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貴人見連姑姑在這裡,心裡定了很多,在她心中,只要有連姑姑在,她就不怕會出些什麼事情,可以說,她對秦瑤,是十分信任的。
秦瑤也見到了清貴人,朝她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清貴人放下心來。
因爲太后宴請的是所有的宮妃,所以樑充儀自然也要來了,她可沒有不合羣到連太后的宴會都拒絕。
不過她沒有和什麼人聊天,只是站在湖邊,凝望着湖面,秦瑤看來,她就像是個文藝青年,可是這文藝青年是好舞劍的。
等到太后來的時候,其它宮妃也差不多來齊了,太后心情很好,說:“你們都坐吧,別傻站了。”
福雅跟在太后身邊,也說:“對啊,各位妹妹入座吧。”
太后又說道:“皇上還沒來呀?真是的,心中只有社稷江山了。”
福雅道:“哎呀,太后,皇上心中可不得惦記着社稷江山嗎,這纔是明君啊。”
可惜這個明君是篡位的,秦瑤陰鬱地想道。
正說話間,一太監大聲報:“皇上駕到。”
除了太后外,所有人都跪下了,齊聲說道:“參見皇上。”
司徒逸面帶笑容,心情彷彿也不錯,說道:“都起來吧。”然後走向中位,坐在了太后旁邊,福雅則坐在偏左一些的上位。
其它宮妃也按位分坐好,秦瑤站在不顯眼的地方。
司徒逸道:“今日天氣真是好,哪位愛妃來表演一個?”
司徒逸真的是心情很好,平時他是不會提這種要求的。
槿嬪聽到,率先說:“那讓臣妾爲皇上表演一段舞蹈吧。”
司徒逸見是槿嬪,就點點頭。
槿嬪往日可是練過的,很快小紫就拿了她的長袖子來,她穿好,就翩翩起舞來了。
軟若無骨的身體,隨心所欲地擺着長袖子,銷魂之極,司徒逸看得也很入迷,待槿嬪跳完,司徒逸道:“賞我的摺扇給槿嬪。”
太監立刻捧着摺扇給槿嬪,槿嬪開心得眉眼彎彎,道:“謝皇上賞賜。”然後就回去了。
其他妃子見槿嬪這樣就能領賞,紛紛想要露一手。
這時候,樑充儀忽然說:“皇上,我想爲皇上表演一段舞劍。”
這可真是稀奇了,樑充儀平時像塊冰塊一樣,很少說這樣子主動要求表演的,不是很少,應該是簡直就沒有嘛。今天是抽了什麼風,竟然主動要求舞劍。
司徒逸當然也很驚訝,但還是笑笑允了:“難得愛妃有興致,那就來一段吧。”
樑充儀點點頭,讓侍女拿出她的佩劍。
司徒逸忍不住讚道:“好劍。”
樑充儀擡頭望了望司徒逸,又低頭繼續抹劍。
然後就一招一式地舞起來。英姿颯爽,這種風姿哪是其他嬌柔的妃子可以比美的?
秦瑤嘆道——她真的不適合生存在後宮啊。
忽然秦瑤覺得有些不對,這舞得和那一次舞的有些不同啊,秦瑤不會劍術,說不出是什麼不同,可是憑印象和感覺,她就認爲這舞得不一樣。
難道是因爲又加了新元素嗎?
可是司徒輝以前和她說過,一段劍術,是不會在原有的基礎上改變的,所以不會出現兩套很相似的劍法。
可是,這樑充儀怎麼?
秦瑤覺得十分蹊蹺,再看樑充儀的神情,依舊淡漠,但是眉眼之間有一絲與往日不同的思緒在裡面,這讓秦瑤更加奇怪。
忽然,電光火石之間,秦瑤想明白了!她該不會是……可是自己應該阻止嗎?
秦瑤立刻想到了一個好方法,她悄悄靠去清貴人那裡。因爲清貴人位分挺低的,所以坐得遠,沒有什麼人留意。
秦瑤靠近清貴人,低聲說:“等下,只要見到樑充儀跨出一步,你立刻撲到皇上那裡。”
清貴人很驚訝,這樣可是以下犯上的啊。可是見秦瑤的眼神那麼的堅定,她猶豫之間還是點了頭,她還是得相信連姑姑。
算了,反正現在這些都是她教給自己的,那自己就只能繼續信她了。
當樑充儀舞着舞着,忽然向皇上那裡跨了一步,清貴人記得秦瑤說的話,就向皇上的位置撲過去,秦瑤在前幾秒大喊:“皇上小心啊。”
樑充儀劍尖一轉,直指司徒逸。
司徒逸大驚,衆人也是驚呆了,誰會想到樑充儀竟然要去刺殺皇上。
幸虧清貴人撲了過去,護住了皇上,太后立刻回過神來,大喊:“護駕護駕護駕!”
清貴人這才明白秦瑤的用意——原來連姑姑是看出了樑充儀的意圖,特地讓自己上前護駕立功,不禁更加感激連姑姑了。
司徒逸拿起桌臺上的一酒杯,向樑充儀扔過去。
不偏不倚,正扔中了樑充儀的穴位,樑充儀身子一軟,跌倒在地,衆侍衛拿起刀,架在樑充儀身上。
司徒逸喊道:“留活口!”
然後樑充儀就被架去了大殿,衆妃子在一旁聚着,司徒逸位居高位。
司徒逸先說道:“樑充儀,你爲什麼要刺殺朕?”
樑充儀冷笑道:“我還以爲你會知道呢。”沒有用敬語,語氣冷硬之極。
司徒逸道:“快說!”
樑充儀幽幽地說道:“難爲你,還敢自稱朕啊。”
司徒逸道:“朕是皇上,爲何不敢?”
“皇上?你是哪門子的皇上!你只是個篡位的卑鄙小人,你只是個奪了皇兄皇位的卑鄙小人!”
各個妃子聽到樑充儀這麼大不敬,都驚呆了。而樑婕妤是到了惶恐的地步了,自己還是她姐姐啊,她竟然去刺殺皇上,要是皇上怪罪下來,自己就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司徒逸道:“你究竟爲什麼要刺殺朕!”
樑充儀道:“爲什麼?因爲,我要爲他報仇啊。”
“他?”司徒逸問道。
樑充儀笑道:“是啊,就是他啊,你皇兄呀。”樑充儀竟然笑了。
秦瑤大駭——原來樑充儀這樣做竟然是爲了司徒輝……竟然是爲了司徒輝啊。
司徒逸問道:“你與他,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樑充儀望了司徒逸一眼
,說:“什麼叫不可告人的關係?你以爲,我和他有姦情?你覺得他是這樣的人嗎?就算我想,他也不願意啊,他對他的皇后那麼好,哪像你,三妻四妾。”
司徒逸問:“那你爲什麼要……?”
樑充儀道:“我對他,是傾慕。但是,我與他永遠永遠都不可能了,因爲我嫁給了你,你爲什麼要娶我呢!爲什麼啊,你剝奪了我去追求我幸福的權利,雖然那幸福遙不可及,但至少,我還有機會啊,可是自從我下嫁給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沒有一絲的機會了。你知道我心裡面有多恨你嗎?”
“這就是你要殺我的原因?”
司徒逸問道。
樑充儀搖頭說:“當然不是。原本我也想認命了,做你的小妾,在王府度過殘生。可是哪裡知道你,竟然謀反了!你爲什麼要去奪他的皇位,這皇位根本就不是你應得的!這皇位只有他才配得上啊,你根本不配!”
“哼,你與他都不認識,你爲什麼幫他?”
“不是幫啊,只是我想爲他出一份力而已,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啊,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啊!但是我願意啊,自從我愛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是願意爲他做任何事情的。”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
“呵,你想知道,那也不怕和你說。”
這是個很美麗的故事。
樑充儀還是少女待字閨中時,有一日與家中婢女出去買擦劍用的布。
正挑選間,店裡走進來了兩人。
一男聲傳入了樑充儀的耳朵:“你想要哪個?”
這麼好聽的聲音,讓樑充儀一下子就迷進去了裡面,她擡頭,見到了聲音的發出者。是怎麼樣的帥,她已經不會形容了,她只知道他的氣質很特別,他的容貌很英俊,她只知道自己彷彿是一見鍾情一般地迷上了他。
一女聲傳來:“我先看看。”
樑充儀望過去,是一有着娃娃臉的女子,膚如凝脂,臉上俏皮的神色也讓人移不開眼睛。
男子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綻出一抹笑容,他掐了掐女子的臉,說:“好,你挑吧。”
“哎呀,別老掐自己的臉,這樣會把我臉掐胖的。”
男子哈哈大笑。
這樣的笑容,出現在渾身散發着冰涼氣息的男子身上,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可他的笑容,只爲了那女子所綻放。
他竟是有夫人了嗎?
一直心高氣傲的樑充儀竟然有了做他的妾侍也可以啊這樣子的想法。
這想法把她嚇了一跳,自己怎麼肯放下身段至此呢?這真是不可思議啊。不過樑充儀的眼睛還是離不開這男子,看着他陪女子挑選,看着他逗女子笑,看着他對女子的寵溺。
這男子正是還是太子的司徒輝,而女子,就是已經做了太子妃的秦瑤。
當他們離開後,侍女瞧瞧對樑充儀說:“剛剛的男女,是當今的太子與太子妃。”
原來是那個人稱冰山太子的太子啊。怪不得,怪不得。不過,他與太子妃的感情那麼好,真是令人羨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