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以爲可以很輕易地上去馬,但是很顯然,她不能夠。
“我跳………我跳………”秦瑤奮力想跳上這馬,可是不知道是她過於矮還是馬過於高,總是跨不上。
司徒逸在隔壁笑眯眯地看着秦瑤在奮鬥,也不上前幫忙。
秦瑤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招招手:“司徒逸,快來幫我上去呀。”
司徒逸在一旁搖頭:“不,不,不。我忙。
秦瑤嬌叱道:“你忙着數手指呢你。”
司徒逸微微一笑:“是啊,就數手指。”
秦瑤無奈地翻白眼,突然媚笑:“好哥哥,幫幫我吧。”說着,拉着司徒逸的衣袖。
司徒逸嘆氣道:“唉,英雄難過美人關啊。”說完便把秦瑤託上馬背。自己準備翻身上馬。怎料秦瑤一腳踹出,司徒逸連忙躲開,雖是踹,但力道卻不大。
秦瑤裝了個鬼臉:“誰讓你不幫我。”
司徒逸哈哈一笑,施展輕功,坐上馬背。
秦瑤說:“切。”眼裡卻滿是笑意。
“駕”司徒逸一聲大喊,隨即踢踢馬腹,馬應聲而飛奔。集市中的人見這對男女郎才女貌,就像神仙眷侶一般坐在馬上,紛紛駐足觀望。
秦瑤以前身子弱,從未玩過驚險的東西,更別提是這騎馬。
很快跑離集市,秦瑤與司徒逸騎着馬飛速往西郊林跑去。
“司徒逸,西郊林真的那麼漂亮嗎?”因爲耳邊都是疾風,故秦瑤說得特別大聲,幾乎是扯着嗓子。
“是啊!很漂亮!”司徒逸也大聲說道。
“不漂亮我不放過你。”
“漂亮的話,我不放過你。”司徒逸輕聲說。
來到了西郊林。秦瑤尚在馬上,已處於化石狀態。
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這就像陶淵明描寫的世外桃源“芳草鮮美,落櫻繽紛”在此,便可忘憂。
“這裡有櫻花。”秦瑤大喊。往日便想去日本觀賞櫻花,卻沒來得及。怎料在這看到了。
司徒逸看着紛紛飄落的櫻花,感嘆:“這忘憂花很美。”
原來在這裡叫忘憂花。好名,很相稱。
秦瑤接住一塊飄落的花瓣,
忽不防地印在司徒逸的脣上:“來。給你個香香。”
司徒逸笑笑,裝委屈道:“人家要真的香香。”
秦瑤叉腰,悍婦狀:“哼,給你假的已經很好了。”
司徒逸說:“人家要真的。”
秦瑤側過臉,不理司徒逸,認爲他必是在開玩笑。怎知他真的上前“啵”親了下秦瑤的臉頰。秦瑤一愣,但是司徒逸道:“真香香果然香。”
秦瑤佯怒:“哈。看本大俠不治你個採香大盜。”說完,二人便在西郊林裡追趕玩耍起來。
司徒逸怎會知道,他親秦瑤臉頰時,酷似寧與秦瑤的互動。秦瑤那一愣是因爲他突然偷親,更多卻是因爲她又把寧與司徒逸二人當成
是一人。她還是或多或少地把司徒逸當成寧的影子……
傍晚,秦瑤下了馬,獨自走回含煙閣,司徒逸在後面招手:
“瑤瑤再見。”秦瑤酷酷地往後面揮揮手。
回到含煙閣,不像往日那樣喧鬧,很靜。
這是秦瑤教的方法,只有變得珍稀,纔會更有吸引力。
或者說,神秘的魅力最大。
含煙閣也可以趁這時機好好地修繕一番。
大踏步走進房門,推開。大驚失色:“媽……媽……你在我房幹嘛??”還要地下跪着個人。
林媽媽臉色不大好:“哼,看看這蝶夢。好歹也是一頭牌,竟然來偷東西。”
秦瑤瞪大眼睛:她房裡有值錢的東西?
地下的蝶夢抽噎:“我是以爲簾夢是花魁,一定有好東西。怎麼知道比喜兒還窮。”(喜兒是外面打雜的丫頭)
秦瑤幽幽怨怨地想:還不是我的東西在進來的時候被林老鴇拿了。
林媽媽還是黑着臉:“你說你個頭牌,竟然做這些小偷小摸!你平時客人打賞的錢少嗎?”
蝶夢鬱結:“他要去籠絡大官,那點錢不夠。”
林媽媽拍案而起:“他,他什麼他!都把你賣來了,還幫他籠絡官員!虧你還是媽媽我調教出來的!這麼沒骨氣,我還嫌丟人!”
蝶夢的妝花了,哭道:“媽媽,不是的,不是的。”
林媽媽瞪了她一眼:“別給沒的給我丟人現眼。一個頭牌圍着個窮酸書生轉!”秦瑤被搞得頭都暈了,深吸口氣:“你倆別鬧。媽媽你先回去休息。我來教導蝶夢。”林媽媽肥腫的身軀一轉:“也罷,再對多一眼,我怕我氣暈去咯。”說完,頭都不回地走了。
剩下秦瑤和蝶夢。
秦瑤看着跪着的蝶夢,說:“你起來罷。”
蝶夢略一遲疑,站了起來。一起來,便說:“簾夢,你休得勸我。我意已決。”
秦瑤汗個,問:“他真有那麼好?告訴我你倆的故事聽聽。”
蝶夢見秦瑤不是勸她,便回憶着說:“我和他,是在很小的時候相遇的。當時我爹去世了,娘也病逝了。我一個人流落街頭,見到了他。他帶我回他家中,他家只有一個昏迷不醒的老母親。當時他淡淡的,也沒有傷心難過,每天熬藥給他母親,然後捧着書來讀。我感到不好意思,想要離開。但好幾次他都攔着我,讓我住下。過了幾個月,他母親也去了。他帶着一點積蓄,帶着我,來到京城。當時他說,要考取功名,讓我過上好日子。你知道嗎?他的文采很好,真的很好。滿腹都是詩文和治國之道,絕對是一個做狀元的料子。可是官場的人不願讓窮人當官,一味收取錢財。他不願把錢進貢給那些官人,就一直鬱郁不得志。我不忍看到他這麼狼狽,碰巧來到含煙閣,就打起了來當藝妓的想法。起初,他怎麼也不答應。過了半月,許是想通了什麼,就任着我來當藝妓賺錢。昨天,他來跟我說,要籠絡一個大人物,要
不少銀子。可是最近我…我的錢剛剛給了他,見他難得有個向上晉升的機會,就……就…來……唉。”
秦瑤聽完,發出疑問:“他做大官了就拋棄你了,你咋辦?”
“不會的!他的性子我清楚。”蝶夢毫不猶豫地說。
見秦瑤不大相信,她又說:“他和我說過,等他進朝爲官了,就接我去,我兩成親。每晚他回來後,我們就撫琴吹蕭。等得閒了,就一同回家鄉,回去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讓他們知道我有多幸福。”
秦瑤輕輕嘆氣:一個癡情女子。
也不做什麼挽留,說:“你回房吧,也太晚了。媽媽那我來說就好。”
蝶夢謝過秦瑤,便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林媽媽來了,說:“哎喲,你怎麼就讓她走。我還沒好好訓訓她。明天我就帶她看看,看看她那個所謂的如意郎君的真面目。”
秦瑤縮縮腦袋,打定主意明天要看看蝶夢的意中人。
日出東方。
秦瑤早早地起牀,來到林媽媽房間。林媽媽橫了她一眼說:“也罷,你這麼想跟着,我也讓你看看那個蘇蘭澈的真面目。”
原來叫蘇蘭澈。
秦瑤隨着林媽媽來到蝶夢房間,帶着蝶夢走出含煙閣。蝶夢雖是不情願,但是林媽媽堅持再三,只好跟去了。
林媽媽來到隔了三條街的一間叫暖依院的妓院停了下來。蝶夢驚訝扭頭,秦瑤更是瞪大眼睛。莫非……
林媽媽大踏步走進去,邊走邊說:“這家的媽媽柳姐跟我說的,你的那個蘇蘭澈,天天來!”
林媽媽自顧自地往裡走,秦瑤趕緊跟上。蝶夢也遲疑地跟進去。
終究想眼見爲實罷。
廳內自是一片鶯鶯燕燕,平日見得多了,可是今日蝶夢卻覺得異常刺眼。
來到一門外,林媽媽停住腳步,讓蝶夢上前,推開一條細縫。
蝶夢一看,臉色煞白。秦瑤趕忙也瞧瞧,見到一個清瘦的俊朗男子左擁右抱……
回頭看看蝶夢,只見她慘然一笑,或是沒想到,自己竟會像尋常婦人一樣來青樓捉姦吧。
這時,一男聲響起:“這些錢都是那蠢女人硬給我的。你們誰唱得好,我賞給誰。”然後,是一陣嬌媚低笑。
這聲聲笑,入心如刀剜。是啊,她只是個蠢女人,愚蠢到極點的。
蝶夢腳步浮浮,退後兩步。秦瑤一臉擔憂地看着她。被愛人背叛,這感覺,秦瑤懂。
林媽媽冷哼一聲。
蝶夢苦笑一聲,回頭便走。
林媽媽詫異問:“你不進去罵那個姓蘇的?”
蝶夢輕輕說:“已經當了棄婦,難道還要當潑婦去罵街嗎?”
也對,林媽媽想想有理,就也走出廳。回到含煙閣,蝶夢說累了,就獨自回房了。只剩秦瑤和林媽媽大眼瞪小眼。
林媽媽也伸個懶腰,回房見周公了。
只剩秦瑤在思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