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遠征預計的一樣,陳小鳳的手燙傷並不嚴重,過兩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不過,正是這一燙,逆轉了她和陸晴朗之間的關係。
“沒那麼痛了吧?”陸晴朗堅持給她上仙人掌水,陳小鳳思索了許久,還是把悶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晴朗哥,一點小燙傷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儘管她很渴望陸晴朗對她這麼一直好下去,可她實在太愛他,不願意看到他因愧疚而對她心生同情,從而委曲了他。
不料,陸晴朗卻很認真地答道:“你是第一個在我有危險時不顧一切撲向我的女孩,再說了,我爸媽、川川不是都喜歡你嗎?也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
什麼?嘗試?陳小鳳以爲自己是在做夢,這一燙真值啊!晴朗哥居然要跟她交往了!這一刻,有一種甜甜的,暖暖的東西從心臟裡向外蔓延,很快便填滿了她的身體,好美妙的感覺!
躲在門外偷聽的陸晴川笑得合不攏嘴,她貓着身子往後退,屁/股撞到了兩條結實的長腿上,不用想,她也曉得誰站在她背後。
她將李遠征拉到院子裡,激動地說道:“遠征哥哥,我哥哥跟鳳姐姐成了!你真厲害!”
現在看起來,所有的事態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馬南湘跟林大軍訂了婚,她哥哥和陳小鳳也開始交往了。每一次命運的改變,於陸晴川而言,都是天大的喜事。她摟住李遠征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李遠征溫柔地吻在了她額頭上,“我們去照相吧!”
“今天才年初三,照相館有開門嗎?”陸晴川嘴上這麼問,腳步卻跟着李遠征往外走。兩人這次見了面,又得等到遠征哥哥有時間去看她了,想想就覺得不捨。對着相片,也能緩解一下相思之苦。
李遠征也是跟她同樣的想法,“我剛從那裡回來,人家說今天可以照相,而且明天就有得取呢!”
原來他還專程跑去問了,陸晴川搖晃着兩個人緊攥在一起的手,“遠征哥哥,以後我們兩個人每年都照相,等老了,咱們就坐在一起,慢慢看,慢慢回憶,你說好不好?”
“不好。”
李遠征的回絕讓陸晴川發懵,但她仍是心平氣和地問道:“爲什麼?”
“以後明明是三個人啊!爲什麼照相的時候不帶寶寶?你不怕他鬧?”李遠征親了親她的臉頰,陸晴川的小臉更紅了,嘴上卻不認輸,“纔不止一個,明明是六個、七個、八個好不好?”
她一定要多生幾個,滿足遠征哥哥的夢想。
“川川,”李遠征站住了,正面朝着她,深潭似的眸子裡漾起層層濃得化不開的溫柔,“我早就跟你說過了,生孩子太辛苦,無論男女,我們生一個就夠了。”
這個話題再爭論下去會沒完沒了,反正她就不信,李遠征會捨得打掉他們的寶寶。陸晴川笑嘻嘻地說:“好,都依你。”
照相館的老闆比上次熱情了很多,他指指玻璃下的一條溜相片,“上次我見你們的相片照得還不錯,就洗多了一張留在這裡當樣板,想不到很多人都擺了跟你們一樣的姿勢和表情。這次兩位還要照這樣的嗎?”
那時候照相大家都是中規中矩的,要麼像尊站佛,要麼像尊坐佛,而且臉也是一本正經地板着,好像別人欠了他很多錢沒還似的。陸晴川在21世紀生活過,見過許許多多造型新穎的照片,這次照了三張,一張是她跟李遠征並排坐在寫字檯前,單手托腮,笑望着對方,另一張是兩人手牽着手,開心地向前奔跑,還有一張則是李遠征摟着她的腰,她摟着李遠征的脖子,兩人深情地對望。
“同志,今天下午或者明天照的,什麼時候可以洗出來?”陸晴川看得出老闆對他們這次的表現相當滿意,對比起第一次的態度,她腦子裡閃現出“悶騷男”三個字。
老闆的視線仍沒有離開相機,“只要價錢到位,也就是一兩天的功夫。”
“就按照今天的價錢怎麼樣?”李遠征以爲陸晴川還沒有照夠,如今他每個月有工資,還有組長津貼,小丫頭的這些要求,他全都能輕而易舉地滿足。
老闆也爽快地答應了,這年頭掙兩個錢不容易,送上門的錢不掙,不是傻嗎?
“那咱們回去讓大家準備一下,過來照張全家福。”陸晴川甜甜的說,李遠征和老闆不約而同地問道:“全家福?什麼是全家福?”
陸晴川這纔想起來,目前很多人還沒有全家福的概念,除了結婚照,基本上都是照單人相,她解釋說:“全家福就是一家人在一起照相。”
李遠征笑了,愛憐地撫摸着她的腦袋瓜子,“這個主意不錯,而且名字取得也好。同志,照片不會因爲人多就加價吧?”
老闆正考慮着把全家福做爲他們照相館的一大亮點推薦出去,“不加錢,就按原來的價錢。”
李家和陸家聽了陸晴川的提議,個個拍手叫好。衆人換上最喜歡的衣服、鞋子,打扮得體體面面的,那年頭既沒有ps又沒美顏,所以照個相搞得跟相親似的,哪個不希望把自己最美的一面永遠地記錄下來呢?
李大伯原本不打算去的,他對臉上的傷介懷。陸晴川勸道,“全家福的意思就是一家人在一起才福氣滿滿,少了誰不行。”
“對,川川說得在理,大哥,你趕快收拾,我們等你。”李民樸對着陸晴川豎起了大拇指,他這個大哥跟頭倔驢似的,只有這小丫頭有辦法對付他。
一行人進了照相館,先是兩家人各照了一張全家福,然後夏曉芬建議川川跟他們家照一張,反正已經算得上是一家人了,應該一起照。
見她這麼做,楊喜蓮也不甘落後,叫上李遠征跟陸家合照了。
最後,陸晴川把陸晴朗和陳小鳳推到一起,“你們也照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