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嚴汐腦海中閃現一個星期前趙家清晨的清醒,這纔想起有這麼一號人。
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將她的所有思緒打亂了一遍又一遍,許多事情也是哎
儘管心中嘆氣連連,但嚴汐表面還是如沒事人一樣。
怎麼想起來了吧。李隊長問話的時候,眸中閃現着絲絲的得意。
嚴汐眉梢一挑,上下打量了李隊長一遍,點了點頭,沒想起來。極其淡的語氣彷彿眼中的對方不過是個路人甲中的路人乙。
你我李隊長的表情瞬間石化,被一股冷風吹過,細細碎碎的沙礫被卷的無影無蹤。
他盯着嚴汐,再三欲言又止,最終無奈拂了拂手,我是和你叫什麼勁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能懂得了什麼。
哼。嚴汐冷冷一哼,皮笑肉不笑,李隊長,可別瞧不起小姑娘家家的。懂得可多了,比如她估計拖長尾音,殺人啊
你不是想不起我是誰了嗎怎麼知道我是李隊長
李大隊長,你當我眼瞎啊嚴汐不屑地擡手指了指某人藏青制服的胸牌。
隊長
隊長
身後忽然傳來胖警察和高個警察的來生,緊接着跑步時傳來,兩人輕輕喘息着氣就來到了近前。
高個警察狠狠剜了眼嚴汐,跑那麼快乾嗎還能越獄不成轉而望向李隊長和身旁的胖警察表情一致,笑得如一朵菊花。
隊長,您怎麼親自來了這種小事哪用得着您親自跑一趟,我兩個就可以,這就把她帶上車押送到目的地。兩人點頭哈腰的討好道,滿臉的褶子堆在了一起。
少跟我這拍馬屁。
李隊長似乎不這一套,罵了兩人幾句,唉唉唉嚴汐,你這是要去哪他突然出聲阻攔住嚴汐。
聞言,嚴汐頓住向外前行的腳步,轉身晃了晃手中的手銬,就算我要越獄也不會蠢到明目張膽的。是怕我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你們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譏誚過後,繼續前行。
等等等
李隊長連忙小跑了幾步,攔住了嚴汐,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這麼不中聽簡單的抱怨了一句,隨即臉色微正,嚴汐,你不用坐車去目的地了。
哦,是嗎那敢情政府對我這個犯人不錯,是坐飛機去
李隊長黑着臉回道,嚴汐,我這次就是來通知你的,案情又有了新進展。
什麼隊長你這話什麼意思
是啊隊長不是已經定案了嗎怎麼又有新進展了胖警察和高個警察驚訝問道。
李隊長瞪了他們倆一眼,沒你們倆什麼事了,給我該滾去幹嘛就去幹嘛攆走了這兩人,他這才細細街道是,又有了其他的新證據,所以對於你的判決可能會有改變。
哦是嗎嚴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將聲音拖得很長,倏然收尾開口,沒明白。
李隊長極爲無奈地再一次細細解釋,事情是這個樣子的。今天清晨突然有一個男人來警局自首,他稱自己是他的話才說一半,就被嚴汐突然打斷。
嚴汐淡淡地瞥了眼,隨後轉身往牀邊沿一坐,能說簡單直白點不不就是你們冤枉了我唄。
你不是知道嗎怎麼還說不明白李隊長當下黑下了臉,哭笑不得。
讓犯錯的人親口承認錯處才能印象深刻。李隊長,我是爲了你好。嚴汐笑的無害,心底卻不免有了疑惑。這年頭還有主動自首的人
陷死局的她的身上還真的有奇蹟發生難道是陸燁玄想的辦法可他不是或許他也感覺到危險,纔想到的另一個辦法
耳邊不斷傳來李隊長的話語,嚴汐表面無所謂,對於突然冒出一個男人自首的原因也就沒有多想,心底則暗暗記下了李隊長所說話的重點信息。
你就在這兒等消息吧,不出今天就有結果了。
李隊長匆匆交代了幾句,便親自將鐵門合攏,離開了。
自首。
嚴汐望着緊緊合攏的鐵門,喃喃自語咀嚼着這兩個字,半餉,身子猛地一怔。既然有個男人自首,若是她無罪釋放,那豈不是這個那人要頂罪
雖然她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可自首的男人也有可能不是真兇,那她的眸色漸漸暗了下來,心情越發錯綜複雜。
誰纔是這幕後的那雙黑手而幕後之人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麼
嚴汐緩緩合攏雙眸,躺在平硬的牀板上,她攥緊的雙拳不知何時已經鬆開放在身子兩側,心底不停地響起那個溫柔的聲音。
他究竟在哪裡他究竟是否安好
她不捨,她不甘,她不願她已經自私習慣了不是嗎她在別人眼裡不就是個不講理的大小姐嗎那麼就讓她現在什麼也不用去考慮,只要走出這裡,去尋找那個溫柔。
嚴汐側躺過身子,雙腿彎曲,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猶如母親腹中的嬰兒許久,許久,她依然維持着這個動作,令人不知她是否已經熟睡。
轉眼已經到了傍晚,夕陽在天邊吞吐着的霞光悽豔如血的霞光。
警察局外,一個高挑的倩影在落日餘暉下投在地面長長的身影,她正四處張望,似乎在焦急等待什麼人。
一輛越野忽然停在了她的身前,玻璃窗緩緩搖下。
嚴汐你怎麼還沒走李隊長取下墨鏡,驚訝道,東西都沒落下吧若是少了什麼就和我說,我好讓人幫你找找,若是等時間過得久了,就難找到了。
等車。嚴汐向車子相反方向的路段,不鹹不淡地回答。
她倏然轉身望向李隊長,少不少我不知道,但你們就是把包這麼交我手裡的。脣角輕揚,聽李隊長這麼一說,我算是明白了,原來人民警察也會貪人民的財了
你李隊長倚靠在車窗耍帥的動作僵了住,一句話就又被嚴汐嗆得無話可說,良久,無奈地長嘆一口氣,現在的小姑娘都像你這麼損人,讓我們老爺們怎麼活
那隻能說明你們男人給了別人損你們的找機會。嚴汐拿出手機了時間,淡淡開口。
李隊長識趣的重新帶好墨鏡,按下車內的按鈕,車窗玻璃緩緩上移合攏到了一半位置,突然停了下來,去哪我送你。
嚴汐望向右側的馬路,一臉熟悉的紅色跑車愈來愈近,她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請自便。
得,那我就不管了。連吃閉門羹的李隊長不再逗留,發抖車子,揚長而去。
紅色的昂貴跑車,準確無誤地停在嚴汐面前。
加速轉彎剎車玩了回漂移,小小的耍帥一把。
嚴汐微微蹙眉,但心底卻有少許期待,張揚的紅色上開式車門緩緩被擡起,走出來的卻是宋祁。
不出一會兒的功夫,紅色跑車轉彎行駛進醫院大院。
紅色的阿拉伯數字不斷變化增大,向上的箭頭亦在不停閃爍。
當數字停在5時,叮只聽清脆的一聲響,電梯門緩緩打開。
嚴汐邁了出來,疾步右迴廊走去,她的目光時不時地向單人病房房門上的字牌。
她加快腳步,掠過一間間病房,只見掛在房門上病號名字的字牌一個一個閃過張三三李四四王五五怎麼都不是
待走到迴廊的倒數第二間病房時,強子的名字躍入嚴汐的眼簾。
她直接推門而入整潔寬敞的房間,淺色基調爲主,很有家的感覺。然而此時病房裡卻空蕩蕩,不見強子的身影。
不是剛醒來嗎一個病號跑哪裡去了嚴汐疑惑地叨唸了一句便退出了房間,繼續想回廊最末端的病房走去。
這間房應該就是葉紫薇的了吧
嚴汐邁出了兩三步,卻忽然停了住,愣在原地。
只聽三步之外的那扇門隱約傳來爭吵的聲音,忽大忽小,甚至有的時候安靜的可聞針落。
葉紫薇夾雜着滿腔怒火的聲音驟然響起,是強子。
嚴汐一愣,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強子這麼稱呼葉紫薇。正在她猶豫要不要去敲門時,耳邊再次傳來強子的聲音。
你有沒有良心短短的幾個字卻包含着的竟然是悔恨還是怨恨
這是怎麼回事嚴汐心底暗暗腹誹,兩個人一同經歷了生死,就是這個反應麼
強子,你以爲我想嗎葉紫薇無奈的低低的聲音傳來。
病房內又恢復了安靜,就連那空氣中的凝重也從房門牆壁滲了出來。
嚴汐蹙了蹙眉,沒有在猶豫,邁步上前,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然她倏然感覺到身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收回了手,後退到離病房遠些的迴廊玻璃窗前,這纔拿出手機,只見屏幕顯示器上赫然出現某個名字,接通電話,喂,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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