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氣沖沖離去的背影,陸晴川安排了一下手頭的工作,去找周保生商量應對之策。
“沒錯,縣裡新調來的畜牧站站長,確實是周鄉長的大舅哥。往後大家打交道的時候多着呢!我還是去跟周鄉長知會一聲的好!”周保生也不敢怠慢,在第一時間內把這件事報告給了周煌輝。
想不到大舅哥一來就唱這麼一出,周煌輝氣得把茶杯都摔了,“我們得尊重科學,珍惜別人的勞動成果。他劉美利敢這麼幹,別怪我跟他翻臉。秦秘書,準備一下,我們去趟縣裡。”
沒過幾天,縣裡傳來消息,周煌輝把劉美利給告了,並要求縣裡把他給撤掉。
爲了慎重起見,縣裡專門派了人來調查。周煌輝一再交代陸晴川,必須如實反映情況,不能姑息養jian。
陸晴川對這種行爲也很不齒,如果這次放掉了劉美利,再過不久,又會有下一個劉美利出現,所以她選擇了實話實說。
劉美利的事情查實之後,縣裡立馬作出了處理,撤職開除了他。
“想不到一項學術研究,居然會引起別人的覬覦。”餘楠木感慨道,這種事情鄧思文見過不少,所以不覺得奇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習慣了就好了。還好我們這次遇上的是周鄉長,要不然,很有可能要加上劉美利的名字了。”
說着,她打開抽屜,向連夜改好的學術研究報告遞給陸晴川,“你看看還有哪裡需要更改的?”
“我可看不懂這麼深奧的東西。”陸晴川把報告退回給他。
餘楠木見她們兩個推來扯去的,開口說道:“鄧專家,她不看就不看,上面寫了她的名字就行了。”
什麼?她的名字?陸晴川趕緊翻開報告,第一頁上的報告人:陸晴川、鄧思文、餘楠木。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參與你們的研究了?居然還把我的名字寫在第一個。”陸晴川不解。
看她急了,鄧思文笑着解釋說:“你是方案策劃人啊!沒有這個策劃,我們根本無法進行這項研究。所以寫上你的名字,並把你的名字排在首位,是合情合理的。”
餘楠木也一本正經的附和,“我也同意。而且報告昨天就讓周支書交上去了,手上這份只是備份而已。”
不是吧?周保生也同意他們這麼做?
“怎麼不同意?周鄉長不是說了嗎?凡事要講究實事求是,人工授精的提議,本來就是你提出來的,寫上你的名字,沒什麼不妥。”周保生就曉得陸晴川會跟他急,乾脆不跟她談這個問題,“反正東西已經交上去了,咱就不說這個了,說咱們的節目吧!”
五一和六一的節目已經排練的差不多了,既然大家想看,陸晴川決定拉出來遛遛,選了4月25號彩排,因爲,周寶生讓鄉里給大家定製的跳舞的服裝,以及託周鄉長買的白球鞋都會在24號送到。
彩排地址在學校操場,這天隊裡放假一天,家家戶戶自帶椅子,早早的來操場上佔位置。收到風的黃傘坡和玉鳳坪也來湊熱鬧,畢竟他們都也有孩子參加了節目表演。
由於人太多,周保生臨時把舞臺拉到了大隊辦公室前的禾場,這裡場地大一些,能多容納三百人左右。
伢子們的耐xing有限,陸晴川先安排了小朋友的表演,最後是老師和知青們。
這次的節目不再單一,有唱歌、跳舞、詩歌朗誦、猜謎語等等,讓隊民們過足了癮。
特別是陸晴川新教的那首《吉祥三寶》,最受大家青睞,個個感覺那種唱法稀奇的很,自家伢子會唱的,纏着伢子教,伢子不會的,纏着隔壁伢子教。
轉眼就是4月30號了,一清早,周保生、周麥生各趕到一臺牛車,帶着知青們興高采烈的趕往鄉。這是有史以來落煙坪參加的第一次節目表演。
生產、畜牧、乃至科研方面,落煙坪都是市裡的排頭兵,周保生不想在任何一個方面落下。
這次鄉里一共有七個生產大隊表演,只有落煙坪統一服裝,而且是清一色的年輕漂亮的姑娘。
其他生產大隊的服裝,都是表演者七拼八湊的,以中年婦女爲主,從外形上就差了落煙坪一大截。
秦秘書故意把落煙坪的表演安排在了最後一個。他看過他們的彩排,如果放在第一位的話,怕其他六個節目根本表演不下去,評委們也看不下去。
首先化的那個妝容,大白臉大紅脣,跟殭屍沒兩樣。雖然動作整齊,但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動作,而且沒有給舞蹈注入感情,動作僵硬,就跟推板車似的。
哪像陸晴川他們,妝容精緻、姿勢優美、動作繁複,而且還插入了隊形變換,表演的時候眼隨手動,笑容滿面,拿到第一,沒有人不服的。
那首《希望的田野上》,旋律優美,而且包含了勞動人民的美好期望和嚮往,獲得一致好評,拿到了第二名。
第三名是黃傘坡拿到了。
周鄉長給大家頒的獎,獎品非常豐厚,第一名每人一支英雄鋼筆,第二名女伢子是一條絲巾、男伢子一條圍巾,第三名每人一隻熱水瓶。
頒獎結束後,周鄉長留下了陸晴川他們,“我之所以把五一的表演提前到今天,是因爲明天縣裡有比賽。我已經報了名,明天請你們代表我們龍潭鄉參加表演。”
大家一聽,既激動又興奮。離開學校這幾年,他們基本上沒有站上舞臺了,站在舞臺上的心情,就像當年在學校一樣,自信滿滿,神采飛揚。誰不喜歡這種感覺呢?
周煌輝安排大家住在了鄉招待所,夜飯在公社飯店吃,也就是林大軍當經理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