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選手才露個頭還沒走上舞臺觀衆席上就響起一片掌聲和尖叫聲,他是今天四位選手中唯一沒有親友團的一個,但是他的扮相一瞬間就抓住了在場觀衆的好奇心,這位中年男性選手從服裝和頭型看來就像一個道士,而他淡泊文靜的氣質更彰顯出他不受俗世羈絆的生活態度。
小可看過他的資料:這人名叫秦嶺,並非真正的道士,但是他的個人覆歷中寫明瞭此人曾在全國十數座道觀修行過,算得上是一名多積善德的居士。
秦嶺唱了一首《天藍藍》,他用濃重的西北口音唱出了這首原本就很有些西部遼闊粗獷風格的曲子獨有的韻味,而唱到最後一句“天藍藍,花豔豔,鳥兒飛上天!”時,他清亮的高音更把西北大漢鐵骨錚錚與柔情的兩面都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
秦嶺一把好嗓子頓時迷暈了那兩名女嘉賓,葉嬰落和名喚作妮妮的實事評論員全都爲他轉了身。當他的歌曲演唱完之後主持人請他做一個自我介紹,秦嶺略帶羞澀的表情很吸引異性;而他那身中年男人獨有的滄桑感更爲他拉來了一票現場觀衆自願做他的親友團。
在持續了十多秒的掌聲漸漸止歇後,秦嶺緩緩道出他自打二十多年前離開了西北老家之後一直在四處遊歷,希望能在艱苦修行中悟出人生的真締。
主持人問他參加這檔節目有什麼想要實現的夢想:是爲了把歌喉展現給觀衆;還是想成爲大明星,她發自內心的感嘆道:“人到中年纔得到展現自己才華的機會,很辛酸;也很難得!”
秦嶺說他並不想當明星,他參賽是因爲聽說季度總冠軍能得到一筆獎金,他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這筆錢,並用這筆錢成立一支公益積金。
“公益積金?”主持人不解的問:“如果你成爲了總冠軍,想用這筆錢做哪項公益事業呢?”
秦嶺回答得很坦誠,他希望用這筆積金幫助社會上需要救助的兒童,多年來他一直致力於與弱勢兒童相關的活動:救助棄嬰、孤兒、殘疾兒童和留守兒童。
坐在觀衆席裡的姚偉同身旁那個小美女說:“看到沒?現如今這些選手就喜歡搞這些能夠刺中人心中最柔軟地方的噱頭出來,把人們的同情心當成他們上位的資本。”
那位之前差點從姚偉胳膊上擰下一塊肉來的蠻橫姑娘這會兒卻眼中含淚、撅嘴皺眉的低聲回答道:“或許他說的是真的呢?這世上總會有些無慾無求、真心幫助弱者的好人在的。你能不能陽光點兒?”
姚偉嘴角掛着一抹壞笑:“你指的好人是在說我嗎?我送你一張票對你可是沒半點所圖的,這就叫無慾無求。”
“你敢圖我什麼?儘管放馬過來!”那姑娘不屑的說:“我看你另一隻胳膊也癢癢了欠掐是吧?”
兩人說話間第二位選手已經出場了,她是這場周賽中唯一的女選手。這姑娘唱了一首百老匯音樂劇《貓》中一首最經典的歌曲《memory》。
史於君文化程度不高,不過她自問只要有充足的時間,想要把一首外文歌曲的發音和腔調學得與原作十足相似並不算難事,她氣道:“這人是在秀她的外文水平嗎?難道國內那麼多好歌曲還不夠她選的?”
“外國的月亮比較圓唄!”菜菜子同樣對國人奉外國著名歌曲爲無上經典的現象很不滿:“你很少看選秀節目吧?現在好些選手都是這樣:一邊做着崇洋媚外的事、一邊卻把這種數典忘祖的行徑當成自己在國內圈子裡混的炒作資本。要我說啊,以後的選秀節目就應該出一條規定:選手必須唱咱們國內的歌曲!”
“說得對!”史於君說:“國內的好歌曲難道還少嗎?全國各臺這麼多檔選秀節目,就算每名選手只唱一支歌,也足夠他們不重樣兒的唱上幾年了吧?”
這位女選手音樂功底並不算很紮實,然而她卻選了這首很有些難度的曲子,她爲了難度分而暴露了實力不足的弱點,以致於三名嘉賓無一爲她轉身。
主持人鼓勵的衝二號選手笑了笑,照例請她做了自我介紹,她是一名婚禮司儀,就職於某某婚慶公司,當她爲自己和公司都做了廣告之後就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悄然退了場。
常少是第三名出場的選手,他今天穿了一身洗得褪了色的舊迷彩服,他唱的是beyond樂隊的一首《不再猶豫》。
他傾情獻唱時的狀態讓只去過一次歌廳的史於君頓時記起了那次歌廳經歷中的一個片段:她在路過某間包房時曾隔着門聽到一個喝高了的傢伙像殺豬一般拼命喊麥,常少演唱的風格和水平比那醉鬼沒強出多少去。
客觀的說常少對這首歌的詮釋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出了歌曲的精髓,但是他穩穩唱下去就能很好完成的歌曲卻偏要飆高音,以致唱破了很多音調。有句話叫作“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常少自打唱過這首歌之後在圈裡就多了一個人們背地裡對他的稱呼——破喉嚨。
史於君的語言天賦很出衆,二十多年來她一直生活在北方;然而她對粵語卻有着一種難以名狀的好感,在她聽來廣東話本身就如同動聽的歌曲一般悅耳,在聽過、學過數十首粵語歌曲之後她對這種方言已經有了大致的理解,這首《不再猶豫》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既使這樣她仍然聽懂了大部分歌詞的內容。
尤其是那句“誰人沒試過猶豫,達到理想不太易”更觸動了她敏感的心絃,她發自肺腑的愛上了這首歌,決定回去之後要儘快學會它,她打算用自己的薪水請“領導”去一次歌廳,並把這首新學會的歌唱給他聽。
常少數次唱破了高音嚴重刺激到了在場觀衆和嘉賓們原本很正常的情緒,於是三名嘉賓之中有一個人就不正常起來——那名叫邱大嘴的嘉賓竟然爲常少轉了身,這是出乎大多數觀衆意料之外的情況。
因爲有之前無人問津的二號選手墊底,無論小可成績如何,常少都已經確保了第一關的晉級資格。
主持人和常少交流起來,他開口就是一口純正的粵語,只因爲他母親就是廣東人。爲了博得嘉賓和觀衆的好感,常少編造了一個很俗的愛情故事,說他母親年輕時到我省來遊玩,請恰巧路過的他父親幫忙拍個照,她被那名北方大漢的豪爽吸引得難以自拔,所以就嫁到北方來做了省城媳婦……
這樣的故事很容易激起觀衆們的地區自豪感;而常少那一身樸素的迷彩服同樣起到了勾起觀衆好奇心的作用,主持人問常少是做什麼工作的,他說自己是個練地攤賣手工藝品的,因爲收入很微薄,所以沒錢買同齡人們穿着的各色時尚衣物。
姚偉當時就忍不住笑噴了,只覺得常少這番謊言令他極度作嘔,他心說:“你小子是練攤的?虧你說得出口。不過這的確是你今後一條發展的好路子,就算全省所有地攤都被取諦了,最後剩下的一個小業主也定然是你小子,誰讓你老子是主管築建廳的大人物呢?”
“你笑什麼?”他身旁那姑娘不解的問姚偉。姚偉便向那姑娘介紹起常少的真實身份來,她得知真相之後滿是鄙夷的瞪了常少好幾眼,最後卻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常少繼續煽着情,他說自己賣的工藝品都使用了快要失傳的手工編織方法,他在堅守着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陣營,雖然收入極少,但是他從不後悔云云。鍵盤手適時的敲擊鍵盤用音符奏出了一段旋律,爲現場營造出襯托常少那光輝形象的氛圍來。
主持人淚點很低,她被常少感動得落了幾滴淚,常少很快返身去了後臺,他再次回到舞臺時已經扛來了一大掛工藝品,他將這些小禮物分發給主持人、嘉賓和多位觀衆,頓時贏得了場上場下陣陣掌聲。
“下面有請四號選手吳不可,他表演的節目是……”主持人看了一眼手中的卡片,話語突然卡了一下,半秒鐘之後才接着說出三個字:“小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