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並不都是happy ending。
再第二年春天到來的時候，飯糰第二次體會到了現實的殘忍。
他一個人，走過了一輪春夏秋冬，範何還是沒有出現。他甚至不敢再向林望打聽任何消息，沒有消息，好過壞消息。
第三年，他忙着畢業。奇怪的是，林望似乎消失了一段時間。直到他畢業那天才露臉。
“畢業快樂。”林望向來不蓄鬚，這一天出現的時候臉上卻帶着鬍渣，這是範團第一次見到他頹然的樣子。
“這是她的安排嗎？”範團接過花，問道。
“不是，是大叔我一時興起。第一次送人花，沒想到送的不是女孩子。”林望嘴角勾起，像是自嘲。
“哦。”範團的雀躍的心情一下子沉下去。這兩年，範何沒有一絲消息，但是每隔半年時間，留給他的那張銀行卡上都會匯入一筆錢。不多，但是足夠他的生活開銷。
“唉，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嘛，大叔送的花不比女孩子送的花差吧，挺貴來着。”林望拍了拍小飯糰的頭。
“謝謝。”範團真心的感謝。這幾年，林望真的是把他當成親戚在照顧，物質上從未虧待過。
“走吧，去我那兒，陳律師下廚，說是慶祝你畢業。”林望把行李放到後車廂，說道。
“能吃嗎？”
“我覺得不用抱太大希望，但是也不能太打擊大律師的熱情...”
6月，畢業季。
這是範團第一次參加畢業典禮。是自己從來不敢想的，他的命運，本該是在那個窮鄉僻壤，孤獨地老死，病死，或餓死。
範何是他的神，把他帶離了那個地獄。
只是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他還要等多少年？這三年的時間就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他在等着那個人把他從夢裡拉出來。
“有什麼打算？”
飯後，林望在洗碗，陳天則懶散地攤在沙發上，跟小朋友聊未來。
“我的成績不太好，我想學點東西。”範團沉默了一下，回答。
“你不打算上高中？”陳天有點驚訝。那邊的林望也向這邊看了一眼。
“像我這樣的成績，就算上了高中也考不上好的大學吧。不如少浪費點時間，學一門技術。”範團也恨自己不爭氣，如果範何在，她也是希望自己上高中的吧？
“勤能補拙嘛，你要不還是再考慮一下？”陳天猶豫着勸道。
不是他迂腐，他也是十年寒窗過來的人，知道讀書的好處。對於窮人來說，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一定是最好的出路。當年的他，就是憑着這個信念，一路拼搏到這裡。
“隨他吧。”林望關了水龍頭，拿乾毛巾擦了手，過來坐下。
“她帶出來的孩子，還是像她。”
陳天挑眉，那也是。這兩年，小飯糰的成長他也是看在眼裡。這孩子，在短短兩年時間裡，褪去了青澀，多了幾分不怎麼符合年齡的沉穩。
他，像範何？
範團不是很明白，他像範何什麼？範何勇敢，灑脫，不羈。可他只是個一無是處的可憐蟲，在這座城市裡，沒有別人的幫助，連活下去的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