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金子和龍廷軒從集雅閣內挑好了禮物出來的時候,庵埠縣衙門裡傳來了一個消息。
金子知道敢在此刻找上逍遙王的,應該是跟案件有關的事情。
“王爺,可是屍源已經有了消息?”金子面容平靜,心中卻是滿含期待。
這個案子很有挑戰性,也就是因爲有挑戰性,纔會牽動金子的神經。她很想抽絲剝繭,撥開迷霧,看清楚案件背後所潛藏的故事。
從事法醫這一工作那麼長時間,每個兇案的發生,都不是偶然。
有因纔有果,只有弄清楚了兇案背後的前因後果,才能將之引以爲戒,杜絕類似案件的發生。
這是她一直以來所秉承的準則。
逍遙王神情冷漠,看着滿臉期待的金子垂眸道:“根據你檢驗和推測的死者年齡作了排查,符合條件的竟然有四名。”
“四名這麼多?失蹤時間能對上麼?”金子問道。
逍遙王微微一笑,回道:“失蹤時間大概都是半年左右,真是巧妙!”
金子翻了一下白眼,什麼巧妙,只能說這庵埠縣真是要好好整頓一番了,半年之內,竟有這麼多的失蹤人口......
可氣的是古代並沒有dna數據可以比對,不然,只要檢測屍體的dna,再跟數據庫上得進行對比,自是一目瞭然的事情。
“王爺,看來得讓縣衙門那邊給這四名者失蹤的家屬做一下筆錄口供。讓他們儘量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失蹤者的特點呀,關鍵的一點,便是要確認失蹤者,是否有龍陽之癖。這個是本案的關鍵性問題!”金子捋了捋腦中的思緒後,提議道。
龍廷軒認爲此舉可行,畢竟,沒人能比失蹤者的家屬更瞭解親人的性格特點。
龍廷軒當即讓阿桑去縣衙門傳達自己的命令。
阿桑走後,長街之上便只剩下龍廷軒和金子相對而立,笑笑和趙虎則坐在馬車上,遠遠地跟着身後。
斜陽將二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龍廷軒眯着眼睛。凝視着地上交疊的影子,襦服的袍角微微翻動,彷彿一對蹁躚起舞的蝴蝶。
長街上依然是車水馬龍,但龍廷軒的內心此刻卻是靜謐的。
他很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原來,於熱鬧喧囂中,心的靜謐,亦能感受歲月的靜好......
金子也沒有開口說話。她迎着西斜的餘暉,心中唸的。想的,皆是關於案子的事情。
這個案子排查未果,可以先置於一邊,不知道折衝都尉的那個案子,查得如何了?
“金郎君......”
“王爺......”
二人同時開口喚道。
彼此相視一笑,金子抿嘴看着龍廷軒道:“王爺先說!”
“額,金郎君先說吧!”龍廷軒迎着金子的視線,笑容越發燦爛俊朗。
金子也不再推脫,徑直開口問道:“在下只是想問問上次折衝都尉上官大人的那個案子如何了?兇手找到了沒有?”
龍廷軒對金子的這一提問。似乎早就料到,含笑應道:“今晨本王剛好收到了府尹大人的摺子,折衝都尉那個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了。兇手是折衝都尉的副將!”
果然是身邊人下的手!
金子暗自嘆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後問道:“動機是什麼?副將殺死上司,總該有個動機和理由吧?”
龍廷軒輕笑不語。
金子看着他彆扭的神情,甚是不爽。
不說便不說。故意擺出這模樣,不是吊人胃口麼?
“想來案件涉嫌機密,在下多言逾越了......”金子冷冷道。
看着金子小氣憤憤的模樣,龍廷軒心中有說不出的趣致,朗聲一笑道:“什麼機密問題,金郎君想象力真是豐富呢!這折衝都尉的死因是你找出來的,告訴你內幕,也無不可。不過這副將的殺人動機,確實讓人聽之貽笑大方!”
“哦?是什麼?”金子頓時來了興趣,琥珀色的眸子盈盈生輝。
“折衝都尉睡了副將的女人,副將一怒之下,便動了殺機。事情便是如此簡單。”龍廷軒眼中神采沉沉,低笑一聲道:“不過這副將爲了製造出折衝都尉猝死的假象,倒是耗費了好一番的心血,奈何他遇到了一雙鬼手,一番心血卻付諸東流了......”
鬼手?
好吧,金子自動將龍廷軒這話當成了稱讚!
“原來是這個原因,那倒是怪不得副將會動殺機了,這折衝都尉也真不是個東西!”金子言語直率,連對摺衝都尉不敬的話語也顧之不暇,臉上神情忿忿。
龍廷軒看着一張瑩潤的小臉微微漲紅,只覺得好笑,想來,金娘子倒是個恩怨分明、嫉惡如仇的率性女子。
“爲了一個女人,丟掉了前程,甚至是性命,真是不值!”龍廷軒漠然附和道。
“額,王爺這是爲誰惋惜?爲折衝都尉還是副將?”金子眸子轉動着,帶着探究。
“都惋惜!”龍廷軒嘴角一抽。
金子一臉不認同,她定定的望着龍廷軒:“或許王爺無法理解副將的做法,但在下卻是能理解的。若是知道了心愛之人被侮辱了,還能不爲所動的,默默承受的,那還能稱之爲男人麼?不過理解,並不代表在下認同,解決的辦法有很多,只是他選擇的這一條,太過極端了。”
“那金郎君可曾後悔過?”龍廷軒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金子自是知道他的意思,下巴微揚,正義凜然道:“在下從不質疑自己的工作,爲死者雪冤,還原真相,是在下所秉承的理念!”
龍廷軒頷首,金子認真地神色和眼中體現出來的執着和熱血,都讓他深受感染。
她真是一個奇女子,一個充滿正義,充滿正能量的奇女子!
“這邊的案子還有待排查,金郎君留下亦是無事,本王盛意邀請金郎君一道前往州府賀壽,不知你意下如何?”
話鋒急轉之快,讓金子有些措手不及,她怔忪了片刻,望定了龍廷軒道:“一起去州府?賀壽?額,在下沒有準備禮物呢!”
“本王的禮物夠分量,你無須再作準備,況且你跟語兒他們都認識,不存在生分一說,就這麼說定了吧,等阿桑回來,我們便出發!”龍廷軒自作主張道。
金子一頭黑線,這是詢問自己意見的態度麼?
話都讓他說滿了,她能推脫麼?
什麼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