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煜這才悠然睜眼,凝神的望着雷軍,“起來說話。”
雷軍神情一怔,鷹眼會這麼說,就代表他根本沒打算懲罰他。
又吸了口煙,冷天煜隨意的將菸蒂扔出車外,吐出口內的煙霧,縈繞在車廂內。
“鷹眼,那個女人是你五年前送給喬老的‘蘭’。”
僅此一句話,冷天煜冷厲的黑眸,已經被一抹釋然取代。難怪他第一眼看到那個紋身時,會有種熟稔的感覺。
“這跟你自行請罪有什麼關係?”
雷軍有些不太好開口,“那晚……鷹眼你被下了迷藥,時間倉促,我們就把她……”冷天煜一擺手,示意雷軍可以不用說了。
車廂內的密閉空間,安靜的壓抑。“我破壞了自己定下的規矩,是麼?”
冷天煜有自己的原則,對於自己手下的“獵物”,絕不會動一根毫毛。
“鷹眼,我……”雷軍急着要辯解,卻被冷天煜打斷。“所以,你要什麼懲罰?”
冷天煜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雷軍的心裡是感激他的。這些話很明確的告訴雷軍,如果他再提什麼懲罰之類的事,那該被懲罰的人也是他冷天煜。
男人之間的寬慰話,往往並不需要過分的感性煽情,有時僅僅是一個邏輯分明的理論,其實已經暖進人心。
“還有事?”冷天煜斜睨着雷軍,他想一個人靜靜。
雷軍握緊鐵拳,有些話他必須要說。“鷹眼,從雪姨走後的這幾年,我們找了不下五十個代孕媽媽,可是都不行。如果一個兩個是意外,那麼這幾十個的例子,還說明不了問題麼?”
冷天煜的面容,倏然變得冷寒。在京山市,除了雷軍知道這個秘密以外,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他冷天煜竟然患有不、育、症。
早些年,冷天煜的身份是特種老A,也就是人們口中的特種兵。一次去執行任務,在極寒之地潛伏七十二小時之後,受了很嚴重的凍傷,從那以後,冷天
煜的精子成活率幾近爲零。
他明白雷軍的用心,可是這個事實他已經接受了,不過必要的彌補手段他還是要採取的,他不信老天要讓他冷天煜一輩子都沒有子嗣。
“鷹眼,喬老費勁心思要找到‘蘭’,一方面是因爲他那個怪物兒子,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是因爲‘蘭’拐走了他的寶貝孫子。”
冷天煜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叩敲着方向盤。幽寒的黑眸好似要洞察一切的犀利。
“你想說,喬老頭的這個孫子,未必是喬允哲的?”冷天煜反問。
雷軍不語,他知道冷天煜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不管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冷天煜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可眼下的問題是,要先找到這個孩子,纔能有下一步的安排。
“這事你去辦,不要驚動任何人,尤其是褚楚。”冷天煜冷聲吩咐後,雷軍鄭重頷首,下車離開。
溫暖,原來五年前,你就是我的呵……
包廂內。
溫暖乖乖的坐在一角,她很想離開,可是走進包房時才發現,林梓姍之前讓她服務的那個包廂,就是此間。
陳鐸的手指,腫的老高,他幾次想跟陳宇鋒抱怨,卻都被陳宇鋒狠戾的眼神逼回。不得已,只好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溫暖身上。
溫暖往牆角的方向縮了又縮,直到自己的後背抵上牆壁紙的花紋,終是無路可退。
陳宇鋒對着溫暖一笑,“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都隨意,不要拘謹。”
這是溫暖第一次見到陳宇鋒,總覺得這個男人的眉眼,有些她熟悉的痕跡,可又想不起這樣異樣的感覺,有什麼理由存在。
怯怯的望着陳宇鋒,溫暖緊抿着紅脣,陳鐸被溫暖的這個小動作,搞的有些心猿意馬,越過陳宇鋒,坐在溫暖的身旁,長臂一揮就要將她攬入懷裡。
“啊!”溫暖沒想到他竟然要碰她,嚇的花容失色,不禁叫喊出口。
“小鐸!不得無禮!”陳宇鋒拽住陳鐸的衣袖,一個用力,將他拉回自己的身邊,又回身對溫暖一笑,“小姐,對不起……”
“峰哥!”陳鐸不樂意了,今晚這是怎麼了?自己就想要個小姐陪陪喝喝,咋就這麼難?
溫暖看有人替自己解圍,趕緊雙手捂住胸口站起,“抱歉,我去下洗手間。”說完不等陳宇鋒迴應,便一瘸一拐的向着門口奔去。
陳宇鋒望着溫暖離開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直到離開包房,溫暖才覺得呼吸不再那麼壓抑。扶着光滑的大理石牆壁,溫暖穿着高跟鞋,一步步向洗手間走去,每走一步,腳踝處都傳來一陣剜心似的疼。
走到洗手間門口,正好從裡面出來兩個學生打扮的女孩兒,看到溫暖先是一怔,隨後掩脣竊竊私語的離開。
溫暖無謂的一笑,別人願意怎麼看她,怎麼說她,她已經不在乎了。
望着窗外寶藍色的天空,寥寥繁星點綴其上,像一盤玉碎。溫暖掬起一捧冷水,拍打在臉頰之上,凝視着鏡中的自己,她無助的一笑,虛弱蒼白至極。
好熱,臉頰處升騰起的燥熱,是冷水衝不退的。溫暖無奈的蹙眉,用手臂試了試額頭上的溫度,有些燙。
再次俯身,感受着冷水的清涼,當擡頭看向鏡中時,溫暖看到鏡中反射出一個人影。
“啊!怎麼是你?嚇死我了……”溫暖急急的轉身,她感覺好不容易調勻的呼吸,又急促起來。
這男人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呢,害她都不知道身後什麼時候多了個人。而且這裡是女廁,難不成他有什麼特殊癖好?
一瞬間,溫暖巴掌大的小臉上,已經換了好幾種表情。冷天煜叼着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很正常。”冷天煜輕挑脣角,好像在嘲笑她的異想天開。
溫暖雙手撐在洗手檯上,小臉溼漉漉的滴着水,落下的水滴,沿着她小巧的下頜,滑過精緻的鎖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