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的事情陳悠都已經知道,怪不得阿珍自從上車後變化就那般大。
陳悠坐在椅子上,想着這件事,阿珍雙胞妹妹的身世雖然讓人同情,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生活的殘酷已經將她磨鍊成了一個殺手,她毫不留情的將無辜的阿珍害死,已不足以讓人同情她,如今她就算已死,也沒有一點讓人可惜的。
陳悠疲憊地靠在椅背上,今晚經歷的一切像是電影一般在她的腦中回放,讓她驚心恐懼又害怕,不知道,這一途還有多少危險在等着她。
儘管她此行是與秦徵一起的,但是秦徵總有會離開她的時候,她知道他身負皇命,現在只是個開始,如果她現在就要被壓垮,那麼還有什麼多餘的心力和李霏煙爭鬥。
陳悠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緊繃的神經放鬆一些,吩咐今晚被嚇的厲害的香佩,“香佩,稍微收拾一番,在我的包袱中拿出些安神香點上,你先休息吧!”
“可是,大小姐……”
“我無事,我坐一會兒也去睡。”
香佩不好堅持,她實在是太累了,從未遇到過這麼可怕的場景,現在渾身似虛脫了一樣。也就不勉強,點了安神香去小榻上睡下了。
襲襲嫋嫋的青煙從香爐中升起,在昏黃的燈火下,青煙飄散的軌跡異常的清晰,陳悠盯着那升騰的青煙,思緒亂飄。猛然間,她突然一怔,端着茶盞的雙手一僵,瞪大眼睛,有些不敢再往下想。
這些日子,她無故被太后下了懿旨去淮北義診,而後又在去皇宮途中被刺殺。雖然那些人沒動手。那是那日看秦徵的動作和那個太監的神情,恐怕她猜的八|九不離十,而後今日假阿珍在睡夢中突然對她動手……
似乎李霏煙恨她已經恨到了非殺她不可的程度。她們之間的過節說白了也不過是因爲秦徵而已,就算是情敵關係,總不到要了對方命的程度,但是李霏煙就好像是急着要殺她。一刻也容不得她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一般。
暖燈青煙中,陳悠的杏眼微微眯起。除非李霏煙也一樣猜出了她穿越女的身份,即便是她一直比較低調,在她的記憶中,好似並沒有直接泄露過未來世界的一些東西。但是她能猜出李霏煙的身份,李霏煙並不笨,她定也能猜出她的身份。
這麼一想。李霏煙想急着殺她的動機就成立了。
深深吸了口帶着安神香香味的空氣,陳悠覺得自己的頭腦異常的清晰。看來她要面對將是一個難纏又狠辣的對手!
一點睡意也無,但是陳悠將燈火熄滅了,還是躺回到牀上,強逼着自己睡覺。
終於等到天快亮的時候陳悠才勉強睡了會兒,不久就聽到香佩叫她起牀的聲音。
東方只有微微的魚肚白,義診隊伍只在驛站倉促用了白粥和饅頭就開始上路。
她上馬車前,阿魚一直陪在身邊,途中白起來道了早安,卻沒見到秦徵的影子。
昨日坐了三個人馬車,今日便只坐了她與香佩兩人。
陳悠看向阿珍習慣坐的那個位置,心中難過的厲害,那裡還有阿珍留下的她親手繡制的軟墊。
陳悠拿起軟墊撫了撫上面的花紋。
急着趕路,今日車隊竟然連中午都沒休息,所有人的午飯都是輪流在馬車中解決的。其中只在半路停了兩次,供人解決生理需求。
陳悠仍是還未見到秦徵,今日午飯,都不再有人送吃的過來,她與香佩隨意用了在驛站中帶出的饅頭解了飢。
讓阿魚去尋白起,阿魚一會兒回來後說是秦世子與白起都不在隊伍中。
陳悠有些不信的朝着馬車簾外看了一眼。方纔她還無意間看到阿北騎馬過去,手中還拿着信封。
秦徵定然還在車隊中。
想到昨晚秦徵竟然不問她是爲何逃脫的,她心中就開始忐忑不安起來。難道說秦徵是因爲她沒有向他直接坦白,生氣了?所以今日才故意不見她?
陳悠越想越是焦慮,可這件事她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乾脆尋了醫書出來打發時間,半個時辰過去,她手中的醫書愣是一頁都沒翻過去。
她這樣焦慮的情形,惹得對面的香佩頻頻朝着她看。
最後她將醫書往桌上一放,抓狂般揉了揉頭髮。
香佩也不知大小姐這突然是怎麼了,只好建議道:“大小姐,要是您心中煩躁,就靠在奴婢身上睡一會子吧。”
儘管她不想承認,可事實確實是如此,她就是因爲秦徵而滿心煩亂,她沒想到,有一日,她還會再爲了一個男人這般的患得患失。
枕在香佩的腿上,香佩給她尋了一個車廂中早準備的搭被蓋上,輕拍着陳悠的手臂,許是昨夜沒睡好,又許是她心情煩亂,在馬車的顛簸中,她還真的睡着了,並且睡的黑甜,人事不知。
等到陳悠慢慢從睡夢中轉醒時,她閉着眼睛伸了伸手臂,當手背碰到一條強健的手臂時,她的身體猛然地一僵。
她閉着眼睛,卻伸手小心地摸了摸身下的衣裳,衣襬上繡着繁複的紋路,還有一些硬,上頭綴着幾顆極小的珠子,這……這並不是香佩穿的衣裳。
因爲香佩的衣裳就連繡花都極少,不會像這樣滿是繡着暗紋,這是男子的衣裳。
陳悠被嚇早已沒了睏意,想到假阿珍的刺殺,她猛然睜開眼,準備看清是誰,若是危險亦或是不認識的人,她就決定立即躲進藥田空間中!
可她圓睜着杏眼對上一雙深情注視着她眸子的鳳目時,陳悠所有的驚恐和害怕在頃刻間全部化爲驚訝無措和羞澀。
她怔了足足幾秒,這才呆呆的問道:“秦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不知所措和慌亂羞怯全被秦徵看在眼裡,他心中原還留着她瞞着事情不告訴他的氣,在瞧見她這樣可愛的模樣後,瞬間煙消雲散。
他嘴角翹了翹,“怎麼,阿悠,我不能來?”
陳悠急忙用力搖頭,卻因爲此刻的姿勢,髮絲變得凌亂。
等到無意識的動作後,陳悠這纔想起來,她還枕在秦徵的長腿上。
此時,她枕在秦徵的大腿上,秦徵伸着左臂護着她,防止她掉下坐榻,另一隻手正拿了她之前看了一半的醫書。
意識到這樣的動作是多麼**後,陳悠手忙腳亂就掙扎着要起來。
這麼一掙扎,反而顯得更加的慌亂,原來剛睡醒,臉上就殘留一絲睡後的紅暈,現在因爲羞澀整張臉都紅了。
馬車不大,又坐着秦徵這樣一個長手長腳的男人,就更顯得逼仄狹窄了。
偏生車隊又行到了一段非常不好走的官路,到處坑坑窪窪,路上時不時還有攔路的石頭,騎馬走在前頭的護衛只好不時去將擋路的石頭搬開,這麼一來,車隊的速度就降了下來。
就在陳悠慌忙間,馬車正好被官路上一個大坑烙了一下,馬車抖動地動作幅度很大。
陳悠本就沒站好,還沒掙扎到對面坐好,這一顛簸,直接讓她重心不穩,就要朝前倒去。
秦徵急忙伸手接住她,她就這麼直接被秦徵抱個滿懷,這樣直接的姿勢簡直比方纔要**幾倍了!
陳悠的鼻子撞到了秦徵結實的胸前,她痛地皺了皺鼻子,還沒等到陳悠紅着臉將秦徵推開,馬車又是猛地一陣抖動,陳悠都要氣的罵娘了。
這該死的官道,如何這麼破舊!
於是,她之前的努力還無效果,秦徵原來緊繃的俊臉突然有了表情,片刻後,他緊緊抱着陳悠竟然笑出聲來。
陳悠簡直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今日當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外頭突然傳來阿魚帶着歉意的聲音,“大小姐,這一帶路不好走,您在馬車中抓緊些。”
陳悠闇中翻了個白眼,路不好走阿魚竟然早不說,等到她陰溝中翻船了纔來馬後炮有什麼用!
陳悠被馬車搖來晃去晃的腿軟,推了推秦徵結實的胸口卻沒有反應,反倒是感覺到他的手臂好似收的更緊了。
“秦大哥,你鬆開,我自己能坐好。”
好似故意在拆陳悠的臺,馬車又猛力晃了兩下,讓她不得不抓住秦徵的衣裳才穩住身體,陳悠簡直嘔死了。
兩人之間毫無距離,陳悠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香味,這香味她很熟悉,是她自己制的香的味道……
她做的香,味道雖不濃,但因爲配方有些特殊的關係,若是經常用的話,會滲入到衣物中,不容易去除。
秦徵難道經常用她做的香?
陳悠不知覺就仰頭看向他的臉,不過因爲離的太近,她只能看到他堅毅的下巴和上頭有些冒頭的青色胡茬。
秦徵低頭瞥見她的視線,嘴角的弧度慢慢擴大,雙手一用力,竟然卡着她纖細的腰肢,微用力將她拎到了他的腿上坐着……
天知道他多久前就想這麼做了。
陳悠還處於震驚中,在她的想象中,秦徵經常都是一副冷酷的樣子,做事有膽有謀並且慎重警惕,她見到的大部分都是他剛毅果決的一面,雖然以前發現他有時好似有些腹黑,卻從未想到他還有如此流|氓的一面!()
ps:感謝sallyxt1的平安符,阿色會努力碼字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