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一夜的戰鬥,臨近中午,把現場的羣獸以及飛鳥,全部斬殺殆盡。
蒼茫大地的山窩裡,山頭上,以及河谷與溝埏,到處都充斥着野獸與禽鳥的屍體,一層層鋪滿了黃土地。
隨後兩家門派,縹緲宗和問天宗聯合起來,讓參加歷練的修真者,依次查看野獸有沒有還在延口殘喘的,如果有了,就御劍斬殺。
荒野的大地上,人際綿延,有單個修真者俯身尋找的,有三五人結隊翻查的,只要看見還一口氣息存在,就二話不說,拔劍斃命。
之所以還要把沒喪盡的禽獸,還要補上一刀,是因爲這些獸類兇惡的本性所致,遠方深山老林的獸羣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抗的,殺敵不死,必遭其害。
因而,個個修真者都一哄而上,要把野獸斬盡殺絕,不留下遺憾。
這次俞梵直接過來問:
“冬月姑娘,我來問問到底對面的修真者,是何門何派,啥樣的高手,這些你都不知道嗎?”
本來在打坐調息的冬月望梅,纔剛剛氣息穩定下來,在大自然裡吸收些能量作爲補充,因爲平常都是吸收晶石,現在得着機會,就想嘗試一下這個離土星球能量是不是很稀薄。
結果俞梵就不辭辛苦,收起飛劍,飛過來詢問情況。
她從入靜中睜開妙目,露齒含笑道:
“我真沒有啥好說的,你再問我也提供不出更詳實證據,說他是哪裡的人。”
雖然她的說法和以往還是一模一樣,但他還是想過來再問問,一旦能得到更準確的信息呢?
這裡的人誰也說不定,都把希望放在姑娘身上,讓她的壓力空前增大。
她不得不說道:
“我也想給大家提供更詳盡的資料,可是匆匆一面,就分別了,哪會知道這個玩意兒是啥門派啊?”
衆人都還不死心,簇擁過來,把她圈在中間,在面前席地而坐。
總得問出些可用的信息,才能確定對手是什麼人,再決定是否對他下手。
要按以前的辦法,早就打過去了,還讓對方穩排大坐,好像氣勢恢宏的樣子。
就這已經把現場的修真者驚駭的,不敢隨意動彈;當然,儘管雙方已經打了一天一夜,也許對方真不是故意爲之,前來來尋釁滋事,而是和大家開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呢?
在大家抱着渴求的眼神,望着冬月望梅的時候,清流開口道:
“你認真回想一下,和他會面的場景,也許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呢?總比不了解對方一點情況,上去就打,要可靠些吧?”
冬月姑娘陷入深深的回味之中。
良久,她擡起頭來看向衆人,說道:
“通過我仔細思慮,有一點信息可以提供給大家,但是不知道有用沒有,需要大家來判斷。”
掌雲濤目光灼灼,催問道:
“你說,我們在聽着。”
她說:
“那天剛經過旅途奔波,正在歇息時,我長輩忽然睜開眼睛,喝道:誰在那裡鬼鬼祟祟,有事當面說清,沒事哪遠往哪去,不要干擾我們靜坐!”
掌雲濤忍不住催促道:
“不要太仔細,對我們有用的說出來就行了,其他囉嗦的事情,你可以省略過去呀。”
清流不耐煩年輕人打岔,剛剛說一點,還沒有進入正題呢,年輕人就是急躁毛病,胡亂打岔,還是自己的徒弟安分,知道啥時候該說,啥時候不該出言。
他看了看掌雲濤,立刻警告道:
“年輕人就沒有個好心性,安穩打坐,靜靜地往下聽,在冬月姑娘敘述的過程中,有疑問就先積攢着,等以後需要問詢時,再暢所欲言,好了冬月,你繼續。”
她被別人打攪了話語,瞥了掌雲濤一眼,繼續按照原本的思路敘述道:
“那人就從旁邊草叢裡站了起來,說打攪了,不知道貴方是上仙,還是下界的修真者?
“我的長輩爲人還是很好說話的,要按別人的意思,早就打殺過去了。他也沒有說自己是哪裡人,直接提供修爲,讓對方的壓力瞬間達到不能承受的地步,對方一下趴在地上泄氣了。
“這人說,他從遙遠的星球遊轉到青明星,然後纔到達隕石帶,好容易找了一個棲霞星,在此落腳,問我長輩,能不能帶他學藝遊歷?我長輩就沒有搭理他,撇下他就走了。”
說了半天,等於沒說,這讓衆修真者感到氣餒。
抱着熱切的希望,到現在卻一無所獲,石東鵬憤然說道:
“他奶奶的,要不,我們就和他拼了,讓他在這裡裝神弄鬼,打趴下了再問也不遲,到那時他不說也得說!”
說着話就噴出飛劍,光暈瀲灩,就要站起身來和對方大戰。
衆人趕緊勸說,不讓他出手:
“你不能急躁,先把心安定下來,不能貿然行事,否則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鐵面閻羅風書生出言,說了一句話:
“雖然我們這麼多人也不怕他,戰也能戰死他,但這人能帶過來如此多的兇獸,說明他也是不簡單的人,要幹也得知己知彼,不要輕易開啓戰端,到時候一旦打起來,可能曠日持久,你說呢?”
如意姑娘朱脣輕啓,燦然一笑,勸道:
“咱們這裡太多修爲低等的修真者,如果戰事一起,他們必然遭殃,還請前輩暫時忍耐,等到最後做出決定了,我們必然誓死抵抗,絕不後退一步!”
南宮長雲早前在縹緲宗見過如意姑娘,那時候她沒有說一句話,也不知道她的心思是什麼樣的,這次是頭一回聽到她說話。
聽其言,不像是胡言亂語的人,思路清晰,言之有理,比掌雲濤還要在上。
要想觀察一個人的本性,必須在主要事情上觀其言察其行,才能判定。
他點了點頭,深以爲然。
清流到底是在凡間混跡多年的長老了,不像一般人的樣子,遇事總是設身處地爲大家着想,不卑不亢,很是讚賞如意姑娘。
說道:
“嗯,要是老少爺們都有如意的言談舉止,我們修真界何嘆不能興盛!雖然她話不多,但句句在理,我想東鵬應該能聽進去吧?”
石東鵬也覺得在年輕人面前說話過頭了,很不好意思,認真地看了看如意姑娘。
他不再言語了,沉悶在一邊。
南宮長雲忽然問道:
“冬月,這麼長時間了,也沒問問你是怎麼過來的?”
冬月望梅颯然說道:
“有時候長輩帶着我進行星空大挪移,有時候通過傳送陣,但是大挪移我受不了,多是搭乘傳送陣。”
他繼續追問道:
“這樣說來,我們就可以推斷出來,對方過來的途徑。”
南宮長雲看着冬月笑道:
“我想你應該知道他的移動軌跡吧?不說多,只說一點,他在棲霞星的動向,你的長輩就沒有說出來嗎?另外修爲雖然長輩沒說,但也能從一時一地中推斷出來,只是需要時間罷了。”
冬月姑娘悚然一驚,張口結舌道:
“可見長雲的心思比女人還要細,能夠從蛛絲馬跡中判斷出來他的修爲,是,我聽長輩說,這人在棲霞星上的移動跡象,不是非常快,我說的是長距離移動,這點就能斷定他修爲不高。”
東秀山聽了這話,趕緊問道:
“是不是和我們一樣啊?”
她笑道:
“根據移動軌跡來判斷,最多在歸元期,但是也很厲害了,不是我們簡簡單單就能應付的。”
掌雲濤立馬道:
“尊長輩就沒有說這人是啥修爲嗎?說了就不用在這裡費氣巴力地猜測了,倒黴,我們竟然在這裡和不認識的人大戰一場,門派不知道,來源不知道,修爲不知道,三無人員何其難找啊!”
大家都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修真界的事,還有好多你還沒見過呢,哪能讓你紅口白牙說大話。
就你平常見到的人,他的處事方法就不是你能夠猜想到的。
雖然對他看法不入眼,但是都沒有表示出來,畢竟是友邦門派,需要同仇敵愾,合力殺敵呢。
南宮長雲思慮半天,下定決心,站起來說:
“走,冬月,我們兩人過去探察敵情,畢竟你是和他見過一面的人,他再不忿我們殺了獸羣,也不會一言不合,對你大打出手,說一千道一萬,你的長輩修爲在這裡放着呢。”
清流略一考慮,就同意了南宮長雲的提議,認爲他說的很對:
“爲了以防萬一,我們先把後面的弟子門徒,全部撤退到安全地方,最好回到原來的駐地,如此才能放心大膽探查敵情,大家認爲呢?”
如意和掌雲濤傳音道:
“在這裡要多聽多看,少說話。因爲我們對許多事情都不知道,凡事盡心思考,不要盲目胡言亂語,在門派我們是師尊的掌上明珠,其他人都會多加看護,可出門在外就不一樣了。”
掌雲濤不以爲然道:
“咋,說錯了誰還能把我殺了不成,他們就不怕惹起師尊的滔天怒火麼?”
如意反對道:
“不要耍小孩子脾氣,掌門讓我們帶領門派修真隊伍,是讓我們歷練的,不是出來鬧笑話的,多想多幹沒有一點毛病,千萬不能說撂板子話。你看長雲,雖然比你年齡小,可處事比你老練多了。”
掌雲濤聽了這話,一肚子忿忿不平,可也無可奈何,只能帶領縹緲宗的修真者,飛回駐地去了,留下如意在此聯絡。
南宮長雲和冬月望梅飛到對方五百步的距離,就開始說話:
“這位長輩,我們在這裡打生打死,熱鬧了一整夜,還沒有請教前輩名字和修爲多高呢!”
對方揚起面來,目光陡然一張,兩道光芒如虹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