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中遍佈陰雲,牛毛般的濛濛細雨將整座摩爾城籠罩其中,陣陣微風吹過,把寒意送入每一位行人的衣領袖口。
“唉,這個破天氣,今天又得有的忙了。”站在香格里拉旅店大門口,擡頭看着陰暗的天空,再低下頭看看門前溼漉漉的地面,負責打掃大堂衛生的夥計搖頭嘆氣道。
“少發勞騷,快點幹活去。”前臺掌櫃大聲吩咐道:住得起香格里拉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旦凡有錢有權的人有幾位沒點小脾氣,萬一哪一位看到大廳裡又是泥又是水的挑起毛病,旅店的老闆還不得把自已這個管事兒的小頭罵個狗血噴頭。
“是,知道啦。”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夥計拿起拖把開始了勞動。
“嗒嗒嗒嗒”,濛濛細雨中,一輛華麗的雙輪馬車向着旅店走來,拉車的白色駿馬又高又大,馬蹄上的鐵掌踏在石板路面上的清脆蹄聲遠在百步以外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咦,城門應該還沒有開吧,怎麼這麼早就有客人來了?”停下手中的動作,夥計奇怪地向雨霧中張望。
“看什麼看?你怎麼不幹活了。“前臺掌櫃一擡頭,發現夥計沒有幹活不滿地質問道。
“好象是有人向這邊來了。”夥計答道,這裡是市中心,他也不敢肯定人家的目的地是香格里拉。
“是嗎?這麼大老早誰會到這兒來?”前臺掌櫃懷疑地問道,但還是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站到門口向外張望。
馬車在小雨中走的很快,不一會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車身。
“啊,這是摩爾商會會長的馬車。不會是菲特烈本人來了吧?快,快去拿把傘給我!”從車身的裝飾圖案上,前臺掌櫃很快就認出了車子的主人,趕緊吩咐着夥計快點準備雨具:不管來的人是不是菲特烈,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萬一惹的這個老傢伙不高興,那可是比得罪了老闆還麻煩的事情。
“籲”,車伕輕喝一聲,白色的轅馬緩緩停下了腳步,不待馬車停穩,前臺掌櫃撐開雨傘小跑着奔到了車門旁邊,殷勤地把門拉開。
乾瘦的老頭從車中走了出來,擡頭看了一眼香格里格尚未完全開啓的大門,故做優雅地輕咳一聲。
“菲特烈老爺,您怎麼這麼一大早就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前臺掌櫃滿臉堆笑的問道。
“呵,我又不是香格里拉的老闆,有什麼可吩咐的。”菲特烈大聲笑着向店裡走去,前臺掌櫃連忙高舉着雨傘跟了過去。
“菲特烈老爺,早上好。”這個乾瘦的小老頭可是摩爾城的名人,摩爾城裡住的人就算沒有見過他本人,也肯定聽過他的名字,店夥計點頭哈腰地施禮問好。
“早上好。”乾瘦老頭微笑着點頭答道。和對待手下人不同,菲特烈在外人面前總是擺出一付彬彬有禮的樣子,如果不知根底的人看到這個情景,肯定會把他當做是謙謙君子。
在大廳裡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前臺掌櫃親自倒了一茶熱茶端了上來。
“好了,別忙了。我問你,昨天是不是有一個東方來的商人住在這裡?”菲特烈示意讓對方坐下來說話。
“對,您老的消息可是真靈呀。”前臺掌櫃陪着笑臉答道。
“呵呵,先別忙着拍馬屁,說一說他的情況。”氣質風度修養高雅之類的東西不是有錢就能得到,也不是想裝就能裝的出來的,開口沒有幾句,菲特烈就顯示出了他暴發戶的本質。
“這”,前臺掌櫃顯得有些遲疑:客戶信息屬於內部資料,一般情況下除了官府,其他人都不能查問。
“怎麼?不方便嗎?”菲特烈立刻沉下了臉,這個老奸商對於自已表情的控制可以說達到了爐火純青,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翻臉比翻書還快。
“啊,不不,沒問題,您是什麼人呀,什麼事兒瞞誰也不能瞞您呀。”前臺掌櫃一見對方翻臉趕緊解釋着,事有輕重緩急,泄露了客戶信息固然不對,但得罪了摩爾商會會長卻更加麻煩。
“呵,好,那你就說吧。”轉眼之間,乾瘦老頭又變成了一張和顏悅色的笑臉。
“嗯,那個東方商人登記的名字叫做蘇,昨天下午到了香格里拉,當時隨行的還有三個人,一個是滿臉大鬍子的車伕,一個是一頭金髮的小姑娘,還有一個矮矮壯壯,提着一把大斧的小夥子,看樣子象是貼身護衛。
晚上月亮出來不久之後,他的後續商隊到達,主要的有兩個人,一個是高高瘦瘦的小夥子,精明能幹,能說會道,看樣子象是管家主事一類的人物,還有一個是傭兵,高高大大,看模樣很有兩下子。餘下的就是普通的傭兵還有車伕,一共有十二個。”前臺掌櫃一樣樣地介紹道。
“嗯,很好,他們定的是什麼房間?”點了點頭,菲特烈問道。
“普通的傭兵和車伕都住在C級客房,其他的人則都住在A級包間。”前臺掌櫃答道。
“什麼?那些普通的手下人也住在C級客房?”菲特烈心中一驚,連忙問道:香格里拉內的客房分有四個等級,特級,A,B,C,特級是專門用來招待來往摩爾城的貴族,沒有伯爵以上的貴族頭銜,有再多的錢也不可允許居住。C級雖然是最低一級,但收費標準甚至比其他旅店最高一級的也少不了多少,因此大多數生意人一般自已住在這裡,而讓手下人去住別的旅店,這個東方人居然讓那些人也住在這裡,如果不是腦子有毛病就是錢多的沒處花。
“是,沒錯。”前臺掌櫃說道。
“那他們有多少貨,存在哪裡?”菲特烈對香格里拉的情況很熟悉,一驚之後繼續問道。
“貨很多,小庫房裡兩個房間裝得滿滿實實,聽夥計們說在卸車的時候非常小心,估計都是非常貴重的貨物。”前臺掌櫃答道。
“嗯,穆斯法特的消息看樣子沒錯。”輕輕捻着頜下的鬍鬚,菲特烈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