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愛逞強。”
一個對所有人陌生的,但是對蘇詞並不陌生的,帶着磁性的聲音從蘇詞的頭頂上響起。
“不是說了不喝酒嗎?”邵非言在進到包間的時候就皺起了眉,尤其是在這個時候看到蘇詞和一個陌生男人靠得如此之近,更是讓他心裡有了一絲不悅感。尤其是看到蘇詞並沒有太抗拒這個男人的靠近的時候,邵非言更是覺得有一絲危機。
畢竟對於蘇詞的過去,他還沒有時間去好好了解。但是蘇詞不可能是沒有過去的。
左時遷帶着些驚訝和不解地看向這個一進來就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的男人。男人的眼神刀鋒一般在他身上掃過,左時遷不由自主地往後躲了躲。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他和這個男人第一次見面吧?
直到左時遷看到邵非言的目光落到蘇詞身上帶上了一絲柔情的時候,左時遷才略略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蘇詞這個時候還是有些微醺,看到面前還有些重疊的人影,蘇詞瞪大了眼睛許久纔將那些人影重疊起來,認出了那個人是誰。
“左……時……遷……?”蘇詞還有些氣息不穩。
“你沒事啊,我去找於念秋?”左時遷有些擔心地看着蘇詞,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他得衣角卻被蘇詞拉住了。
她也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腦子裡已經十分不清醒了,只知道拉着面前的衣角,笑了笑,喃喃道:“別走。”
一直站在左時遷身後的邵非言看大這一幕,有聽到蘇詞這樣一句話,本是忍了好一陣子的情緒突然炸裂開來,現在更覺得心頭火起,看向左時遷的目光多了些冰冷。他越過左時遷,走到了蘇詞的右手邊。
蘇詞這才發現了邵非言,眯着眼睛晃了晃,伸出手:“邵……”
“我帶你回家。”邵非言的目光不善,就是連一直以來保持的微笑都從臉上消失了。
“回家?”蘇詞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手撐着頭,一手點着自己尖尖的下巴:“回什麼家,你是邵……”她腦子一卡,說不上名字了。
“是我。”邵非言看到蘇詞迷迷糊糊的樣子,心裡還殘留的火氣被澆滅:“很晚了,我帶你回去。”
“是嗎。”蘇詞這個時候已經分不清她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就是連最開始好不容易纔重疊成了一個影子的左時遷又開始分散開了。蘇詞在迷濛中看到了邵非言的臉,似乎將左時遷的身影擠到一邊了。
蘇詞心裡笑了笑,邵非言最近沒有什麼飯局,也沒什麼要交易的大事情。日盛公司除外,但是日盛的老總祁毅又是邵非言的兄弟,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捅刀子的人,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所以這個時候邵非言怎麼會出現在“傾城”?怕是自己喝酒喝多了產生幻覺了吧。
蘇詞對着邵非言笑嘻嘻地伸出手:“真的,是你。”
邵非言幽黑的眼眸越發幽暗了,再看向蘇詞的目光中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寵溺:“是我。”
但是已經喝醉的蘇詞完全沒有覺察出來,在邵非言出現之後,左時遷看到蘇詞的動作,在看到莫名其妙出現的這個散發着冷冽氣場和強烈佔有慾的男人,大概猜到了他和蘇詞之間的身份。左時遷對着男人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
,很快就從蘇詞身邊離開了。
左時遷看到男人伸手抱住了蘇詞,蘇詞很自然地就歪到了男人得懷裡,看得出來兩人得關係並不一般。想到這裡,左時遷往於念秋的方向走去。既然蘇詞現在已經有人接手,那接手的人自然是不會允許有其他男人出現在自己戀人面前,左時遷也是男人,他自然知道男人在想什麼。
“你怎麼過來了?”於念秋看着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左時遷,微微皺起眉:“蘇詞呢?你沒照顧她?”
“有人好好地在照顧她。”左時遷笑得讓人如沐春風,但在於念秋看來則是讓他皺起了眉,聽到左時遷的回答,於念側過身子,頭往後揚了揚,看到了沙發上的場景。
沙發上,蘇詞醉得東倒西歪,比平時還要軟骨。
“那是誰,你把蘇詞丟給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就跑了?”於念秋伸腳準備走過去。
左時遷聽到於念秋的問題也有些不解:“你不認識?!”
蘇詞和於念秋的關係好是總所周知的,這會兒連於念秋都說不認識這個男人,那就有幾份耐人尋味了,況且看起來蘇詞和那個男人關係匪淺,而那個男人穿着一身名牌,尤其是手上戴着的手錶,低調奢華。這樣的男人,絕對不是他們這個階層能接觸到的,可是蘇詞卻和這樣的男人有瓜葛,甚至沒有告訴於念秋,這代表什麼?
左時遷看向蘇詞的目光裡頓時升起了淡淡的異樣情緒。這一次看見蘇詞,還覺得她已經收斂了不少,沒想到和那些個看到有錢人就邁不開步子的女人一樣。
果然只有蔣以柔那樣溫柔和婉的女孩纔是最值得他疼惜的,哪怕蔣以柔身邊的人並不是他,但是左時遷並不介意當個騎士默默守護着蔣以柔,即使每年只有兩次見面。
於念秋沒有注意到左時遷神情的變化,她的目光被沙發那頭的邵非言和蘇詞帶走了,於念秋這個時候正想邁開步子走向沙發,可接下來的那一幕卻讓她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雙腳像是生了釘子,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邵非言抱起了蘇詞,蘇詞稍稍掙扎了一下,於念秋看得很清楚。在蘇詞的目光觸及邵非言的臉上時,就愣了愣,隨後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兩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外。
於念秋迅速邁開步子追了出去,但只是看見了兩人越來越遠的背影。她想起蘇詞最近的一些蛛絲馬跡,也都沒有將這個人的身份和她腦子裡的任何線索聯繫在一起。
手指漸漸攥了起來。蘇詞到底在做什麼,她一無所知。
往前大步邁着的邵非言沒有在乎背後的各種目光,他的全部心思已經被懷裡的這個人吸引走了。
他發現他越來越看不夠蘇詞了。
迄今爲止,蘇詞什麼樣子他沒見過,可是每一次看到蘇詞的各種表情,他總會有新的發現。身邊想要接近的女人那麼多,那些面孔全部加在一起,還沒有蘇詞一天之內給他的驚喜要多。
邵非言低頭,在蘇詞頭上一吻,溫軟的脣貼到她細膩的皮膚上時,蘇詞微微動了動,沒有睜眼。
隨後邵非言將電話拿了起來,撥通了鄭助的,讓他弄碗醒酒湯過來。即使邵非言想親手爲蘇詞做一碗,但是他還是想到有自知之明。他
向來和廚房犯衝,況且只要目的達到了,邵非言是不在乎過程的。
當鄭助理出現在邵非言面前的時候是有些驚訝的,畢竟在聽到邵非言親自打電話來要醒酒湯的時候,鄭助理還以爲醉酒的人是邵非言,但是他怎麼想也覺得不對。一個醉酒的人怎麼可能吐字清晰,就像是在安排什麼工作一樣。
但是想破了頭,鄭助理也不知道能夠讓邵非言特殊待遇的人是誰。但是,作爲一名助理,他無疑是很合格的,在察覺到他的舉動已經超出了範圍之後,鄭助理並沒有再想下去,甚至是在邵非言家門口,看到清醒着接過了醒酒湯的邵非言,鄭助理甚至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
邵非言笑了笑,對鄭助的速度十分滿意,關上了門。
蘇詞還是醉的一塌糊塗,但是照顧這樣的醉酒的人可比其他的醉鬼好多了,至少蘇詞到現在也只是怔愣地眯着眼睛,懶洋洋的,和清醒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很快邵非言高興不起來了。
“念……秋……”
邵非言剛剛將在蘇詞身邊坐下,正準備將蘇詞扶起來的時候,就聽到這麼一句。邵非言皺着眉頭想了想,似乎在有關調查蘇詞的報告裡寫着蘇詞有一個好朋友,叫做什麼念秋的。
即使在醉酒之後還叫着她的名字,看來這兩人的關係的卻不錯。
“念秋……左時遷。”
前面一個詞還能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後面的“左時遷”有是誰?
“小詞,醒醒,先喝醒酒湯。”邵非言發誓,他這一輩子絕對沒有對誰這麼溫柔過,哪怕對象是白宛心。
“哈哈哈,你……邵……邵……言”看到蘇詞指着他,邵非言還以爲蘇詞有了幾分意識,沒想到蘇詞下一句話卻徹底讓他愣住了。
“邵總啊,邵扒皮。”蘇詞打了一個酒嗝。
邵非言一愣,咬了咬牙,手裡的碗都顫抖了一下。
“時遷啊時遷……你回來了啊。”蘇詞繼續笑道,往後一靠,差點沒有靠到位子,往後倒去,被邵非言一撈,又拎了回來。
一個酒嗝在空氣迴盪。
隨後邵非言突然動了伸手飛快地將垃圾桶拿了過來,蘇詞正巧彎下腰一陣陣嘔着。
回來?左時遷?是誰?和剛纔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有關嗎?看起來確實是蘇詞會容易心動的類型……邵非言的心裡閃過一絲異樣,但是強忍着自己的不爽,走到了蘇詞面前。
蘇詞直起了身子,嘆了口氣道:“算了,吐不出來了。”
邵非言有些弄不明白這個女人是真醉了還是逗他呢,醉了,怎麼說話會這麼清醒?逗他,但是眼神裡又有清晰的醉意。
蘇詞的睫毛閃了閃,閉着眼睛就往後面倒去。
“你怎麼隨便往哪兒都能倒。”邵非言將她接住,一手端着醒酒湯,眼神在觸及她的臉時突然頓住了自己責怪的話,作罷,帶着她往房間裡移動。
蘇詞突然笑了笑,咧嘴,伸手抓着邵非言的衣領,輕聲打了一個更加綿長的酒嗝。
邵非言也被她逗笑了,笑容還沒有完全起來,就在下一秒僵在了嘴角。
“時遷,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喜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