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煜也不惱,勾脣一笑,輕擡溫暖的下頜,說出讓她再次顫慄的話,“要不……你問問喬家?”
溫暖震驚的望着他,心中起伏劇烈,卻被她以最快的速度壓制平復。
下一秒,她的雙眼裡,覆滿了不甘心和了然。
原來,他真是喬家派來抓她的……溫暖不禁苦笑,她早就知道以喬家的實力,讓她躲出的這三四天,已屬偏得。
溫暖有些認命,“接下來你要怎麼做?把我送回喬家?喬擎天會給你很多錢吧……”末了,輕輕一笑,不無諷刺。
錢?冷天煜眉尾一挑,他看起來是一副很缺錢的樣子嗎?
哐噹一聲,房門被人推開,冷天煜剛剛還算得上溫情的面容,頓時被肅寒取代。
“褚楚,你放肆了。”冷天煜沒有回身,卻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褚楚在門外站了很久,她不明白這個病懨懨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竟然可以讓鷹眼這麼親密的對她!
要知道,“某些特權”是她褚楚一人可以享有的,她不允許其他任何人霸佔屬於她的原本。
“鷹眼,這女人明明就是陳宇鋒派來的,那封信就是他們接頭的證據!你爲什麼不懲罰她?”
信?溫暖被這個字眼定神,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身上,有被動過的痕跡。
那封她五年來一直小心貼身珍藏的信箋,此時早已消失不見。
冷天煜聽褚楚這麼說,終於捨得回身看她,可眸中的陰寒暴戾,卻讓褚楚有些後悔自己的冒失,囁嚅道:“我、我不想她傷害你……”
房中儘管有三個人,可卻靜的可怕。溫暖看着對峙中的兩人,心裡是對自己的理解和寬慰,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害怕這個男人,就連這個心如蛇蠍的冷豔美人,看到這個男人,不也是一副膽小怯弱的模樣嗎!
剛剛,這個女人叫他“鷹眼”。可是……溫暖使勁回想自己在喬家接觸過的那些爪牙,好像並沒有他這人。
名字沒有聽過,就連人也不曾見過。怎麼看他,都覺得他不像一個可以被人隨意命令指使的人。
確切說是冷天煜給她的感覺。他像一陣風,可以肆虐颳走他不屑的一切,可旁人卻無法下手製止,有誰能徒手抓住風呢……
房間裡太過靜謐,如果此時地上落根針,溫暖相信都能聽見聲音。
半晌,褚楚被冷天煜盯的渾身不自在,差點就要下跪求饒,“我……”
“帶她去‘夜歡’,好好調教。”冷天煜讚賞的拍拍她的肩膀,大有委以重任的味道。
“是……是!”褚楚萬分激動,她還以爲鷹眼對她生氣了呢,看來是她多心了。
溫暖不知道這突然襲來的恐懼又熟悉的感覺,到底爲何,只是剛剛聽見那個男人說‘夜歡’時,她的心臟莫名的抽顫了一下,記憶中那好像是個夜場。
可是,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她怎麼會知道那是個夜場呢?五年前,她還是個高中生,根本不可能去過的啊……
三天後,還在睡夢中的溫暖,只來得及悶哼一聲,便昏厥被人扛走。
耳邊,是咚咚咚擂鼓般的重型低音。溫暖頭痛欲裂的睜眼,眼前模糊的景象,她適應了好一會兒,才漸漸變得清晰。
“醒了?”褚楚笑意盈盈的走近,不給溫暖反應的機會,徑直將杯中的紅酒澆在溫暖的臉上。
冰涼的觸感,讓溫暖清醒了不少,她“噌”的一下坐了起來,惶恐的看着四周,“這是什麼地方?”
褚楚冷笑,雙臂環胸的看着她,“什麼地方?這是你以後要賣笑的地方!懂了?”
粗魯的將她拽起,褚楚口氣十分不善的催促道:“趕緊去換衣服,今天走臺。”
當溫暖洗掉酒漬,穿上‘夜歡’提供的服裝時,她險些有些站不穩。
這衣着……太過暴露……
在阿拉伯,她穿了五年那種將全身上下裹的嚴嚴實實的白袍,現在首度穿的這麼“清爽”,真心不適應。
緊身黑色漆皮包臀連衣裙,腰收的很緊,溫暖感覺自己的呼吸,好像被人扼住喉嚨般的難受。
深V領口設計,再次讓溫暖風中凌亂。褚楚不允許她穿裡衣,稍稍一頷首,便是春光乍泄。
溫暖糾結的站在更衣室內,穿成這樣子,真不想出去。
砰砰砰……
“賤人,你還要磨蹭到什麼時候?穿好沒有?”褚楚十分不耐煩的敲門。
溫暖對着鏡子中的自己長吁口氣,落寞的小臉上,寫滿了無奈。
從離開喬家到現在,她好像一直被命運強制扮演成一個弱者,真不知道當初的決定是對是錯。
又磨蹭了一會兒,溫暖終是推門而出。現在
已是深夜,正值盛夏之際,卻感受不到一絲夜風清涼。
褚楚倚在門邊,鑑於上次冷天煜對自己的警告,她雖然行爲有所收斂,可暗中的小伎倆倒是從未間斷。
緊身裙過於顯身材,溫暖看到自己乾癟可憐的身材,都被硬擠出了迷人的神韻。
褚楚“切”了一聲,不屑的點上一支菸,順手甩給她一條項鍊,“帶上這狗鏈子,你可以滾了。”
狗鏈子……溫暖拿項鍊的小手一緊,這條白金項鍊很漂亮,可從這個女人的口中說出後,溫暖再也提不起一絲佩戴的興致。
褚楚懶得看她,按了內線電話,未到十秒鐘,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幹練女子,推門而進。
“褚總,有什麼吩咐?”
褚楚吸了口煙,輕佻的看了眼溫暖,“梓姍姐,一會兒你安排她走臺。”
“是。”林梓姍面無表情的掃了眼溫暖,見她還拿着項鍊,不由一皺眉,走過去親手將項鍊帶在她的脖頸之上。
當項鍊扣在頸項上的一剎那,咔噠一聲,鎖釦咬緊。不知爲何,溫暖有種此生被畫地爲牢的感覺。
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鞋跟踏地發出的嗒嗒聲,亦如溫暖此時的心情,忐忑不安,惶恐無措。
“前面左拐第一個包廂,你今晚去那。”林梓姍一絲不苟的表情,讓溫暖有種恍惚,好像她來的不是夜場,而是考場。
腳上穿着十公分的黑色漆皮高跟鞋,這讓受傷的腳踝十分吃不消。林梓姍低頭看到她的腳傷,眉頭輕蹙。
倏然,她從小西裝的口袋裡拿出一截黑色綢帶,蹲身系在了溫暖的腳腕之上,白皙的皮膚,在黑色綢帶的映襯下,越發顯的剔透誘人。
此刻的溫暖,看起來像個暗夜小魔女。
“客人們不喜歡瑕疵品。”林梓姍不再多語,徑直離開,留下溫暖一個人,對着光可照人的地面,不住的輕嘆。
還未到包廂門口,一夥兒來‘夜歡’尋開心的男人,酒氣熏天的向溫暖這邊走來。
溫暖低頭瞧了眼自己的穿着,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雙手交叉虛掩在胸前,將頭垂到最低,希望他們不要注意到她纔好。
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卻要裝成步履十分淡定的路過,直到越過這羣人,溫暖才終是長出一口氣。剛要加快腳步離開,手腕卻被人猛的拉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