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不會武技的少年戰勝魔武士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漢諾丁鎮和周邊地區。
在那場精彩的戰鬥裡,三個少年不僅上演了以弱勝強的神話,更顛覆了人們對於武技的傳統認識,也在人們的心中留下了許多難解的迷團。
疤面少年林克,究竟是用什麼神奇的手法,瞬間擊敗了魔武士?膽小懦弱的彼得和羅賓,爲何在面對強大的威脅時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勇氣?
這場意外爆發的戰鬥,對於普通人來說,只是多了些飯後的談資,但對小鎮上那些沒有修煉機會或者錯過了最好修煉時間的青年人來說,卻如同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從容退敵的少年林克,成爲了他們心中的偶像,而彼得和羅賓雖然被揍得很慘,但也因爲在戰鬥中表現出的非凡勇氣贏得了他們的尊重,地位陡然間提升。
只是,許多少年人們並沒有意識到,這場戰鬥對他們未來的影響纔剛剛開始。
“他媽的,有本事你找林克去,拿老子撒什麼氣?”一個鮮血滿面的少年掙扎着從地上爬起,手指着威廉的鼻子,破口大罵道,“老子是來報名當傭兵的,不是給你當沙袋的!”
威廉沉着臉,快步衝到了他的面前,一腳將少年揣出了考覈場:“滾,當沙袋你都沒資格!”
幾個同樣遍體鱗傷的少年走上前,將地上的少年扶了起來,相互挽扶着朝大門走去。
“唉,不就臉上有個疤嗎,都快把老子打成豬頭了!”
“他恨林克,丹尼爾,你死得不算冤枉!我只是跟胖子走得近點,都被打個半死。”
“你那算什麼,老子那天正好站在林克他們身旁,他都記住了!”
“這哪裡是他媽的測試,根本就是報復嘛!”
“狗日的,總有一天,老子會讓把他踩着腳底!”
少年們小聲地交談着。
意外的打擊,讓原本春風得意的年輕魔武士徹底憤怒了。衣錦還鄉的他,就像一隻開屏的孔雀,本想炫耀下自己美麗的羽毛,卻被林克一刀捅進了屁眼,菊花慘然調零。
出於武士的風度,他不敢公開找他們的麻煩,於是把怒火發泄到了報名參加傭兵團的少年身上。
“哥,你這樣做是不是過分了?他們和林克他們三個扯得上關係麼?”望着遠去的淘汰者身影,手捧着見習傭兵戰甲的喬治走到了威廉身邊,低聲勸道。
“傭兵團需要的,是有天賦的少年。”威廉冷冷說道,“我並沒有刻意刁難,是這些鄉下人根本不配做傭兵。”
喬治聞言,不由眉頭一皺:“那你爲什麼讓當測試教官的傭兵下手重些呢?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從漢諾丁鎮走出去的!”
威廉的臉刷地變白了:“你再多嘴,我連你一起踢出傭兵團!”
喬治覺得熱血上涌,猛地舉起戰甲,重重的摔在了威廉面前,轉身憤然地去。
“走了,就別後悔!”在他身後,威廉面無表情地說道。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的,林克!”他心中騰起了萬丈怒火。
“靠,又出來幾個,這淘汰率也太高了吧?”測試場大門外,羅賓看着遠處走來的幾個傷員,不禁嘆道。
“你看看那幾個小子,我們的功勞可不小啊!”彼得看着丹尼爾等人的慘狀,似乎明白測試過程中發生了什麼,感慨道。
“我們?”羅賓抓了抓腦袋,“關我們啥事?”
智商上的差距,必將成爲聊天中的鴻溝。
彼得默然,獨自迎着丹尼爾等人走去。
“丹尼爾,老子早說過,你臉上的疤會害死你!”彼得走到丹尼爾身邊,猥瑣地笑着,探手朝他下身抓去,“蛋蛋沒被踢爆吧?”
“別惹我,老子至少還有揍你的力氣。”丹尼爾一把將他推開,白了他一眼,恨恨地說道。
“你們幾個怎麼弄得這麼慘?”羅賓走上去,驚訝地問道。
“因爲我們跟一個死胖子,一個死光頭太熟!”一名少年無奈地應道。
“廢話少說,”丹尼爾揮了揮手,“彼得,帶我們去見林克大哥。老子要報仇!”
諾丁鎮。天風旅店。
兩輛馬車停在了旅店門口,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頭髮花白的老頭,從前面的馬車上走了下來。
兩名服務生從店裡跑了出來,來到了老人的身前。
“這個,送到獵人萊恩家中。”老人取出一封信,交給一名服務生,順手丟出幾枚銀幣。
“好的,老爺子!”服務生接過信,高興地離去。
“我要安排一間清靜房間。車伕和馬車,你們也安排好。”老頭朝另一名服務生吩咐道。
“誰能來的信?”梅蓮娜接到信時,有些驚訝。信封上,寫着的是林克的名字。
“住店的一位老爺子。”服務生回道。
“好吧。你去忙吧。”她點了點頭。
“看來,是他的家人或者朋友來找他了。他要走了麼?”一念及此,梅娜蓮的心中有種淡淡的失落。
黃昏的時候,林克回來了。
“我出去一趟,可能要回來晚點。”他看過信後,對梅蓮娜說道。
“要我陪你去麼?”梅蓮娜低聲問道。
話才問出口,她似乎覺得不對,又急忙補充道:“威廉還在鎮上,我怕你會遇上他。”
“沒事。短時間內,我想他不會找我麻煩的。”林克微笑道。
“好吧,注意安全。”梅娜蓮叮囑道。
站在213號房間門外,林克擡起手正要敲門,房門便打開了。
伯納熟悉的面容,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伯納看到他,眼神中一片震驚。很快,震驚變成了心痛。
“少主,”他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撫摸着林克的臉龐,悲傷地說道。“你受苦了!”
如果說,在毀容後,這世間仍有一個人,能一眼將他認出的話,那一定是老僕伯納。面對這個陪伴了亞瑟十五年,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忠僕,林克心中升起了無限的感動和敬意,還有無盡的溫暖。
“大叔!”喚一聲,水霧頓時迷濛了眼睛。
“少主!”
一老一少,緊緊地相擁在一起。
世間許多人,把血脈看得很重,他們執着的相信血濃於水。然而,許多故事告訴我們,親情,不僅僅是靠血脈維繫。伯納以其生命中彌足珍貴的十五年時光,默默撫慰着這個父母雙雙離去,又覆被家族拋棄的少年,凝成了比血脈更珍貴的感情。
兩人坐到了桌旁後,林克向伯納簡單地講了亞瑟進城後到目前的遭遇,只隱去了關於他自己的一切。
“這下藥的人,究竟是什麼居心?”伯納聽完後,在感慨的同時,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他們當然是想殺我。”林克想也沒想,直接答道。
“少主,如果他們想殺你,那你必死無疑。這世界上有太多毒藥可以讓人頃刻間斃命,監獄裡那幫人自然清楚。”伯納搖頭道,“只有一種毒藥,可以讓人在假死一段時間後復生。”
“你是說,他們給我下了這種藥?”林克訝然道。
“你不知道被埋進墳裡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敢輕易下結論。如果是這種藥,那一切看起來就完全不合理了。要知道,這種毒藥,萬金難求,我想不出誰有理由對你用這藥。”伯納說完,陷入了沉思中。
“這件事不用管它了。我寫給你的信,你看了麼?”林克問道。
“看了。”伯納擡頭看着他,“少主,你真的決定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林克笑道,“既然躲在陰暗的角落都無法好好活着,那我不妨站到陽光下,瀟灑走一回!”
“少主,你變了。”伯納聞言不禁笑道,“也許,這才應該是真正的你,承繼了主人血脈的男兒!”
“變了,是因爲我不想再和死神接吻,太噁心了!”林克苦笑道,“這世間我只有你一個親人,所以我要徵求你的意見。”
“我支持你!”伯納鄭重地說道,“苟且不能偷生,那便轟轟烈烈的戰死!”
林克看着他,目光中帶着玩味的笑意。
“我說錯了麼?”伯納愕然問道。
“父親在你身上留下的影響太深了。”林克微笑道,“雖然我尊敬這種做法,但我可不想死得太年輕。我要舒舒服服的活着,讓我的敵人去死!”
父親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神勇風采,每每想起,總讓他心醉。
不過,這種英雄行徑,也就想想罷了,他絕對不會幹的。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殘酷的戰鬥中,最高法則只有一條——活着、無恥、無恥的活着。
對於林克來說,只要進入戰鬥,他只會想一件事:不管用什麼方法,要讓敵人躺下,自己站着。不要鄙視老子的無恥,因爲老子活着,是爲了繼續崇高的事業——戰鬥!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伯納輕嘆道。但是,如果還有得選擇,誰願意踏上不歸路呢?元帥,也是被情勢所逼啊!
“那就這樣決定了,我去當兵。”
伯納道:“好。那接下來的事,交給我來安排。”
“這倒不用了,我自己來。”林克拒絕了。他知道,父親雖然不在了,但在軍界的人脈並沒有斷掉。一代名將,無論歷史給予他怎樣的評價,他曾經的戰友、屬下,是不會忘記他的。但是,路得自己走,寄人籬下,必須得低頭,求人不如救。
“那鐵血衛怎麼辦?在你入獄後的第二天,他們爲了救你脫離了斯托克家族。你失蹤後,他們殺了傷你的四名惡僕,同時重傷了溫斯頓家族的杜維,但行刺菲爾德家族的阿里斯失敗,眼下正四處找你。我已經和他們的副隊長老泰聯繫上了。”
“哦?”林克聞言不由皺緊了眉頭。此時的他,最需要的也許就是一支屬於自己的力量。但是,鐵血衛能聽他的麼?
“能把鐵血衛的事情說給我聽聽麼?”林克打算先了解下這支隊伍,然後再做決定。
伯納對他的反應似乎有點意外。這根本不是一個遭遇大難後的少年,在強援將至時應有的表現。
“鐵血衛是你父親成年禮時,雷雲族長送給他的一份禮物。這支隊伍,是以斯托克家族自己培養的精銳騎士爲基礎——”
伯納用了整整半個小時,把鐵血衛的過往向林克一一道來。這支部隊輝煌時,曾經名揚大陸,號稱貴族中的騎士、戰場上的絞肉機、蘭頓的活盾牌、最後的衝鋒隊。
在生活中,他們是一羣恪守貴族精神、風度優雅迷人的騎士、紳士。每一次回到首都巴特那城,都會讓無數的少女少婦瘋狂到極點。“等下,一定要拿出你最硬的那把劍,把我殺死在你的身體下!當然,你要從後面殺,我就願意死在你的身前。”這是無數女人渴望在他們耳邊說出的親密話語。
可是,踏上戰場後,他們就成了一羣嗜殺的狂魔。“在鐵血衛面前,放下武器,不是投降,而是自殺。”這個評價,是敵人面對他們時,動員士兵血戰到底時最愛用的話。高貴的他們,要的只是勝利,而不是俘虜。
當元帥遇到危險時,他們完全就是一羣搶着自殺的瘋子。蘭頓一生中五次遇刺,有三十一名鐵血衛遇難,他卻毫髮無傷。“要我接這個任務,除非你先僱人把鐵血衛殺光。”一個著名的殺手發出的無奈嘆息,爲鐵血衛更增了幾分霸氣。
蘭頓一生經歷大小戰鬥無數,也曾經歷過失敗。但奇怪的是,只要他將鐵血衛作爲最後的衝鋒隊,那麼這場戰鬥便再無懸念。鐵血衛的軍號在很長時間裡成爲了敵人的惡夢,這支部隊也由此走上了神壇,成爲聯邦軍界最榮耀的部隊,直到它最終隕落在遠東戰場,以一種悲情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傳奇。
“可以說,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鐵血衛已經成了聯邦最優雅的紳士和最瘋狂的戰士的代名詞。”伯納最後這樣總結道。
“在這年代裡,能帶出這樣一支部隊的軍人,父親,你堪稱偉大!”林克心道,“但是,這是屬於您的部隊。他的榮耀只是屬於歷史!”
看着沉思中的林克,伯納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忍了下來。
“這支部隊,我暫時不會接手。”良久,林克才緩緩說道,“我寫封信,你帶回去給老泰。”
“他們辛苦來找你,這是爲何?”伯納問道。
“我要走的路太遠,他們背的包袱太重。”林克道。
伯納看着他,笑了,笑得很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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