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族長大院的門小可就慫恿程雙帶大夥兒到那練武場去看看,程雙從小可的迫切情緒中看出他那“出來逛逛”的要求本就是爲了到練武場去。於是她就和小可一搭一檔的向楊嬌等人介紹起那練武場的用途,一路前行,他們很快就到了那練武場,只見村裡人前幾天夜裡爲捉拿小可和程雙而臨時搭建的高臺還沒有被撤掉。
小可以先爬上去試一試臺子穩定性爲由拉上姚偉先行攀上了那臺子,當站到高臺頂端的平臺之後,小可趁機低聲囑咐姚偉,要他過會兒弄出點花樣來吸引住夏家那哥倆的注意。
姚偉對小可的話惟命是從,當大夥兒都爬上高臺指指點點的四處觀望之時,他清了清嗓子就得瑟着唱道:“這個飛優倍兒爽,爽爽爽爽!天是那麼豁亮地是那麼廣……天空飄來五個字:就是這個味!……”
這高臺距離族長家後院的直線距離大約六、七十米遠,小可趁大夥嘻嘻哈哈的取笑姚偉之際極目向大表姐前往的方向望去,他很快定位到了大表姐所在的位置,只見她手裡已然沒有了那隻大盒子,她正倚在儲藏穀物的木樓之上,小可眼神兒再好隔得如此遠也只是隱約看到大表姐在和別人視頻會話。
他嘴角抽動了一下,心說:“我和爸媽數月沒能見上一面,我們通話時爲了節省話費都很少使用移動網絡視頻,大表姐家資豐厚,真夠奢侈的!也不知大表姐使用的是聯不通的號;還是移不動的卡?她躲在後院是和誰在視頻呢?”
想到這個問題小可便集中全部精力於視覺之上以尋求答案。他將視力推致極限,如此以來當他的眼軸不斷收縮、視距漸漸拉遠、最終完成了定焦之後,他終於看得更清晰了些,只見正和大表姐視頻的是一個長髮飄飄的女人。
“這女人會是誰呢?”小可潛心觀察,不斷用意念摧動視神經和眼球力求能看得更清晰些,然而這要求已然超出了他目力之所及的極限過多,這已經不是他單憑主觀意願所能完成的任務了。
小可忽然眼前一黑,腦中眩暈得頓時不辨方向、耳朵裡各種高低頻的環境燥音瞬間齊集,這種突發而來的感覺比起他小時候不能控制住感官超常之時卻還要嚴重得多,小可心中一驚,一個令他失望之極的念頭頓時涌上心頭:“原來那老遊醫說我十年後會舊病復發的言論並非玩笑,這還剩着半年光景呢,我一時間使用視覺能力過度,感官超常的病症就已經反噬了上來。”
他耳中的半月骨被強大的信息量衝擊得暫時失效,小可失去了平衡能力之後向外一傾便大頭朝下向高臺外栽了下去。
衆人餘光注意到小可這作死的行徑,大夥兒還沒來得及驚聲尖叫,位於小可身後的楊嬌已然發動,她一把揪住了小可後心處的衣衫用力一提,竟然趕在衆人反應過來之前救下了小可將他拉回到臺子上。
楊嬌將小可擲在平臺上,她沒好氣的怒喝道:“你搞什麼飛機,不想活了是嗎?”
衆人這才唏噓不已圍了上來,他們見小可忽然自這六米來高的臺子上大頭朝下栽下去本就在奇怪他的反常行爲;然而楊嬌反應如此之快、力氣也這樣大更超出了衆人的想象。
尤其是對楊嬌並不熟悉的夏家兄弟倆,他們更沒想到這位苗條得過瘦了些的姑娘出手竟然如此利落、威猛;她非但四肢細瘦、纖腰玉頸更柔弱得惹人垂憐,她胸前那兩團飽滿的隆起本已墜得她微向前傾,這姑娘能保持着筆直的身板走路看似已經不易,沒想到她卻能用一隻手抓起倒栽下去的一百多斤重的成年男子。她這次表現出與外表並不相趁的爆發救人非但沒給她的形象減分;反而使得她在夏家兄弟心中留下了更爲深刻、鮮明的印象。
小可被楊嬌拉回臺子後斜倚在橫樑上猛喘了幾口大氣,他休息了數十秒之後這才恢復過來。他睜開眼來見朋友們都在關切的望向自己,小可只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推託說:“昨晚沒睡好,剛纔打了個盹!”
程雙和楊嬌是最清楚他底系的,兩人都猜想到小可大概是因爲那“感官超常症”再度突發性發作這才使他失去了方向感。他在楊嬌生日那天被荀教授的錄音所擾,晚間曾經發過病的,那時候他的情況雖然也很糟糕,卻也沒像適才這樣瞬間有如昏厥一般。
程、楊二人非常擔心他,兩人原本在他左右,各執着小可的一隻手,待他恢復如常之後她倆才注意到身旁還有四個大男人在,姐妹倆同時放開他退出了圈子,程雙偷偷在楊嬌耳邊嘲笑她說:“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看着他?這才比大夥兒反應都快的?”
楊嬌臉上一紅,嘴硬着不肯承認,被程雙逼得急了她只得耍賴動起手來,兩姐妹很快打鬧在一處。這兩個姑娘雀躍的舉動很快帶動起了衆人的情緒,高臺上這才恢復了之前的氣氛。
照顧到小可的身體狀況,姚偉和關明立即提醒他趕快回去休息,小可拗不過朋友們的好意,而他之前打算窺探大表姐所蹤的目的以然達到,他不便拂了大家對他的關心之情,只得答應**長大院去。
臨近離開練武場時,小可趁着程雙的兩個表哥沒注意到自己,他便低聲詢問她是否清楚大表姐適才所在的谷樓方向具體是什麼地方、附近有何人居住,程雙依稀記得她小時候曾去那一帶玩耍過,那附近除了幾座谷樓、只有一座地窖,那一帶是戰備階段用來爲大院儲存糧草的區域,附近並沒有人居住。
小可在初回到練武場地面之時腳步還有幾分踉蹌,走動一陣之後他的腳步已然穩了很多;二表哥不疾不徐的跟在他旁邊刻意彰顯着對這位未來姐夫的關切。這兩夥人面和心不和,盡撿些和當前局面無關的話題,當他們說到某熱播連續劇的男、女主角傳出緋聞之時,衆人帶着滿滿的惡趣味就調侃起了娛樂圈中的各種炒作方式。
二表哥說他最近正在追看一部軍旅題材電影,他推測該劇的主角們八成也沒好事,待到那部劇在網站排名下滑時那幾位明星之間定然會傳出些故事來。
小可嘿嘿一笑回道:“我知道,那是一部很熱血的特種兵題材的片子,排在前幾名的領銜演員清一色的是純爺們兒,立冬兄你口味真重!”
在衆人的嘲笑聲中二表哥再次放慢腳步回頭向後瞧了一眼,只見程雙正攙着體力不濟的大表哥,兩人似乎並不急着趕上來,走在衆人之後形成最後一個梯隊。
二表哥一直在關注着他倆,打從出了族長大院起這兩人便膩在一起,與其說程雙是攙扶着大表哥,不如說她是在小鳥依人的抱着他的胳膊,兩人神態親暱,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兩人之間不似嚴格意義上的表兄妹關係。
他時不時的回頭向程雙和他堂哥瞧上幾眼,行不多遠二表哥終於忍無可忍停了下來,直到大表哥以龜速趕上了他之後,二表哥便開口了:“大哥,你這老態龍鍾的還能不能行了?別跟老年人似的拖累到雙雙,影響了她遊玩的心情你就不地道了吧?”
程雙再樂於助人也犯不着對大表哥如此貼心,他自小就這樣病弱,又不是當真走不動道了,她只是在向大表哥傳達她的態度——她喜歡他,至少相對於二表哥來說她更喜歡和大表哥在一起。
這是程爸昨晚替她想出的離間之計。
大表哥冷笑道:“雙雙願意和我在一塊兒,你管得着嗎?你們父子強迫她嫁給你,咱們姑姑、姑父可還沒答應呢,雙雙自己更沒答應!”
二表哥焦急的等着程雙表態,然而她卻來了個默認。二表哥當時就急了;他死心踏地的喜歡了程雙十幾年,如今馬上到嘴的鴨子卻要飛了,他怎麼能不心焦?他啞着嗓子問程雙:“雙雙,你是什麼態度?你不用怕,不管他使了什麼奸計要挾你我都會替你撐腰的!”
程雙幽幽的回道:“難道二舅不是在要挾我嗎?那時候你替我撐腰了?如果我不嫁入夏家的話你們肯幹休嗎?是誰把我和小可闖入了封狼山禁地的罪行宣揚出去的你以爲我會不知道?我都明白:你們這樣做爲的不是藉此罪名殺我;而是以此爲質要逼我嫁到夏家。我沒說錯吧?”
她見二表哥點頭承認了,於是冷漠的說:“如果非得要我嫁到夏家此事才能善終,我寧肯嫁給大表哥,也好過讓你們的計謀得逞而令我受一輩子的窩囊氣。”
當二表哥聽到程雙直承了她對大表哥的好感更甚之後他頓時氣得雙眼通紅、胸口氣伏不定,看他的呼吸節奏,心跳每分鐘差不多得有兩百下。他聲音抖得非常厲害,轉而滿是怒氣的問大表哥:“夏穀雨,你說,雙雙現在想要嫁給你,你有什麼打算?”
大表哥早就在暗暗思忖表妹這一路上對自己的種種暗示是何心意,當他得知表妹已有嫁給他的想法之後大表哥立時激動得心癢難搔,他一句“我願意”幾乎脫口而出;然而他卻又踟躇起來難以抉擇,
大表哥沒有立即表態的原因就在於他已經喜歡上了楊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