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總是喜歡湊熱鬧的,鬱言也不例外,每次大場面自己幾乎都是主角,這一次,好不容易主角變成了別人,好奇心就控制不住了。
就在鬱言忍不住伸長脖子想要看看裡面究竟是怎麼一副畫面的時候,忽然就在她的座位旁邊的牆壁上,忽然就裂開了一條縫,聽到聲音的鬱言猛然扭過頭來,吃驚的看着一個人影從突然炸裂的牆縫裡蹦了出來,然後那扇門又竟然嚴絲合縫的關上了,一點兒痕跡也找不見了。
不過,這不是最讓鬱言覺得最驚訝的,卻是那個從牆縫裡蹦出來的人,竟然不是別人,正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嶽小姐”。
世界就是這麼小,原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那麼多的“嶽小姐”。
“嶽小姐?”
“鬱言?”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鬱言和嶽言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有些發懵。
“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裡?”
又是同時響起的聲音,鬱言和嶽言芷兩個人都同時愣了下,隨即相似一笑。
爲什麼會在這裡?兩個人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狡黠中帶着一絲叛逆的味道。自然是自己偷偷跑來的。
“嶽小姐!”忽然,一個粗狂的聲音又從門裡面傳了過來,聽聲音是要出來了,嶽言芷一愣,慌里慌張的左右看了看,一把將鬱言從椅子上拉起來,貓着腰就鑽進了桌子底下。
鬱言呆呆地看着嶽言芷行雲流水的動作,眼角的餘光看到那三個男人又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眼光就要掃到這邊了,鬱言忙理理自己的衣服,鎮定的坐下來,若無其事的端起酒杯輟飲。
三個男人在酒吧裡轉了一圈,眼看着就要出去了,鬱言剛準備鬆口氣,離她最近的男人忽然扭頭,眼神兇惡的看着她。
鬱言渾身一震,猛地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你!”男人忽然擡手指向鬱言,一臉的煞氣:“剛纔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子,跟你差不多年紀,長的……比你好看?”
“……咳咳!”鬱言一口酒卡在喉嚨裡,臉瞬間紅了個徹底,胡亂扒拉着脖子弄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緩過氣來,眼淚婆娑的看着他:“沒……沒看見!”
“真的沒看見?”
“真的沒看見!”
男人鷹隼一般的目光落在鬱言臉上,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騰”的一下涌到了臉上,要不是因爲剛纔被酒嗆的那一口,肯定就露餡了。
靜靜的盯着鬱言看了一會兒,估計是覺得沒什麼可深入挖掘的必要了,收回目光,步伐矯健的去追前面的兩個人去了。
“嗨,嶽小姐?嶽小姐?”鬱言盯着門口,往桌子底下揮手,小小聲說到:“好了好了,快出來吧,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麼?”嶽言芷小聲嘟噥一句,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旁若無人的拍拍屁股掃掃腿,毫無形象可言。
鬱言愣愣的看着她,只見她直起腰來,看都沒看她一眼,抄起桌子上的酒杯,揚起脖子“咕嚕咕嚕”喝了個乾淨,末了,一抹嘴,放下杯子,拍拍鬱言的肩膀,“謝謝你啊,鬱言!”
要不是她神色平常的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鬱言還真的不敢把眼前這位,穿
着破洞牛仔褲,化着煙燻妝,貼着亮片的朋克女郎和之前那個衣着得體,談吐矜持的岳家小姐聯繫在一起。
“嶽小姐,你……”鬱言看着嶽言芷,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開口:“你怎麼會……被那些人追啊?他們……”
想說“他們看着不像什麼好人啊?要不要報警”之類的,可是,想到自己畢竟不瞭解情況,出於禮貌,鬱言也不好說什麼。
“哦,他們啊,”一眼就看出了鬱言的意思,嶽言芷隨意的揮揮手,“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人,我爺爺的手下,以前都是當兵的,看起來凶神惡煞了些!”說完,目光掃了掃鬱言的對面,問道:“一個人?”
鬱言愣了愣,忙點頭:“嗯的,就我一個人!”
“那我能坐下來嗎?”
“當然可以!”雖然說不上是受寵若驚,但是看到嶽言芷這麼主動,還是讓鬱言有些意外了。
同時也有點忐忑,雖然說現在的嶽言芷看起來比之前溫和麪善了不少,不過,鬱言對她,除了前兩天去醫院性情大變的跟她道歉生出了那麼一點兒的好感來外,其他的,倒是沒多好的映像的。
“呵呵,你別緊張!”估計是看出了鬱言的不自在,嶽言芷看着她露齒一笑,很是明眸善睞的樣子,手腕一動,還主動給鬱言倒了一杯酒。
“之前我是不是嚇到你了?”嶽言芷放下酒瓶,笑意盈盈的看着鬱言。
琢磨不透她的想法,鬱言愣了愣,擡起眼瞼看她一眼,又迅速將目光垂下去,幅度很小的點點頭:“有……點……”
“呵呵……哈哈!”嶽言芷被鬱言小心翼翼翻眼皮的動作給逗樂了,脖子一揚,笑得爽朗:“鬱言,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其實這麼可愛呢?看看我每次跟你說話的時候,你是什麼樣子的,大義凜然,可不是這樣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呢!”
“……”那你那時候也不像現在這樣,還不是凶神惡煞咄咄逼人的?誰能給你好臉色?誰敢給你好臉色?
不過,這樣的話,具有良好的家教的鬱言可是說不出口的,頂多也就是腹誹一下而已,說出口的,就變成了另一番話:“不是啊,在公司是工作嘛!”
嶽言芷笑了笑,沒再說什麼,畢竟有些事兒,看破不說破纔會比較好,老練精明的嶽言芷一直深諳此理。
精惠的目光從鬱言身上掃過,嶽言芷笑着問道:“對了,鬱言,你怎麼一個人來這兒啊?沈寄安呢?沒陪你?”
“沒有,我一個人來的!”
嶽言芷明顯愣了一下,一絲驚訝從眼底一閃而過:“沈寄安竟然會放心讓你一個人來這種地方?”
鬱言下意識的垂下頭,臉色有些不自然:“他不知道,我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的。”
“我就說嘛!”嶽言芷臉上閃過一絲瞭然:“他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來這種地方啊,我要是沈寄安,絕對把你時時刻刻鎖在家裡了!”
聽到嶽言芷的這句話,鬱言猛地怔住,臉色霎時有些不太好看了。
事實上,關於沈寄安對自己的控制,鬱言其實一直都在刻意的讓自己忽略,可是,一旦被提及,有些事兒還是瞬間就洶涌而來,像是喉嚨裡哽住了魚刺,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總歸是不太舒
服的。
確定關係之後,鬱言本來以爲終於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可是,沈寄安的態度卻讓鬱言開始隱隱的覺得不安。
總是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可以長在她的身上,她一切的單獨活動,在沈寄安眼裡,都是不安全的,需要保護的。
其實,他們這件事兒已經吵過幾次了,一開始鬱言是覺得好不容易纔在一起,也能理解沈寄安的霸道強勢,可是,直到沈寄安提出要她辭掉工作的時候,鬱言才終於爆發。
本來就是頂着很大的心裡負擔才能說服自己跟沈寄安在一起的,鬱言更是明白“女人只有經濟獨立,才能人格獨立”的道理,而沈寄安竟然提出一個讓她絕對接受不了的條件。
說白了,他其實根本就不瞭解她。
“所以.........”嶽言芷好看的眉眼微微眯了起來:“你是來借酒澆愁來了?”
“啊?”鬱言回過神來,忙擺擺手:“不是啊,我就是.........就是一個人出來走走而已,呵呵.........”
也不知道自己在嶽言芷面前的說謊能力怎麼樣,鬱言說完話,就趕緊低下了頭,不敢看她的眼睛,畢竟,當面被拆穿的感受,似乎並不太好受,更何況,還是在嶽言芷面前。
“恩,這樣啊!”不過,嶽言芷的反應倒是出乎鬱言的預料了,似乎是並沒有對她的話產生懷疑,輕輕點點頭:“不是就好,畢竟,你們這纔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看,就連我這個‘反派角色’都退出了,如果這麼快就鬧彆扭的話,就太讓我失望了啊!”
“怎麼會呢?”見嶽言芷並沒有很在意在個話題的樣子,鬱言才終於有勇氣擡起頭來,看着嶽言芷,故作隨意的轉移話題:“對了,嶽小姐,剛纔的那幾個人.......是你爺爺的手下嗎?可是,他們爲什麼要追你呢?你.,.......又爲什麼要躲着他們啊?”
“唉,別提了!”終於說起自己頭疼的事情上來了,嶽言芷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你不知道,我現在日子過得可慘了!”
“啊?”鬱言表示有些聽不懂了:“你的日子..........過得慘?”日子這樣的千金大小姐都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慘的話,也不知道還讓不讓他們這些平民活了?
“..........”估計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誇張,嶽言芷頓了頓,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各有個的苦衷吧,在你們看來,我是岳家的大小姐,岳氏未來的接班人,可是,事實上,很多事情,都是強加給我的,我一點兒也不喜歡。”
“呃........”鬱言這次纔算是聽明白了一點兒,多半是嶽言芷被家裡人逼着做什麼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了吧,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家長事兒,自己也真的是不好給評論,只好說道:“不管怎麼說,他們畢竟是你的家人啊,應該都是爲了你好吧?”
“讓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也是爲我好嗎?”嶽言芷忽然暴跳起來:“讓我做我不喜歡的工作也是爲了我好?”
“他們.........逼你嫁人?”這一點,鬱言倒是還真的是沒想到,畢竟,這樣有錢人家的獨生女,家裡人應該是不捨得嫁出去纔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