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偶遇了“拍花客”二兄弟,小可原本和國良約好的中午帶見習保安去上崗的事就被擱置了下來。到他從警局出來時已經時近黃昏。小可覺得很對不住國良,於是給他打了個電話致歉。
國良原本以爲小可反悔了又不打算與自己合作下去纔會爽約的。他心裡還在納悶,以他對小可的瞭解,這小子並不像是個出爾反爾的人,於是他猜測小可定然是被什麼事纏住了脫不開身,所以他整個下午都沒曾催問小可。當他看到小可打來的電話之後竟爽朗的大笑了兩聲,心說自己果真沒看錯人,這才接通了它。
小可並沒胡亂編造些理由來搪塞國良,對方又不是兩歲小孩子可以輕易騙過的。能說實話時小可從不用假話來敷衍別人。雖然未得警方許可不能輕易透露和人口失蹤案有關的細節,他卻坦言自己遇上了些麻煩,義務的幫助警方忙了一下午,因而沒能赴約。
國良是個明白人,知道不該問的別亂打聽的規矩。小可是個言出如山的人,他把承諾這麼當回事,國良反而因此更加信任他了,也就不再責怪對方爽約的事。通話的最後小可說:“國良哥,我過兩天會多帶兩名見習保安去你那兒。我原本要送到你那去的兩個人又招來了他們的兄弟。這四個都是本分又機靈的實誠人。他們哥幾個好些天沒聚在一起了,我先安排他們團圓幾天,待他們準備周全了之後再交由國良哥你安排到保安隊去,你可要善待我這幾個小兄弟啊。”
“你做的對!”國良回答說:“這叫人性化管理,公司想做大就不能太小家子氣,這一點我不如你。”
程雙和猴子在警局還有些善後工作,小可並沒等她而自己回了家,還沒到家門口他就接到一個陌生座機號打來的電話,打電話的人是鑽天鼠。
拾荒客和乞討者中不乏身家超百萬的隱身富翁。但五鼠是其中真真正正的窮鬼,五個人把全部家當攢在一起才湊出不到兩百塊錢來,其中還有一大半是小可白天時交給鑽天鼠跟蹤“拍花客”用的。這些救命錢原本由鑽天鼠保管着,以備兄弟中哪一個生了重病時好用這錢來買藥。但是小可救下了二鼠、三鼠的命,又爲了替他們安排工作而奔波的舉動對五鼠來說恩同再造;也使分崩離析的五鼠再次團聚成了橋洞幫。所以爲了表達心意他們決定請小可吃一頓飯。
當小可聽說五鼠要請自己下館子時他竟開心得大笑起來,而且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這人口失蹤案原本只有主犯出逃,可以說告破了大半;但是憑空殺出個汪無傷來,事情的複雜程度早已經超出了警方的預想。小可本就要和徹地鼠、穿山鼠聊聊他們被抓之後的事情,五鼠既然有此心意他便不再推辭,正好藉機詢問其中關竅。
他選了一家檔次不低的酒樓,找了間隔音很好的包房。當他見到五鼠時,這五鼠的穿着竟隔隔不入的好似兩個階層的人一樣,其中三個衣着光鮮、另外兩個才被解救出來的一看就像是拾荒的。但他們都是在社會最底層討食的拾荒客,就算穿金戴銀也不會給他們憑添一分自信。五人怯懦的進了包房,在服務生怪異的目光中五鼠竟尷尬得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了纔好了。他們都心中慄六,擔心付不起這一餐的花銷。
小可開門見山的說:“兄弟們快坐下,這一頓我請了!我這人向來摳門,難得請人家吃上一頓飯,下一次再碰上我這麼好心情指不定是猴年馬月的事呢,所以哥幾個都別客氣,就當是打土豪了!”他點了一桌豐盛的飯菜,並且“以身作責”的胡吃海喝起來,五鼠被他帶動起情緒來,而且他們從沒吃過如此美味的菜餚,不一會兒便風捲殘雲的消滅了大半桌的飯菜。
席間在和二鼠、三鼠熟絡起來之後,小可便問起他們被抓的這些天都經歷了些什麼。
徹地鼠的回答令小可很吃驚,他說這些被抓的人每天除了不能出牢房之外,那些關押他們的人對吃喝都供應得很足,而且他們每隔兩天便要做一次全面的體檢,也不知對方是要幹什麼。
小可心中起疑:“體檢?難道是要養肥了殺吃肉嗎?不是吧!那兩名“拍花客”曾在小飯館裡說過:他們的“老大”——那名殺手曾說抓來的人體檢都不合格,這些社會底層的人體質都不行。
可是如此好吃好喝的款待他們又是爲了什麼呢?不會又是汪無傷想挑幾個極品的人頭烤來吃吧?還是他想在這些人中找到所謂的“冰晶之顱”?”
五鼠原本想和小可爭搶着結賬的,當服務生報出這一餐的錢數時他們被驚得連吃下肚裡的食物都差點和苦膽一起反出來。
飯後小可安排五鼠住了旅店,並不算高檔,但是既溫暖又舒服。小可承諾說:“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你們住橋洞,不過你們自己也要爭氣些,以後的安穩生活還要靠你們自己去取爭。”
小可自一早搬到程雙家之後還沒回自己的房間坐上一會兒,他不知程雙在警局的事忙完了沒有,爲了不打擾她,小可便獨自回了程雙家裡。打開房門時他一眼就看到了程雙,她似睡似醒的正在看電視,電視裡放着的是一段銷售某種多功能鍋的廣告,看起來她有好一會兒沒調臺了。
“我以爲你今晚不回來了呢!”程雙硬撐着精神在等着第一天搬來住的“房客”。
小可又不傻,自然看得出她是在等自己。他報以微笑說了句:“我才搬到你這裡,大晚上的我不回家能去哪兒啊?”
“誰知道你小子這幾個月裡學壞了沒有!”程雙說。
小可鋒利的話立即噎住了程雙,他說:“我能學什麼壞?你們文化人說話就是愛繞彎彎,你不如直說以爲我夜不歸宿是去嫖-妓了呢!”
程雙臉上一紅,好半天才憋出兩個她常常評價小可的詞:“嘴賤!”
他見程雙顯現出了疲態,心疼之下便繞到沙發後面笑嘻嘻的說:“房東姐姐,小可初來乍到就害得你等了我這麼久,以後我一定晚出門、早回家,有事沒事的多多溜鬚拍馬,免得你生起氣來趕我走。”
“就你那倔脾氣,還會摧眉折腰的溜鬚拍馬屁嗎?”程雙被小可“好丈夫”似的誓言哄得差點笑出來,但她卻啾起嘴來強撐出一副怒相來。
小可的雙手已經搭上了程雙的額頭,說道:“拍馬屁我最在行了!你看看自己,都累出了熊貓眼。我給你按摩兩下吧,特解乏!”
“你是我什麼人啊?男女授受不親懂嗎?”程雙雖這樣說着卻並沒縮身躲開。她只感覺被小可按得全身通泰,竟不自覺的向小可指點到:“往左邊一點”、“稍微加一點力氣,我又不是紙糊的”……
“我是傷員唉!”小可苦着臉說:“怎麼沒見你問問我肩上的傷怎麼樣了,給你按摩得太用力了刀口會不會裂開什麼的?”
“你那左肩膀就是用來掛軍功章的!”程雙笑道:“以前是爲了我;今天又爲了救嬌嬌,已經捱了兩刀了對吧?”
小可聞言臉部抽動了一下,心說我這肩膀是有夠邪門,當初在683部隊的基地裡還被葉嬰落用手術刀割過一刀呢。現如今肩頭已經並排着三道傷疤了!竟然是因爲三個姑娘而傷的。
他胡思亂想中無意間碰到了程雙的肩帶,心裡竟咯登一下猶如被大錘猛砸了一記似的,一顆心飄飄然彷彿回到了汪無傷的家裡,那時程雙曾脫得只剩下貼身的內-衣……回想起這些他臉上便是一熱,幸虧程雙正享受着他精湛的按摩手法而沒擡頭看他漲紅的臉。
“你這手法不戴副墨鏡去盲人按摩院混飯吃都可惜了。”程雙戲言道。
小可正要反脣相譏,房門開處楊嬌竟在這時來了閨蜜的家裡。她見到小可爲程雙按摩的場景竟然一愣,問:“你們……這是……”
程雙臉一紅連忙向前一讓,小可勁兒使得大了按了個空竟然一頭栽過去抱住了她,他雙手落點所處的位置極其不雅,很有些鹹豬手的嫌疑。
“你們當我是空氣嗎?”楊嬌尷尬的問:“怎麼見到我之後反而更過分了?哎呀,我的眼睛啊!”
小可和程雙立即向相反的方向各自跳開,小可嚥了口吐沫,問楊嬌:“你怎麼有她家的鑰匙?”
“當然有啊,必須有雙雙家的鑰匙才行!誰知道我家雙雙傻不拉嘰的會不會被哪個色魔入室佔了便宜呢?”楊嬌語鋒犀利:“這不是被我逮到了現形嗎?”
她轉而衝程雙扮了個鬼臉,說:“要不我把鑰匙還你吧!咱們雙雙是大人了,以後會有自己的私生活,我怎麼好隨時破門而入呢?”
“你胡說什麼呀嬌嬌?小可沒有住處,所以暫時搬到我這裡。白天在破案之時我沒來得及跟你說這件事;過後又被案情的後續工作纏得頭都大了,更將告訴你小可成了我室友的事忘在了腦後。”
楊嬌得理不饒人的說:“你忘了,某人可沒忘記!怎麼天一黑就順腿兒走你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