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言芷一個人只醫院裡百無聊賴的呆了一個星期,那個叫沈寄安的男人自從那晚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嶽言芷總是覺得莫名的的煩躁。
似乎自己心裡藏着一個很大的秘密,隱隱覺得還是和那個沈寄安有關的,可是......不論她怎麼去想,去回憶,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言芷啊,這都快要出院了,你怎麼悶悶不樂的啊?”岳母看着嶽言芷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禁關切的問到。
“媽媽........”嶽言芷扭頭看着自己的母親,想了想,問到:“我的朋友有個叫沈寄安的,你認識嗎?”
岳母一愣,目光有些躲閃,“好端端的,怎麼提起他來了?”
“媽媽!”嶽言芷眼神一亮,一把拉住自己母親的胳膊,說道:“你真的認識他的,對不對?你知道在哪裡能找到他嗎?”
岳母吃驚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你.......你找他做什麼?”
“沒......沒什麼.........”嶽言芷微微低頭,“我就是覺得,看見他的話,說不定我的記憶還能恢復一些的........”
“瞎說!”岳母眉頭一皺,拿起包,拉住嶽言芷的胳膊,催促道:“走吧,走吧,司機都已經把車開過來了,走吧,咱們回家!”如果是在以前,岳母巴不得嶽言芷能夠天天唸叨着沈寄安,這是現在,他忽然不想了。
利益聯姻固然重要,可是,要是如果攤上一堆事兒,那還不如換個人呢,反正這世界上的好男兒這麼多,又不是真的非得沈寄安不可吧。
自從這次嶽言芷好像是捲進了沈寄安逃出沈家的事情,沈家就對岳家頗多微詞了,岳母又不笨,這時候還巴巴的將嶽言芷嫁過去,那不是要受苦了?再說,自己家又不是就缺了這麼點兒彩禮錢。
更何況,這一次嶽言芷遇到塌方,差點兒失去性命,岳母其實心裡是怨恨着沈寄安的,要不是因爲要幫着他,嶽言芷也不至於這麼倒黴。
母親總是護短的,凡是隻要涉及到自己的孩子的安全問題,就會變得敏感且神經質,更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對了,媽媽,你知道一個叫鬱言的人嗎?”剛坐到車上,嶽言芷又看着岳母,問開了:“我是不是有個叫鬱言的朋友啊?他在哪裡啊?”
“不知道!”提到這個鬱言,岳母就更是來氣,一開始還不知道,只是以爲嶽言芷是心腸好,所以帶了個壞了腿,精神狀態也不太好的朋友來家裡養着。
一開始看着那孩子她也替着她可憐,可是,後來有一個嶽言芷說漏了嘴,岳母才知道,原來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人,竟然就是那個搶了沈寄安的心的女人。
虧自己家女兒還對她那麼好!自己家言芷一開始是有多喜歡沈寄安,岳母又怎麼會不清楚呢?可是,現在又很抗拒兩家的聯姻,卻是因爲這個女人?
知道了真相,岳母就越發的不喜歡鬱言了,其實那也是當時嶽言芷會帶着鬱言去蝴蝶谷的一個重要原因。
只是,現在的嶽言芷正好將這些事情都給忘了個乾乾淨淨,自然也不記得其實自己的母親是討厭着鬱言的。
“啊?”嶽嶽言芷看着岳母,說道:“你不知道嗎?不會吧?聽你這語氣........不像是不認識的樣子啊?”
岳母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揮開她的手,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沒好氣的說到:“我可跟你說,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在家把你的傷給養好,哪裡都不許去,什麼人都不許想,聽到沒有?”
岳母一向不怎麼發脾氣,可是,真正生氣發起脾氣來的時候,還是挺嚇人的,嶽言芷從小大到大,雖然是無法無天慣了,不過,每次在岳母生氣的時候,還是會乖乖收斂起來的。
乖乖閉嘴低下頭去,嶽言芷嘟着嘴,暗暗在心裡腹誹。
真是奇怪的很,什麼都不願意說,不就是欺負自己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嗎?沒關係,很快就會想起來的,等着吧,一定會想起來的!
烈日當頭,沈寄安一身的汗水,躲在一個涼棚裡,用乾淨的毛巾擦着滿身的汗水,自從沈寄安來了這裡之後,想出了不少節約工時,提高效率的辦法,這纔有了不少時間可以休息一會兒,這在整個工地上,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身邊都是光膀子的工友,唯有沈寄安一個人總是穿着整齊,哪怕幹一天的活,那衣服從來都沒有幹過,骨子裡帶出來的東西,長年養成的習慣,讓沈寄安根本就做不到像身後的那些人那樣,赤身裸體,滿身的油膩。
“嗨,大齊,過來一塊吃西瓜唄!嗨,大齊?大齊?”
身後傳來了呼喊聲,好一會兒,沈寄安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再叫他,他現在已經改了名字,白齊,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名字,反正也不用驗證身份信息。
“嗯?”沈寄安微微側頭,面無表情的看過去:“怎麼了?”
“吃西瓜!”這些人雖然說話做事都很粗魯,不過,卻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工,淳樸的很,沈寄安幫着他們省了不少的工時,都把沈寄安當成了好兄弟,對於他的冷漠,也早就已經習慣了,見怪不怪。
低頭看了看,倒是很大的西瓜,是在工地旁邊的西瓜攤上買的,滿是灰塵,都都沒有洗,就直接切開了,用的那把刀鏽跡斑斑,沈寄安還記得,之前有幾次看見過有人拿着那把刀修過指甲,頓時一股噁心從喉嚨裡躥上來。
“我不吃了,你們吃吧。”怕自己再繼續待在這裡一定會忍不住吐出來,忙站起來,繃着臉走了出去。
“哎?大齊,大齊!”拿着西瓜的人在後面追了兩步,有些疑惑的看向其他人:“你們說這大齊今天是怎麼了?西瓜都不吃了?”
“人家是公子哥,誰看得上咱這西瓜啊!”
“哈哈哈.......
.”一羣人笑起來,又都沒當回事兒,繼續出他們的西瓜去了。
今天的任務並不太重,早早結束了工作,沈寄安拿到了兩百塊的工資,兩張發黃的紅鈔票,工頭遞過來的時候,一股黴味兒夾雜着韓醜味兒直躥進鼻孔裡,沈寄安不禁皺了皺眉。
這要是在以前,肯定會將這些鈔票直接從錢包裡掏出來扔出去的,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可是,這一次,沈寄安卻身手將它們接了過來,還無比珍貴的攢緊了他。
沒辦法,這兩百塊,除了能填飽肚子,還可以用來支付今晚的住宿費,沒錢也不敢去住旅店,因爲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那些隱藏在巷子裡的廉租房,因爲可以不實名登記,按天給錢,給了錢就可以入住。
拿了錢,沈寄安拒絕了其他工友“搓一頓”的邀請,一個人在街上晃悠了一會兒,其實不是什麼街,就是拆遷房掛了個牌子,擺攤經營而已,這是沈寄安以前從來不會涉足的地方,可是,像在卻要將這裡當做棲身之所。
看着整條街的煙火,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看着滿身油膩的男人將燒烤和啤酒端出來,看着一桌桌人們大快朵頤,儘管肚子早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可是,沈寄安卻是一口也吃不去。
他不習慣,真的不習慣,不是自己矯情,而是真的沒有辦法接受,第一次來這裡,餓得實在是受不了,就找了個相對乾淨點兒的攤位上叫了一份餐,可是,當天晚上就是發燒鬧肚子,第二天差點兒起不來了。
原來,生活習慣一旦養成,你的身體真的是沒有辦法接受和以前的習慣相差太遠的東西。
“咕咕........”肚子裡又開始叫個不聽了,明顯感覺到胃壁在相互摩擦,很是難受,四周看了看,好不容易纔看到一個相對整潔的小店,沈寄安忙衝了進去。
買了一瓶礦泉水兩個麪包,沈寄安邊啃邊往自己住的地方趕,這地方,實在是沒有什麼好逛的了。
夜深人靜,偶爾從對面的巷子裡傳來幾聲狗吠聲,清白的月光從窗口照了進來,勞累了的一天的沈寄安在月光下睡得正熟。
“是這裡嗎?”門外,四五個身輕力壯的男人押着房東,雖然凶神惡煞,但是卻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了的。
“是這兒是這兒!”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房東早就嚇得要站不穩了,忙點頭如搗蒜。
手起刀落,利索的一拳砸在房東的頸後,房東應聲倒地,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目光,將昏死過去的房東擡走,另外三個人留下來,其中一個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萊,對着門鎖輕輕一劃,房門瞬間就開了。
泛着冷光的微型手電筒在牀上的人臉上照了照,男人臉上的表情微微鬆了鬆,然後又從口袋裡逃出一條白色手絹,在男人的鼻子前晃了晃,才又扭過頭來,對着其他人點了點頭,其他人會意,忙過來,擡手的擡手,擡腳的擡腳,將人直接擡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