拐角第三個宅子，到時候我再把餘下三兩銀子給你。”在這邊生活了快兩年自然知道這布莊如果買多得話有送貨到家的服務，沒辦法這六牀被子八十多斤加上衣裳確實有點沉，加上我還有要事，只能麻煩小二送上門了。
“好嘞，這時候剛到了飯點，未時之前便能送達。”小二恭敬的將我送出門外，果然有銀子就好辦事，想到一年前自己去買布的狼狽，看來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買完被子衣裳，便到秋水街頭拐角處的一個銀飾鋪號，想着前年春節時往餃子裡頭放了三個銀桔子把三個孩子給樂壞了，今年又加了林兒森兒，也得要個好彩頭纔是。但不知今年太晚買還是大家今年偏愛桔子，店裡頭的銀桔子一個也沒剩下，只留了一些銀鎖銀花生，想着花生雖然沒有桔子那般吉祥好聽但也寓意生生不息，就只好用三兩銀子買了五個。又想着既然方嫂子要留在家裡過年，這頭上可不能太過於素淨，只是我首飾盒裡頭的飾品每個都淘得挺辛苦的捨不得送人，便花了一兩銀子買了一支普通的銀簪子，又費了五十個銅子買了幾朵珠花和耳環準備送給方嫂子戴。
想着今年和方嫂子一起過節定不如前年那般冷清，吃火鍋的話氛圍更是濃烈了些，便花了五百文錢買了五斤羊肉和十斤牛肉準備讓兩家人吃個肚子撐圓，至於豬肉、魚、雞鴨之類的東西方嫂子都已經備下了。
“回來了？房子瞧得如何？”方嫂子在廚房裡頭一聽我的腳步聲頭也不回的問了我道。
“萬爺介紹的房子可真不錯，格局也好。”自己邊說邊挽起袖子清洗着剛買回來的牛肉羊肉，順便從櫥子裡頭取出幾張油紙把肉包起來放到院子外，之前已經說過，這樣做明天切出的肉片又細又薄又均勻，切得時候也輕鬆。
“那還開桂花面攤嗎？”方嫂子疑惑的望了我一眼道。
“開啊！過了初八我們便開！”我直接回答。
“可是你那房子不是帶着店鋪嗎？”方嫂子繼續問道。
“是啊！”
“不是準備開面店嗎？聽說位置在秋水街口，兩個鋪子就離一條街的距離，這生意肯定是要互相受到影響的。”方嫂子果然是做過生意的，馬上就能想到這一層。
“是啊！之前倒是有些許擔心，但想着別看這桂花面攤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其實沒怎麼賺銀子。倒是能從船客那邊得些銀子，想着乾脆把桂花面攤上賣的豬肝麪線給放在鋪子裡頭賣，那些有心品嚐的人自然會挪步前來。至於八寶面幹拌麪酸菜飯這些現場做工簡單又能吃個肚皮混飽的吃食便主要放在麪攤，鋪子也賣些但不作爲主要的吃食。至於鋪子，也想着一樓就主要賣豬肝麪線和小籠包，如果客人喜歡順道賣些八寶面幹拌麪酸菜飯還有酸辣蘿蔔桂花泡菜，而樓上夏天就專門賣我的現炒鍋，冬日便賣火鍋，這樣既省了不少的廚師銀子又省得把面方子給泄露了。”我馬上跟方嫂子解釋起來。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雖多少還是會影響到，但畢竟生意的對象不同倒是好一些，只是這小籠包還有現炒鍋，奴家倒有些不明白了。”方嫂子尷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