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仲認真瞧了陳悠的面色,“阿悠,你身體並無別的毛病,爲何會突然疼痛?”
這正是唐仲與賈天靜不解的地方,他們雙雙給陳悠號脈,賈天靜又給陳悠的身體檢查了一遍,但二人得出的結果一致,陳悠的身體是健康的,並無病症,可是陳悠的疼痛又不可能作假,那是什麼原因?
這樣的未知,讓唐仲與賈天靜都分外的擔憂。
陳悠心中一凜,這種突然的巨痛按照道理來說已不是第一次,之前在華州也有過一次,不過時隔幾個月,她已慢慢忘記,現在卻又捲土重來!而且這次的疼痛,遠比第一次來的猛烈……
陳悠臉色慘白,眸子中情不自禁的就露出恐懼,上一次伴隨着那種疼痛,她失去是外科手術時的那股無往不利的感覺,那這次呢?會不會她又少了什麼?
唐仲和賈天靜瞧見陳悠臉色難看,以爲他們的問話嚇到她了,連忙說道:“阿悠,我與你唐仲叔都確認過了,你未患上任何病症,或許是你不小心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這才導致的,你千萬莫要多想,有我和你唐仲叔在,你不會有事的。”
醫者不自醫,賈天靜安慰陳悠。
陳悠被賈天靜說的回過神,她虛弱的朝着親人們笑了笑,“爹孃,唐仲叔,靜姨,我沒事,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好,阿悠,娘扶你躺下。”
陶氏扶着陳悠躺平。給她掖了掖被角,唐仲與賈天靜看了陳悠一眼,與屋中其他人一道出去了。
陳悠疲憊又睏倦的慢慢閉上眼睛,陶氏坐在牀邊照看了會兒,小聲交代香佩和桔梗照顧好,這才起身出去。
陳悠雖閉上眼睛,但卻並未睡着。她心中惦記着她的猜測,心絃都緊繃着。根本毫無睡意,陶氏走後不久,她就睜開了眼睛。
守在牀邊的香佩瞧見她醒了,忙說道:“大小姐。你這才睡了半個時辰不到,您再睡會兒吧。”
陳悠翻了個身,香佩幫她蓋好錦被。
“香佩,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可……”
“無事,你們就在耳房,我不舒服會喚你們,你們也能及時趕過來。”
香佩瞧陳悠堅持,只好點點頭。“那大小姐,你身子難受一定要叫我們。”
陳悠點頭,香佩與桔梗端着盆出去。小聲將房門帶上時,又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頗爲不放心。
香佩與桔梗一走,陳悠長吐一口氣,忍着渾身疼痛後留下的痠麻和虛脫,掀開被子起身。扶着桌角和博古架走到妝臺前坐下,解開中衣。脖子以下的肌膚就裸露了出來。
在瞧見鎖骨下的紅蓮模樣時,陳悠瞪大了眼睛。
原本只是花苞的紅蓮,已經綻開,可是鮮亮的紅蓮這個時候卻黯淡無比,只隱約在胸口有一個淡淡的印記,好……好像就要馬上消失一樣。
陳悠伸手摸上去,印着紅蓮的那塊皮膚有些灼痛,她的手一觸碰上去,那黯淡的紅蓮紅光微微一閃,而後竟然露出頹勢,變得枯萎起來。
陳悠一驚,急忙放下手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中思緒雜亂,這樣的事情陳悠還未遇到過。
倒了杯冷茶喝下,讓自己冷靜下來,心中默唸靈語,陳悠進入了藥田空間。
藥田空間並未什麼變化,但是陳悠明顯感覺到空間中草藥好似顯出一股頹敗之色。
自從藥田空間進入地級後,她以爲這種情況不會再出現,所以對藥田空間中任務也並未多在意,而且藥田空間中的任務,提示那般寬泛,就算是她想做,那也太難了,這便造成她越加不想完成的心理狀態。
陳悠快步走到大湖的榕樹旁,榕樹有些枝椏垂到了湖水中,大湖遠處的猶如接天的瀑布一瀉千里,有如通天的玉帶。
陳悠渾身痠軟難受,她在湖邊蹲下身,捧了湖水洗了手臉,被湖水浸過的地方傳來舒適的感覺,總算讓她剛剛經歷過劇痛的身體好受些。
靠坐在巨大的榕樹下,等着那道白光,果然過了不多久,湖中升起許許多多的白色微茫,而後在陳悠面前組成漂浮在空中字體。
陳悠嘴角的笑容有些發苦,果然……她想的沒錯,任務失敗了,超出了時間。
爲秦姓男子排憂解難……陳悠無意識的唸叨着。
經歷了這次,陳悠並不敢將藥田空間的任務不當一回事。
而且胸前藥田空間幻化成的紅蓮黯淡,讓她有一種藥田空間要消失的感覺。藥田空間是祖父親手交到她手中,讓她定要好好保管的,她前世爲了保護藥田空間,爲了不讓它落於歹人之手,甚至不惜與那個男人同歸於盡。現在又怎麼能讓藥田空間有消失的可能。
擡頭盯着藥田空間內瓦藍的天空。空間裡的世界永遠都是一樣,並沒有黑夜,也沒有太陽,但是陳悠卻覺得它帶着祖父溫暖的味道。
藥田空間是她與祖父唯一的聯繫了,她一點也不想失去它。
只要一想到祖父也曾經在藥田空間中忙碌,不管遇到如何困難的事情,她都能夠有勇氣面對。
呼吸着藥田空間中帶着藥香的空氣,陳悠也開始認真思考着藥田空間的任務。
之前藥田空間要求她結識秦姓男子,事實證明,這位秦姓男子便是秦世子,現在讓她爲秦姓男子排憂解難,是不是也是指的秦徵呢?
除了秦徵,她還真的未認識旁的秦姓男子。
不管怎樣,爲了完成任務,她必須去與秦徵接觸。
想通後,陳悠急忙出了藥田空間,香佩和桔梗還在旁邊,她並不能在空間中多待。
而秦長瑞這些人從陳悠的房間出來後,大街便一起去了前院花廳中。
花廳中光大夫便有劉太醫、唐仲與賈天靜三人,秦長瑞同樣被陳悠嚇掉了半條命。
秦長瑞是多麼高傲的一個人,當初他寧願白手起家,從小本生意做起,也不願意想辦法祈求任何人的幫忙,現在他卻親自朝着廳中的三位大夫各自行了一禮。
“還請三位爲了阿悠竭盡全力!”
劉太醫急忙扶住他,“阿悠他爹你莫要這樣,阿悠也算是天靜的徒兒,這麼算來我就是阿悠的師祖了,我們怎會不盡力。”
秦長瑞滿臉痛色點點頭,一個人不管能力如何強,但是在病魔面前,卻都是這麼弱小。
秦長瑞擔心陳悠真的患了什麼隱疾,他心底是亂麻一片。
“是啊,陳大哥,你放心吧,有我們在,我們不會讓阿悠有事的。”唐仲安慰道。
“這些日子,我會每日來給阿悠把脈,一有什麼異況,我會告知你們的。”賈天靜同樣道。
就這樣,陳悠一家都開始爲了她的身體擔心,提心吊膽,就連平日裡經常會調皮的陳懷敏也不敢與大姐鬥嘴吵架了。
他每日一早,早早的起牀,去給父母請安後,就與三姐四姐一起一同去陳悠的房中看她。
姐妹兄弟說笑一會兒後,去後院的小廳一起用了朝食。
陳悠只要是在書房中多看了一會兒書,陳懷敏這個小人精都會冷着臉和個大人一般的去說她,弄的陳悠苦笑不得。
而趙燁磊也對陳悠平日的生活更加的小心翼翼,生怕她出了一點點意外。
幾日後,陳悠的身體恢復,對一家人將她當一個泥娃娃般看待表示反抗,反而被陶氏說了一通,賈天靜與唐仲一直未查出陳悠身體哪裡有問題,這雖是個好消息,但是秦長瑞與陶氏有時還是覺得後怕,夫妻兩人決定等到慶陽府藥會的時候,定要讓陳悠給各地名醫診診脈。
陳悠拿他們沒辦法,只好應付的答應下來。
這幾日,陳悠特意的做一些事情,等發現一切都正常後,她才鬆了口氣。
直到現在,她還未發現她失去了什麼。
今日是四月初二,是給李阿婆每月兩次鍼灸的日子。
用過朝食後,陳悠就回房中取了針包,帶着前幾日剛制好的膏藥去了李阿婆的院子。
唐仲與賈天靜的婚期還有半個月,他們結婚後再過一個月,就是慶陽府三年一度的藥會。
院中,賈天靜正陪着李阿婆聊天。
唐仲與賈天靜臨近婚期,大家都不允許他們再見面,所以賈天靜這幾日對唐仲都回避着。
自然往李阿婆這裡也就走的勤了些。
李阿婆與唐仲生活了四五年,算是唐仲唯一的長輩。
唐仲大婚,是要請她坐上位的。
李阿婆拿唐仲當親生兒子疼愛,賈天靜當然也拿她當做婆婆來孝敬。
陳悠到時,李阿婆手中正拿着一套大紅的喜服。
“阿婆,靜姨!”
“阿悠來了,快過來瞧瞧,阿婆做的這樣衣裳如何?”
陳悠快步走過去,只見到李阿婆手中的喜服華貴美麗,上頭銀線金絲繡制的花開富貴,鴛鴦成雙的圖案栩栩如生。
陳悠嘖嘖稱讚。賈天靜卻在一邊紅了臉。
“這還是我前兩年眼睛好時繡的,老婆子早就想着做這樣一件嫁衣,那時就想,如果唐仲結婚,便將嫁衣給了唐仲的媳婦兒穿,若是唐仲真的不娶,就將這件嫁衣留給阿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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