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王思遠不再因爲敖澈態度和善而強勢地做決定了,他學會了和自己的藝人多溝通交流。特別是當他看到敖澈居然徒手掰彎一根鋼管之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敖澈不是他手中的棋子,想往哪裡擺就往哪裡擺。
最後,兩人一貓帶着足夠幾天換洗的衣服,開着車,前往偏遠的山村。離開了繁華的港城,周圍的生活節奏都似乎放慢了不少。南方雨多,城市裡的常綠樹木就不少,到了經濟落後的地方,林木更加鬱鬱蔥蔥。
苗杏仁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心情大好。當貓以來,嗅覺更加靈敏,更呼吸到大自然的味道,那真是享受啊。
村裡有接待所,王凱的劇組人員幾乎都住在那裡。他們把車停在外面不擋路的地方,進了接待所。
山裡面沒有信號,敖澈暫時不能和王凱聯繫,王思遠就有些急躁了,在那裡走來走去地停不下來。
“喵~”這傢伙繞得我頭暈。苗杏仁撒嬌似的撲到敖澈懷裡,拱啊拱的,惹來對方一陣輕笑。
村裡幾戶家家戶戶都會養一兩隻狗,要麼是看家護院,要麼是家裡的男人外出打工,老人媳婦養條狗當個伴。接待所裡自然不會缺少這種生物,而且這裡的人不會花那大價錢去買哈士奇、阿拉斯加之類的。他們擁有的,正是擁有華夏幾千甚至上萬年血統的中華田園犬,也就是“土狗”。
田園犬都有着漂亮的長毛大卷尾,高高捲起,露出他們粉嫩嫩的小菊花。接待所的那隻,是一隻黃色中夾雜着白色皮毛的狗。田園犬個頭不大,性情極溫順,再說這裡都是一個村子的,互相認識,誰也不會特意去拴狗,都是讓田園犬自己玩鬧。
田園犬輕巧地跑了過來,朝着敖澈的方向不停地嗅來嗅去,似乎在尋找什麼。好一會兒,他終於確定了,這個味道是屬於一隻貓的。村子除了獨居的老太太,幾乎都不怎麼養貓,可是那獨特的味道,他一下子就聞出來了。
“汪!汪汪!”田園犬叫了兩聲,接待所的人立刻皺巴着一張臉,很兇地說:“大熊!不準叫!”
苗杏仁能看出來那人是假裝的,可是這隻叫大熊的狗卻不知道,他委屈地趴在敖澈的腳邊,發出“嗚~嗚~”的聲音,是不是的還試圖用爪子去夠敖澈懷裡的苗杏仁。雖然敖澈坐的是小板凳,可是他的大長腿讓大熊沒有絲毫希望。
苗杏仁坐在敖澈的膝蓋上,俯視着可憐的大熊。大熊的黑眼睛和苗杏仁的藍眼睛對撞在一起,映照着彼此的身影。兩隻都是黃色中有白色的皮毛,一時之間特別的和諧。
“你還別說,現在啊,老鼠不怕貓了,這貓狗也不打架了。這兩隻彼此深情對望,看起來就跟戀人似的。”王思遠觀察了半個小時(沒錯,苗杏仁和大熊就這樣對視了半個小時)之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他和敖澈分享,對方卻不理睬他,反而伸手擋住了苗杏仁的視線,略帶酸意地說:“這土狗有什麼好看的,回去我給你看黑龍。”
苗杏仁伸爪子扒拉開敖澈的手,繼續和大熊對視,他們這是在戰鬥,不是在遊戲。
苗杏仁的大眼睛又酸又澀,對面的蠢狗卻還是不肯屈服。她骨子裡的本能讓她一躍而起,撲到了大熊的腦袋上,大熊嗷嗷兩聲,歡快地蹦來蹦去,跟身上長了跳蚤似的。苗杏仁的軟爪子殺傷力不大,大熊脾氣也好,兩隻小動物打鬧玩耍,不亦樂乎。
正所謂打出來的友誼大概就是如此吧,最後累壞了的苗杏仁乾脆趴在大熊的黃色大腦袋上,兩者幾乎要融爲一體,相似的顏色隱蔽性極好。
敖澈終於按捺不住,黑着臉把苗杏仁就揪了起來,扔到水盆裡,要給她好好洗洗。
苗杏仁無助地揮舞着爪子,可憐的“喵喵”叫,也不能讓敖澈回心轉意。她心想,既然反抗不能的話,那就好好享受吧。於是乎,苗杏仁就大爺似的躺在水盆裡,任由敖澈揉圓搓扁,喵爺的節操早就被自己吃掉了。
洗白白之後,苗杏仁原本又蓬又軟的杏黃色毛毛都溼漉漉地貼在身上,彷彿一下子瘦了一半,身形特別的苗條,也特別像奇形怪狀的外星人。
敖澈那一塊大毛巾將她整個捲起來,如同紫菜包飯那樣的,她就一動都不能動了。苗杏仁新結識的小夥伴大熊看到她這幅蠢樣,嗷的一聲,被嚇跑了,他就是這麼膽小。
“喵!”苗杏仁特別高貴冷豔地哼了一聲,暗暗決定下回要把大熊的好吃的都搶走,讓他那麼膽小。
暗地裡,敖澈收回自己的獠牙,原本如海嘯般地氣勢也消失無蹤。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王凱導演帶出去的一班子人才回來,接待所的人早就準備好了大鍋飯,分給衆人。
王凱看到敖澈的時候,不是沒有驚喜,只是他實在太過疲倦,連打招呼都是懶洋洋的,沒說幾句就是一個哈欠,其他人幾乎都是如此。
王思遠主動上前,小心地遞過去自己的名片,自我介紹道:“王導你好,我是敖澈的經紀人王思遠,這次冒昧跟着他一起來了。”
“沒事,澈仔打電話和我說過。王思遠……”王凱照着名片唸了一遍,擡頭笑着說,“咱們倆五百年前還是一家。”
王思遠見王導對他這個小人物也如此和善,心中安定不少。不過王凱的狀態確實不好,眼底下一片青黑,所以王思遠自我介紹之後,就自覺退了下來。
“你看到了沒?當演員就是這麼辛苦,加班加點的熬夜趕戲,大冬天的穿短袖,大夏天的披棉襖,演員賺的錢多,受的罪也多。”王思遠指指劇組裡那些人。他們也是神情委頓,眼底一片青黑,像是好幾天沒睡好覺了,情況比王凱還要眼中幾分。
“我看並非如此,這幾個人是被邪物給纏上了。”敖澈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苗杏仁打了個冷戰,往毛巾裡縮了縮。敖澈以爲她冷了,悄悄用法術烘乾了她毛上的水分,苗杏仁又重新蓬鬆起來。
“哈哈,你在開玩笑吧,我們現在可是科學世界,哪會有什麼邪物啊。”王思遠乾巴巴地笑了幾聲,只是不知道爲何,他心底裡卻有個聲音在反駁他的話。原本陰涼清爽的鄉村環境,也突然變得陰森可怖起來。他看了看四周,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劇組裡的所有人,包括王導,居然全都昏睡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