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這場虛驚之後程雙被那條笨狼氣得拍着胸口反笑出聲來:“你這小壞蛋這時候進來幹嘛?是要幫着棺中的老鬼嚇唬我是嗎?”
“稱呼你老祖宗時積點德好嗎,程熊貓!”小可正說着那條狼卻咬住他的褲角向室外拉,他同樣被這條狼的出現狠狠治了一回,他氣道:“趕快住嘴!”
小可甩脫那條狼之後又向棺中看去,他指着棺中對角的位置驚奇的對程雙說:“不對呀,這或許是完顏夏都他老婆的棺材吧?怎麼會有男人在陪葬品中放置一隻女式耳墜的?”
程雙把手電光亮聚向小可所指的方向,於是她也看到了他發現的耳墜,那果然是一隻女款首飾,它由黃金製成的掛鉤和打磨得極其精緻的玉石完美的結合成一體,這隻耳墜靜靜的躺在棺中一角,泛着一許來千年以前的神秘氣息。她說:“我看到了,真的是一隻耳墜唉!”
“你想啊:雖說完顏夏都是金國人,”小可說:“可是北方遊牧民族的男人再喜歡穿金戴銀掛耳環也不會佩戴這種典型的女式裝飾品吧?一個大將軍耳朵上戴着這玩意多僞娘啊!”
程雙很快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這東西該不會是哪個變-態倭國兵在開棺時不小心遺落的隨身物品吧?”
“管它是誰丟棄的呢?咱們撿到的就是咱們的!”小可說罷又搖頭說:“這款耳墜的金鑲玉構造應該不屬於倭國首飾的一慣風格吧?我覺得它是棺中原有物品的可能性更大些地。如果它是完顏夏都他老婆的物品,這東西傳世的年代有可能比完顏夏都生活的時代還要早呢!”說到這裡他便探手到棺中去取那隻耳墜,只不過棺蓋上被挪開的縫隙僅容他伸進一隻手去,而那隻耳墜的位置卻處在與他相反方向的最深處,小可盡力將手臂伸長,費盡了力氣所還是差了一點兒距離。
“程熊貓你推我一把!”小可只得向程雙求助,此時他的半隻肩膀都已經沉入了棺中。
程雙踟躇道:“那怎麼行,咱倆合力太大再把你推進棺材裡去可該怎麼辦?”
“就你偏有這許多顧慮!”小可急道:“反正棺裡面空空的正缺個主人住呢。你放心,有好事兒兄弟不會忘記你的,我若不幸掉進去一定反手把你也一併拉進去,咱倆以後就雙宿雙飛……不對,擠死在裡面好了!”
程雙知道自己若不幫忙,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瘋子沒準會砍下一隻胳膊接在另一隻上,他說什麼也要把那隻耳墜弄到手的。無奈之下她便使力在小可肩背之上狠力推了一把,她正要出言責怪他胡說的什麼“雙宿雙飛”之言,這時小可卻全身一震,他整個人都像被卡在了棺材口上;而棺內卻有一股巨力在向內拉扯他一樣。
“快!“拉我出……”他說話的聲音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裡竟然變得上氣不接下氣。程雙見狀心中頓時升起一個念頭:“在這石棺深處光線照不見的陰暗區域裡或許躲着什麼,躲在裡面的會是什麼呢?”她朦朧的潛意識中已經得出了答案:那東西一定是她向來不信;而此時卻又不得不信的玄妙之物——鬼。
她毫不猶豫的一把揪住小可的後心猛力回拉,她顧及到躲在棺中的鬼怪大概有着上千年的道行,因而猜想它的實力定然要比己方這兩個凡胎肉體的常人強大得多,所以和這怪物較力之時她便玩了命的使出全身的勁打算與之進行一場持久的拔河大戰。
哪想到應手處的小可卻被她輕易的一把扯了回來,拉他出棺非但並不費力;而且她自己又被自己使出的過大力氣閃了一記,因而整個人都向後坐倒下去。倒下去的一瞬間她還在想:和老鬼這次拔河比賽我怎麼會輕易的贏了?小可這樣輕易的被我拉了回來,該不會是他被那鬼吃得只剩下一具軀殼了吧?
小可當然不會突然變輕到只剩下一具空殼,程雙輕易的拉回了他只因爲小可雖然半身卡在棺中而他自己也在向外退,兩人使力的方向並在一處程雙當然很輕易的得了手,他在脫離了棺材縫隙的束服之後被程雙拉拽着一同摔倒下去,在即將摔倒的一瞬間小可急轉個身使自己正對着她,兩人倒下時撞了個滿懷,小可終於如願以償的趴在了程雙身上將她壓倒在下面。
倒地之前小可不忘騰出一隻手掌墊在程雙後腦之下以做爲對她的保護,在他看來和關係密切的異性朋友開點曖-昧的惡趣味小玩笑不算什麼,但是玩高難度的動作時他卻謹記着不能忘記保護小夥伴的安全。
程雙自小可身下掙出雙手來緊抓住他的雙肩連連搖晃着問:“小可你怎樣了?你……你還好吧?”她的聲音雖然焦急但她的情緒卻異常鎮定,程雙看似柔弱膽小,事到臨頭時她卻從不退縮和氣餒。
小可用近似機械的低沉聲音回道:“我被棺內的厲鬼吸去了部分元魂,如果不迅速補充元陽恐怕我就沒得救了。”
“怎麼補充元陽啊?”程雙帶着哭腔問。
“大致原理是用你的陽氣補進我的口中,”小可強忍住笑回答說:“只不過具體方法我也不清楚!”
程雙心說用嘴補充元陽那不是讓我親他嗎?這……該不會是那隻老色鬼佔據了他的身軀卻想要討我的便宜吧,於是她懷疑起趴在身上這具軀殼主人的身份來,她問:“是你嗎小可,你可別騙我!”
“是我啊程熊貓。墨跡什麼吶,趕快救我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程雙橫了小可一眼,她一把推開小可並在他的光頭上輕抽了一巴掌說:“反正你都被那老鬼感染了,恐怕補回元陽也沒有用的,我乾脆砍死你這禍害吧!咱們的大砍刀呢?”
小可不知自己這出鬧劇哪裡出現了紕漏,他再裝不下蒜去,於是奇怪的問程雙道:“你是怎麼看穿我的?”
程雙恨恨的回答說:“你腦子如果不清醒應該叫我的本名而不是你給我起的獨家外號纔對吧?,而且你這人一慣就壞透了,什麼用嘴補元陽的,本就是你時常愛耍的小把戲。”
“噢!”小可懊喪道:“我這次如果換點花樣說不定你就會上當的,我應該說需得采陰補陽纔有救的!”他見臉嫩的程雙頓時又不言語了,於是小可伸出了右手將一直攥緊的拳頭攤開,這時在他掌心中握緊的物件就展現在程雙面前:“你看!這隻耳墜應該很值錢吧?程熊貓,咱們怎麼分贓纔好呢,你四我六?要不我虧點五五開好了。”
“都給你,都給你!”程雙氣道:“就算撿到寶咱們也得有命花才行,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這棺材中原本是否裝着屍體,可是如果以前有具屍體在裡面的話它現在又到了哪裡去呢?總不會是被狼吃了吧?”她說到狼時那條笨狼竟然配合的嗷了兩聲以表示對他倆剛剛那過激動作的不滿。
小可心說這條公狼定然對自己又羨又恨,他大笑着說:“你瞧瞧這小傢伙的智商,它可能進得來嗎,你見過哪種狼會在牆壁上找到機關所在畫圈圈?”
程雙顫聲說:“如果是那隻巨型狼呢?”
“它能有多大年齡啊?就算它的祖輩也有着這種超級大狼的血統,可是這種狼的智力會高到什麼程度去?”小可道:“咱們還是研究一下這些倭國兵都從這煉丹室裡運走了什麼寶貝吧!”
說到倭國兵進過山洞的話題兩人最先想到的就是那隻煉丹爐,可是那隻爐子被扔到了外面的石室,而且對方下手過重將它砸壞了,足見這東西並不是他們想要的;排除了煉丹爐之後小可很自然就聯想到了和這山洞有些關聯的那個價值連城的寶物,“他們該不會是衝着那傳國玉璽來的吧?”
“哎呀!”程雙眼前一亮,嗔道:“都怪你!之前就是因爲你提議說夏家族人應該改姓“完”,結果咱們之後的話題全都被你這一打叉扯到爪哇國去了。咱們之前說到完顏夏都的後人改名換姓是爲了替祖先保守秘密,想必這秘密自然是和完顏晟臨終的遺命有關吧?在老窯口那煉丹室中你不是推測過完顏晟臨死前交給那位大祭司的是玉璽而不是兵符嗎?夏家的秘密和玉璽有關自然是最合理的答案。”
“我只說倭國鬼子是衝着玉璽來的,又沒說玉璽定然在完顏夏都手上啊程熊貓!”小可說:“既然皇帝的遺言和玉璽有關而並非軍事上的事,這位大將軍大概只是那次皇帝臨終會議上的列席常委而已,他或許知道玉璽的相關線索;卻未必親眼看到大祭司把它藏在了哪裡,這麼重要的秘密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吧?”
程雙說:“大祭司和完顏夏都能夠共同列席那次會議,足見他倆在皇帝眼中有着同樣重要的地位。他們倆要麼因爲同朝爲官時關係極好;要麼就是做上下級時共同處理起事情來合作得相當完美,所以金二祖才把這共同守護玉璽的重任交給了兩人。如果不是爲了如此重要的目的,爲什麼他們這兩位權傾朝野的顧命大臣會同時隱沒在史書當中而毫無跡象可查呢?”
“說不定金二祖這樣做只是爲了他們倆能相互牽制也說不定!皇帝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兩位股肱之臣好得像親兄弟一樣呢?”小可說:“兩條胳膊長到同一撇去非但無法合力工作;反而會互相牽絆最終影響到整體效率的。當皇帝的哪個不是滿腦子的權術算計?這兩人共同列席了那次會議,或許其中一個的任務是藏起玉璽並守護它;而另一人和前者關係不睦,由他做都監防止那人監守自盜應該挺合適吧?”
程雙說:“不管他們倆的關係怎麼樣,至少可以從完顏夏都的身世和他隱世以後的行蹤上推測到那位大祭司相關信息的一點端倪吧?由此看來這些倭國兵的最終目的定然是那傳國玉璽嘍!”她對這件國寶的下落憂心忡忡:“如果金二祖完顏晟當真把傳國玉璽交給了大祭司保管,而大祭司又將玉璽放在了此處的話,這夥進過洞的倭國兵豈不是輕易的劫掠走了這件稀世神物?”
“玉璽定然不在這裡!”小可信心十足的說:“咱們先不討論大祭司會把玉璽留在這地方的可能性,你想啊:以倭國人一慣的尿性,他們那一張張“有一說八”的破嘴向來就愛吹噓,如果他們得到了傳國玉璽還不得滿世界的去炒作說他們是華夏民族的正統繼承者?”
程雙仍然很擔心這國寶會遺失於倭人之手:“道理是這樣的道理,就怕倭國人佔了便宜悶聲發大財卻不吭聲!”
小可說:“咱們回過頭來說說大祭司會把玉璽藏在這山洞中的可能性吧:封狼山中這古洞千年來一直由完顏夏都的後人看守,如果族中有誰起了歪心的話這地方不就會暴露出去嗎?如此行險對夏家族人的忠誠度要求太高了些吧?就算你們族中千年以來只出了那一個叛徒,結果付出的代價卻是村中半數青壯年男子的死傷和山中禁地被攻陷。說實話,就連咱們倆都能找到這地方,這種隱秘程度恐怕太低了點吧?”
程雙似乎被小可說服了,她說:“如此說來這夥倭賊偷走的東西應該和這口石棺有關了?”
小可點了點頭,他同樣覺得這間石室除了完顏夏都的石像和這口石棺之外空無一物,所有的信息量不過就在這兩件石器之上而已。他自程雙手中接過強光手電再次向棺中照去,這一次他打足了一百二十分精神,將他的超強視覺能力開到極限,這一次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小可看到大腦略微缺氧以後終於發現了石棺底部中段的異樣:
“程熊貓你看,棺材底的石頭上刻着什麼?怎麼像是一張地圖啊!”這副地圖小可看着非常眼熟,只不過他們所處的角度不便觀察而且能夠照射進棺中的光線非常弱,他看到的信息並不全所以一時並沒想起來這副極其眼熟的地圖指向的是哪裡。
程雙的視力遠較他差出許多,她疑惑着說:“看起來像是刻了些東西,不過我看不太清楚,你說是地圖那麼定然錯不了的。”
“你仔細瞧瞧,這石刻上還殘留着些許紅色印記,它應該被人拓走過副本去!”小可說。
程雙仔細看了幾眼,果然被她發現了石棺底那些彎彎曲曲的道道上有些轉角處之上留了些硃紅色的印記。她由此悟門了一些門道來:“應該是攻進山中的倭國兵取走了地圖的拓本吧?說不定這地圖纔是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和最大收穫。這張會是什麼地圖?難道像武俠小說中描述的一樣在石棺中標註着這間石室的隱藏區域?要不咱倆再使把勁兒將這石棺蓋子移開看看吧!”
小可猛的一拍巴掌高聲道:“我想起來啦!這地圖上畫的是位於界湖城老城區的宏衛社區一帶。”
小可曾負責過宏衛社區的拆遷工作,因爲釘子戶顧秋妍的刁難他纔不得不研究了關於宏衛社區的歷史延襲的一些資料,他曾在社會服務站和拆遷辦不只一次的看到過該社區的全景航拍和地形圖。雖然社區的佈局在千年中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山水、地勢的大致走向還是錯不了的。
程雙問:“界湖城?那小城不過是一座縣級市而已,能有上千年的歷史嗎?”
“縣誌裡記載着這小城自商周時期就有人類在此繁衍生息的記錄,宏衛社區是主城區最有歷史年代感的區域,在被倭軍佔領期間那裡就是人口最爲密集的地段,到了建國以後五十年代該社區曾集中翻建過,現存的一排排老式公房就是那時修建而成的,其實宏衛社區纔是整個界湖城最早有居民生活過的地段。”
程雙低聲自語着:“如果這張圖所指向的地點是宏衛社區,那麼這老社區和其它地段又有着什麼不同呢?”
說到宏衛社區的特別之處,小可很自然的聯想到了“怨嬰事件”、以及李仲秋和臺海葉家對此地的爭奪,這些算不算特別?而發生這些怪事會是巧合嗎?於是他詳細的向程雙講明瞭自己在683基地中得知的倭軍683部隊工兵日誌中的內容、以及地段開發權被多方爭搶的話題。
程雙聽小可講過這些後奇怪的問:“顧秋妍、李仲秋和葉承先都與上世紀九十年代那由棱井集團高橋家牽頭的探訪倭軍683基地的行動有關是吧?”
“沒錯!”小可笑道:“難得我說過的話你竟然記得這樣清楚,原來我對你這麼有吸引力?”
“呸!我只是對這些有可能危及國家安全的事情關注的多些而已。”程雙道:“你說這夥進山的倭國部隊會不會和683基地有關,而他們就是由老高橋帶隊的呢?……不對,那683部隊是搞變-態醫學研究的,怎麼會越職的關心起傳國玉璽了呢?玉璽這種東西就算是特高課應該也不會對它有興趣的纔對吧?天皇或許應該把這種任務交給黑龍會、忍者之類的組織來找尋纔對。”
“你的混亂思維給了我很多啓發!”小可興奮的說:“一定是老高橋拓走了棺底的地圖,而這地圖在半個世紀之後又傳到了小高橋手裡,顧秋妍這幾個人都是小高橋後期計劃的核心人物,所以當年參與過那次基地探訪的人才會得知宏衛社區的信息,可是那社區究竟有什麼問題呢?恐怕只有他們這些知情者纔會清楚的,單單一張地圖所反應的信息量還是太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