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危鮮豔的容顏上肌肉緊絞,強忍着劇痛看樂正雲一眼,“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感激……九州是我的女人,要救,也該由我來救,輪不到你!”
樂正雲眼中似有什麼在閃動,沉聲對身旁的人道:“快叫救護車!”
“……”安危喘息,脣角突然勾出一絲殘豔邪魅的笑,“不用了……我只相信以血還血,以命抵命!九州,別怪我不像蘇問那麼大度,今生今世,只要我活着一天,都會天涯海角糾纏你,至死方休……”
他冷酷的笑裡有種釋然,在流逝的生命中如最後迸射的煙花,凌空絢爛無比。
突然,他無力的手被緊緊握住,九州淚落如雨的面孔卻倨傲嚴厲,“安危!你想這樣死了,讓我永遠活在陰影之中嗎?”
安危垂危的眸子裡流露出痛楚之色。
“你把今夜的血留在我的心底,我一生都會生活在血光的回憶中。”她嚴厲的眸子被淚水洗刷得悲痛絕望,在安危劇痛的心臟上跳動,“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你死!”
“……”安危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聲音低得幾不可聞,隨即手臂無力地砸落在草坪上。
救護車終於呼嘯而至。
入秋的第一場雨淅淅瀝瀝地落下。
李杜易捧着早餐牛奶,看着報紙頭條,愕然道:“竟有人的心臟會長在左邊?”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器官異位好像早有先例。”可愛的李淮遠先生扶扶眼鏡。
“顛三倒四,也並不全是壞事。”李杜易嘖嘖感慨,“安大哥就這麼撿回了一條命。”
“什麼顛三倒四?”赫連媽媽從廚房裡探出頭來。
“沒什麼。”李杜易攤攤手,“要說顛三倒四,還有誰比得上我老姐和準姐夫?你說他們到底算誰娶誰嫁呢?”
“你,你什麼時候有姐夫了?”李淮遠先生差點將一口茶噴了出來。
李杜易無辜地眨巴眼睛,揚起手裡的牛奶,“紅蓋頭都揭了,難道我老姐要吃霸王餐,不對人家負責嗎?”
窗外,幾隻溼漉漉的鳥抖抖翅膀,飛成幾道囧囧黑線。
天地間,洗出一個流光溢彩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