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旁觀他們二人的神色,笑容平靜不變。
“那本王先送你回去吧!”龍廷軒看着金子,悠悠說道。
金子噙着淡淡的笑意站在原地,搖頭道:“今日刑場上的變故還有案子的後續處理都消耗了王爺不少精力,想必這會兒也乏得很了,趕緊兒回去別院歇息吧。百草莊裡這兒近,兒慢慢走回去便好,況且還有辰郎君相伴,王爺不必擔心!”
就是有他相伴,才讓人擔心呢!
龍廷軒眯着眸子,目光比之方纔又幽深了幾分。他見辰逸雪始終淡漠無緒,沉了一息後回道:“那好,回去後可要早些休息!”
金子嗯了一聲,站在原地對他微微欠身。
辰逸雪負手站在金子身側,也跟着微微頷首致意。
龍廷軒有些不捨的深望了金子一眼。
柔和的光暈裡,她如荷梗般亭亭玉立,清秀白皙的容顏透着一種不同於其他女子的清冷自信,柔軟修長的手指在身前輕輕搖晃着,姿態優雅,氣質卓絕。
目光凝結在她嘴角那柔柔的一笑,心便開始徜徉。
這就是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人啊!
多想就這樣一直看着她。
不,他想要擁有的更多,只是他該怎麼做?
金子在龍廷軒心裡,是個感性與理性並存的女子,她不會輕易地相信一個人的承諾,嘴上說得多麼精彩,都不如行動來得真切。他或許該好好的思考一下,該怎麼做才能打動她。
龍廷軒學着她的手勢,輕輕擺了擺,便轉身,大步流星地往通往西湖的阡陌走去。
阿桑朝金子和辰逸雪二人施禮一禮,急忙忙的提着燈盞追了上去。
若是龍廷軒知道他那廂剛走,辰逸雪這廂就開始追愛行動,估計會後悔得吐血。
這次撤退得太乖了。太沒有懸念了......簡直就是主動給人家騰地兒啊!
望着二人的背影漸漸遠去,金子才如釋重負般的吐了一口氣,笑道:“送走一尊大神,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辰逸雪若有所思的望着龍廷軒疾步而去的背影。他總感覺這傢伙走得那般瀟灑,該不會又有什麼謀定而後動的心思吧?
金子見辰逸雪難得得怔神,打趣道:“怎麼?捨不得人家啊?”
辰逸雪哈哈一笑,側首看着金子,清醇磁性的嗓音低低滑過:“我只覺得他礙事兒!”
金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她知道,辰逸雪晚上在百草莊碰到龍廷軒,純粹是巧合,本來就是不來電的二人,不經意遇到了。卻又要顧慮彼此的面子勉強着自己客氣作陪,真是有些難爲自己了。
金子轉身,緩步往回走,忽而想起一個問題,忙問道:“你晚上過來。可是爲了鄭玉的案子?”
辰逸雪英俊的面容露出散漫的笑意,他搖頭反問道:“難道在下跟三娘之間就只剩下案子可以談了麼?”
金子微微一愕,忙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兒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爲鄭玉下午處斬了,你過來是關心結果。”金子說完,琥珀色的眸子微微流轉着。反應過來覺着自己這話說得有些沒水準,辰逸雪若是想知道下午刑場發生的經過,就算自己不出門,讓野天去外面打聽一下便能知道了,哪需要跑來問自己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呢?
“額,那辰郎君不會是專程來給我送花的吧?”金子漫不經心問了一句。旋即便覺得自己的臉頰滾燙了起來。
辰逸雪與金子並肩走着,聽到金子問出這話後,便大膽的伸出自己的手,抓住垂在身側的柔夷。
冰涼的觸感瞬間穿透指尖在四肢百骸傳遞開來,金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手卻被握得更緊了。
大手牢牢的包着小手,沁冷的涼意漸漸散去,灼熱的氣息便從彼此的掌心竄了出來,膠着得就像一把炙熱的火開始燃燒。
金子已經能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怦怦...怦怦...
她側首偷偷瞟了辰逸雪一眼,只見他依然一副風輕雲淡的神態,只是手中的力度,下意識似的,又握緊了幾分。
或許他只是感覺有些冷了,握着自己的手能取暖?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一舉動有多麼的親暱,他只是無意識而爲?
金子沒有從辰逸雪的面容看出任何的端倪,只能在心中拼命地給他這一舉動找無數個可能,無數個理由......
直到發現每一個理由都覺得有些牽強時,她發澀的心口才慢慢回甘了起來。
這可能嗎?
情商低級如他,真的發現了他們之間若有若無的飄渺情愫了嗎?
這個猜想跳出腦海,金子便感覺身上的每一個沉寂的情感細胞都甦醒了過來,開始蠢蠢欲動。
辰逸雪深吸了一口氣,他剛剛的舉動只是在熱身,現在已經準備好了。
“三娘,你喜歡我晚上送的花麼?”辰逸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這個問題,晚上不是問過了?
饒是如此,金子還是點點頭,笑着應道:“喜歡,很喜歡!”
“我很高興你喜歡!”辰逸雪停下腳步,因爲他牽着金子的手,所以金子也隨着他的動作自然而然的停了下來。
耳邊呼呼拂過一陣清風,帶起縷縷馥郁的藥香。
金子環視了周圍一圈,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他們二人已經繞回了轉入百草莊的那條小徑。
看似挺長的一條路,怎麼才說了三言兩語,便走完了?
辰逸雪擡起另一隻手,輕輕的爲金子攏好被風吹散的碎髮,他盯着她,眼中閃過一縷笑意。
“語兒說向心愛的人表白時,不能少了鮮花。”
金子猛地擡頭,月光下,英俊而近在咫尺的臉。帶着誠摯而柔和的笑意,澄澈如泓的目光迎着自己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着。恍惚間,金子似看到豔麗的火花在四周噴濺。
什麼意思?
金子眨着眼睛看着辰逸雪。她現在已經可以完全的肯定,之前所感並不是錯覺。
今晚的辰逸雪的確有些不同。甚至是他的舉動和說的話,都有些奇怪......
金子的心情有些複雜,忐忑又期待!
而就在這時,一路被金子遺忘的野天提着燈籠從遠處跑過來了。
辰逸雪捏了捏金子的手,然後有些不捨的鬆開,快步朝野天走去。
遠遠的,金子聽不清楚野天跟辰逸雪說了什麼,只見辰逸雪點了點頭,隨後便信步往一條小徑走去。
金子皺起了眉頭,不明白辰逸雪神神秘秘的要做什麼。
她只是下意識的攏緊了手心裡還殘留的屬於他的溫度。
野天大步朝她走過來。靦腆的笑道:“金娘子,郎君讓你在這裡等一下!”
“哦,辰郎君去做什麼?”金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個,兒不能說!”野天笑了笑,提着燈籠。不遠不近的站在金子身邊。
野天如此說,金子只能按捺住好奇,耐心的等待着。
須臾,便聽到有嗒嗒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
金子探着腦袋,聽聲音可以判斷聲源來自剛剛辰逸雪進去的那一條小徑。
頭頂的月光漸漸變得朦朧起來,空氣中有淡淡的霧氣瀰漫。
一匹白色的駿馬率先出現在金子的視線裡。馬匹線條優美,四肢修長矯健。邁着優雅的步子緩步而來。
走近了幾步,金子纔看清楚了那不是單騎,而是白馬拉着一架敞篷的車廂,車廂構造十分特別,車轅邊緣掛着月光綢裁製的幔帳,隨着馬車走動。盈盈流轉,彷彿銀河之水天上來,波光繾綣。
一雙白皙的骨節分明的手將幔帳挑開,一襲黑袍的辰逸雪動作優雅的躬身走出車廂,長身玉立於車轅上。雙手背在身後,俊顏含笑,黑眸緊緊的鎖定着她。
馬車緩緩朝她所在的方向駛來,霧氣和風在空氣中盪開,肉眼可見煙霧氤氳,車轅波光碎影,如夢似幻,好不真實。
金子怔怔的站在原地,這一刻的視覺衝擊,太過震撼,讓她挪不開步子。
她聽不清楚他對她說了什麼,就像身處幻鏡,心如擂鼓。但女子的第六感似乎在提醒着她,車上之人此時此刻也如她這般,怦然心動......
馬車逼近,一直修長的手伸到她面前,清醇的嗓音潺潺如高山流水,“這是我晚上爲你準備的驚喜,三娘,你願意永遠跟我在一起嗎?”
在一起?
永遠?什麼意思?
金子眨着眼睛看着那輛特殊的馬車和車轅上的人兒,腦中不期然的閃過灰姑娘與王子的童話故事......
金子已經懵了,她灼亮的眸子凝着辰逸雪,肢體先大腦一步,將小手放在辰逸雪的掌心裡,借力躍上車轅。
白色的裙襬如白蓮般在空氣中綻放,身體旋轉間,一直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擁着腰肢,將她扣在胸前。
“三娘,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低沉的嗓音就在金子耳邊,金子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撲在耳廓周圍的肌膚上,一陣陣的酥麻。
金子想要回頭看他,誰知剛轉過腦袋,他的臉頰便轉過來,柔軟的脣瓣便擦過他的側臉。
兩人皆是觸電般的一頓,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金子感覺自己的心就要從嘴裡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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