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四人準備想就地找一間酒吧坐下。林小小在拐角處瞄到一家上用鮮紅的楷體繪成的招牌——情調酒吧。不知爲何她看見這四個字心生一種邪念。

她對其他三人指了指那招牌,“我們去這家吧。”

當他們走到這家酒吧門口之時,任南有些遲疑,“這家酒吧看起來比較亂。”

“不會啊,就是裝修的舊了點。”禾晉見門口的閃光燈處有幾盞燈都斷了絲滅了,也不換新的,牆上那紅色的漆也掉落了不少。

“不止這些,門前也沒有看守人員,只是草草寫了未成年禁入,顯然是個幌子。”任南指着門前貼着比較歪曲的告示。

林小小道:“那有什麼關係,有你們兩個男人在,也料不到出什麼事。”

“這也是。”禾晉笑着撓了撓頭皮,瞄向一夢,“就這家吧,反正就是喝點東西,陪嬌貴女瘋一晚。”

“你說誰嬌貴?”林小小狠狠瞪他一眼,禾晉聳聳肩,表示當他沒說話。

任南思忖了一下,覺得除了這家酒吧不是很正規外,也不會出什麼問題,有他兩個男生在,保護妥當不會怎樣。他望向一夢,只見一夢也在望着他,好似讓他定奪。

“那就去這家吧。”任南下了決心。

一夢也不說什麼,點了點頭。她不是很想來這種地方,雖然她不是乖孩子,但在她當年的理解中,學生不該單獨來這種場所。

四人一進酒吧,就聽見震耳欲聾的迪斯高音樂。走在前面的林小小和禾晉顯然很興奮,蹦蹦跳跳地走得很前面。任南一直隨着一夢的腳步,慢慢的走。當走到正廳人羣聚集的地方,任南直接就把一夢摟在身邊,以免別人的揉擠導致失散。

一夢突然被任南這麼親暱的動作嚇住了,她臉騰地一下紅撲撲,想擡頭看他一下,又不敢看,只是低着頭任由他摟着。

任南把一夢帶到另外兩人已經坐好的位置上,禾晉就一臉興奮地道:“這個地方很不錯耶,什麼酒都有,就是沒蛋糕,我們去對面那家蛋糕店買個蛋糕來吧。”

林小小一掃當初的陰霾,顯得格外雀躍。她隨着dj的節奏哼了哼,大聲道:“好耶,去買蛋糕,我們等你。”

禾晉點點頭,拉着任南往外拽。任南對坐在位子上的兩人叮囑,“我們沒回來之前,你們就乖乖坐在位子上,哪也不準去。”

“嗯。”兩人同時點頭。任南這才放心的跟着禾晉出去。

當位子上只有一夢和林小小的時候,一夢顯得比較拘謹,林小小顯得高興異常了些。當dj曲子換了一首以後,林小小更嗨起來,直接站起來問一夢,“去不去跳舞?”

一夢知道林小小從小跳各種舞蹈,最近學的現代舞在文藝會上更是迷煞了全校,當dj伴奏而來,舞蹈出生的林小小自然是安奈不住。但任南叮囑在先,而她又比林小小大,要是出了什麼事,她也會有一定的責任,她語重心長對林小小說:“你還是等他們回來吧,我們先坐着。”

林小小原本興致勃勃被一夢突然潑了冷水,顯然有些不高興。她一下萎靡起來,有些生悶氣地坐在位子上。她突然向路過的服務生招呼道:“服務生,過來。”

這裡的服務生樣子比較潮流,不像一般娛樂場所的服務生平頭平凡臉,而是梳着當前最流行的髮型,染出一頭絢麗顏色的髮色。被叫的服務生走過來,手裡拿着菜單,笑臉盈盈地道:“兩位小妹妹第一次來?”

林小小毫無戒備,點了點頭,隨後拿起菜單開始研究。那服務生顯然自然熟,直接坐在一夢的旁邊,笑問:“這位小妹妹顯得比較緊張啊?”

一夢瞪了他一眼,“別坐我旁邊。”

顯然,一夢這樣直接地拒絕讓自信的帥氣服務生有些發愣。要知道他的魅力對於來這裡的女性而言,是無可抵擋的。也許是未見世面的女孩比較辛辣,服務生歪嘴一笑,站了起來,“你們兩個到這裡玩多無聊啊,多些人好玩點。他朝着舞壇吼了一嗓子,“兄弟們,到這來玩。”

林小小好奇望去,只見三四個男生朝這邊來。年齡都不大,跟他們年齡相仿,只是出來混得早,顯得比他們成熟許多,而他們更顯得像是羽翼下護佑長大的雛鳥,稚嫩得太多。

一夢被來人嚇到,一時說不上話,林小小見來人長得都不錯,也沒拒絕,反而還熱情地發問,“你們會跳舞?”

“當然。”其中一名黃毛小子笑呵呵道。

於是林小小跟他侃侃而談起來,肢體還相當的豐富,指手畫腳,不亦樂乎。一夢乖坐着,那名服務生見一夢端正坐着,撲哧笑了起來,“你這樣多無聊啊,我給你拿點本店特色。”

說着,還沒讓一夢拒絕就擅自行動。呆他回來,手裡端了好幾瓶各色洋酒,還有調酒用具。他再一次坐在一夢旁邊,放下手中的幾大瓶酒,眼眉中帶着一股肆虐的挑|逗看着一夢,“我是這情調酒吧的調酒師,小妹妹看起來對我很不屑的樣子嘛?今兒哥哥心情好,給你調一杯‘本壘打’。”

“哇撒,阿羽,你是不是想本壘打啊。”他所謂的幾個兄弟突然起鬨起來,眼底有說不盡的曖昧。一夢蹙了蹙眉,依稀記得“本壘打”有另一層含義。

一壘打就是牽手,二壘打就是接吻,三壘打就是擁抱,本壘打就是最後的底線。

一夢睹了他一眼,也不知他到底賣了什麼藥。

只見這個帥氣的潮流男人倒入波旁威士忌、白朗姆、白蘭地一系列烈酒,加入2勺檸檬汁混在一起,調酒杯玩在他手裡,肆意花樣揮霍,各式高難度動作拋、甩、旋轉,看得一夢和林小小目瞪口呆,他其他兄弟也紛紛吆喝叫好,當他把酒倒入其中,雙層色調更是驚豔。

沒見過如此華麗的招式和好看的雞尾酒使得一夢都不禁說了一句,“好厲害。”

調酒師阿羽很是自信地笑了,似乎早料到沒有一名女子最後不傾心於他的魅力。那黃毛小子對他擠眉弄眼,端起那兩杯酒得過程中下了兩顆極小的藥丸進去,遞給一夢和林小小,“來來,你們喝喝看,很有味道的哦。”

此時她們都對這杯雞尾酒極其好奇,林小小二話不說一口飲盡,辛辣地她直留眼淚,這是她喝過最烈的酒了。一夢先是喝了一大口,當那股辛辣嗆入喉嚨時,她險些吐了出來,她平時逢年過節,喝得也不過是葡萄酒,曾經偶爾喝過一口的白酒也沒這麼辣刺,度數太烈了。她不想喝第二口,卻見幾個男人都睜着眼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杯子又喝了幾口,眼見快見底了,準備再喝時,任南擰着蛋糕走了過來,見到位子上多了幾個痞子樣的男人,冷了一張臉。

禾晉隨後跟來,見到陌生的他們,不禁高聲問,“你們是誰?”

“哥,他是這店的調酒師,很厲害呢。”林小小因喝了烈酒,臉已經燒的紅的不得了,但眼裡流露出的敬佩着實讓任南有些不安。他不知道這個調酒師爲何而來,他只是單純的自我保護意識強,他立即下逐客令,“不好意思,我們給我妹妹過生日,不歡迎外人。”

黃毛小子有些不甘心,“哎呀,我還以爲就兩位妹妹來這呢。”

調酒師阿羽站了起來,對黃毛小子說:“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撤。”隨後對着還端着杯子的一夢拋個媚眼,“我送你的雞尾酒總要喝完吧?”

任南看了下黃毛小子正在收拾的酒瓶,這都是烈性洋酒,喝了還了得?任南對一夢溫和地道:“看樣子,貌似很好喝的樣子,我也想嘗一下。”

“那給你喝。”一夢巴不得不喝,立即遞給他。任南幾口灌入,辛辣在喉嚨口上,鼻息間還殘留濃濃的酒醇。一般雞尾酒度數十分低,因爲會加果汁沖淡,而這雞尾酒太烈,就連一下覺得自己有點酒量的任南腦袋都立即疼了起來。

調酒師阿羽聳肩,對一夢道:“這麼個男朋友,滿適合全壘打的。”這話,顯然是一語雙關。

一夢頓了頓,不語。

待一鬨而散後,座位上只有四人,顯得安靜許多。任南點好蠟燭,三人爲林小小唱生日歌,然後開始吃蛋糕。禾晉興致好,點了將近一箱啤酒,要和任南拼酒。林小小興致又上來,她說她也要參加,一夢此時胸口很悶,臉紅撲撲,腦袋很脹,顯然是酒勁上來,醉了。她只好退出,不與他們拼酒。

一夢就坐在一邊小眯了會兒,只覺得自己渾身越來越發熱,有種想上廁所卻沒欲|望。她微微眯起眼,只見桌子上一箱的啤酒都空了,林小小和禾晉在舞池蹁躚起舞,興高采烈。

任南微側在一旁,白皙的皮膚上已染成淡淡的粉色,顯得更是生動清雋。他一手扶着肚子,呼吸略微急促。不知爲何,一夢突然很想靠近他的衝動,想緊緊地抱住他,膩着他。越是這麼想,她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滿腦子竟有了不純潔的東西。

她霍地站了起來,卻頭疼不已,又倒在沙發上。任南被響動吵醒,他微微張開眼看向一夢,捏了捏額頭,“你怎麼了?”

“我好難受。”她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感覺,她只能說是難受。

任南微微眯着睡眼朦朧的眼,再看看錶,此時快9點,他站了起來,向舞池走去,對着禾晉說了些什麼,而後走回來,拉起軟綿的一夢,“我們先回去吧。”

“那他們呢?”

“我叫禾晉送我妹妹回家。”

“哦。”一夢乖巧趴在他肩上,聞到他身上那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有種想和他本壘打的衝動。她被自己的突然的齷齪思想嚇了一跳,清醒了半分。此時他們正好路過吧檯,見到調酒師阿羽那種風塵的痞子樣時,她的手情不自禁直接攬住宋安辰的腰部。

她見過那麼多男人,沒有一個超過任南。任南乾淨清爽,晶瑩白皙的好皮膚,立體精緻的清秀五官,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澈,她喜歡這樣的男生,很喜歡很喜歡。

她直接倒在他身上了。

任南本身也醉了,一個傾身他趔趄幾步,低頭見有些不省人事的一夢,苦苦一笑。那麼烈的酒,虧她還敢喝。搭車回去的路上,一夢開始覺得自己越來越熱,熱得她受不了,小腹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攀在任南身上,手不禁伸進他有些清涼的脖子上,攝取一點涼是一點。

任南輕顫,擺正好一夢,“別亂摸。”但他卻不淡定了。

好不容易到了小區,任南一邊攙扶她,一邊艱難上樓梯,原本迷迷糊糊的心智,也這麼一折騰清醒了許多。待到終於到了一夢家門口,他問:“鑰匙呢?”

“口袋裡。”她依舊靠在他的肩上,手往褲兜指了指。

任南去掏鑰匙,惹來一夢的全身顫抖。那種不輕易地觸碰,好似讓她這座遲遲逼自己不爆發的火山將要噴發。任南沒注意到一夢的變化,開門帶她進屋,由於她跟躺屍一樣,任南沒法開燈,還好對她家也熟悉,直接送進她的房間,丟在牀上。

他有些累,也倒她牀上休息了一下。這一閉上眼,貌似沉睡的醉意又回來,腦袋因安逸又沉了起來。在黑暗中,一雙小手撫摸着他的胸口,不靈巧卻很燎火。

隨之而來的,是他微妙的變化。

本壘打的效果,果然是本壘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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