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直接把字據甩到鬼婆婆的臉上,實在沒辦法給她好臉色,真是鑽進錢眼裡了。
“哈哈哈!難得季姑娘這麼爽快!”鬼婆婆拿到字據就眉開眼笑,繼續帶路。
“鬼婆婆的性情古怪。亦正亦邪,你要小心。”季綰晴提醒我道。
“我知道!”我沉聲,沒一會就來到極陰荒獄,這是一個荒廢、靜得嚇死人的破敗鬼村。
別以爲除了鬼婆婆之外看不到其他的鬼,其實都躲在各自的破房子裡了,鬼婆婆把我帶到靠近路口的一間破土房。
一股惡臭味飄進鼻間,沒差把我噁心死!這就是鬼婆婆的老窩?真不知道她貪那麼多財,都貪到哪裡去了?還住在這破房子裡?別告訴我是隨波逐流。
但當鬼婆婆打開她裡屋角落的小門時,我還站在門口就差點被破門射出的金光閃瞎了眼。
好一個鬼婆婆。該不會把‘坑’來的錢財都藏在這裡吧?可我進去後,才發現不是,金光是從懸掛在屋子中央的大鏡子散發出來的。
這面鏡子好大、好圓,足足半人高,鏡面是金色的,從鏡子裡折射出金色光芒,把整個房間都填充了。
這就是窺天鏡?我心裡是難以壓制的激動,因爲懸掛着,我走近,剛好照到我上半身。
“鬼老太婆!怎麼只看到我自己?不是說可以照出人的前世今生嘛?”我看來看去就只有我一個人的影像,壓根就看不到別的。
而鬼婆婆是鬼。是沒有影子的,所以照不出來。她聽我這麼一說,脣邊逸出一抹詭異得滲人的笑意。慢悠悠地說道:“別急,季小姐。”冬休土扛。
她說完就擡手輕輕、很有規律地拍打了鏡面幾下,發出清脆的響聲。口裡唸唸有詞,也不知道在念些什麼,估計是啓用窺天鏡的咒語。
最後鏡面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我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緊緊盯着開始扭曲的鏡面。
鏡面變得模糊不清,好多人影在閃動着……而這時寄宿在我魂體裡面的季綰晴也不安的在我魂體各處亂竄。
“筱筱。我就快和你的魂體融合了。”季綰晴的聲音低得如蚊鳴,讓我心酸得要落淚,到現在我還是沒能把她當做我的殘魂,只是感激她多次在我危難關頭救我。
“不!你別消失!”我這話還沒說全,窺天鏡的畫面已經穩定了,真的是一千多年前的季綰晴!
這麼說來季綰晴真的是我的前世,我還能和前世的殘魂交流?太扯了!
季綰晴沒有出聲了,我也緊盯着鏡面,感覺就像是在看電視一樣,卻是從季綰晴和靳夙瑄成親時開始到被亂棍打死。
這過程很漫長,最多的是深宅門院的勾心鬥角,其中我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個名叫莫縈煙的女人,她是靳老夫人的侄女,靳老夫人威逼季綰晴同意並促成靳夙瑄納莫縈煙爲妾。
莫縈煙進府後,就聯合靳老夫人不斷陷害季綰晴。這一切看得我一陣火大,我竟是以局外人的身份來看的。
但季綰晴都從容應對,閒時就喜歡擺弄那白玉棋盤,我終於看到白玉棋盤的樣子了。
雖然是從鏡子裡看到的,但我還是能清楚的看到她居然把黑白分明的棋子全倒入一隻盛滿鮮血的銅盆裡,可惜窺天鏡是聽不出聲音的,我不知道她在念些什麼。
而且窺天鏡播放出來的順序有些散亂,還有一點就是因爲照的是我,所以多是以季綰晴爲主。
“鬼老太婆,你這破鏡子不怎樣啊?”都照不到白玉棋盤的秘密。
我剛這麼想,畫面一轉就看到深夜季綰晴來到靳夙瑄牀邊,打開棋盤,背對着我,我看不到她的動作,之後就看到靳夙瑄痛苦地在牀上翻滾。
到了第二日,他卻一點異樣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天!我還看到季綰晴偷偷和一個身穿異族服飾的男人來往。
他們在季綰晴房子擺弄那白玉棋盤,似乎在以棋盤佈局,那個男人的眼睛對我來說不陌生,那不是神秘人的眼睛嗎?
不!不可能的!季綰晴怎麼可能和神秘人有牽扯,我分明能感覺到她很愛靳夙瑄,一定是她受到神秘人的脅迫。
“求你不要讓我殺他!”就在我被這所謂的‘真相’震得心裡揪痛萬分時,鏡中的季綰晴對那個男人下跪,仰頭哭喊道,這句話居然穿透鏡面傳入我耳裡。
本來應該讓我鬆口氣的,可結果季綰晴最後還是揹着靳夙瑄做出許多詭異的事,全是利用她所會的術法。
“不!筱筱,這鏡子是假的!”季綰晴的聲音變得淒厲無比,可惜話一說完她就徹底消音了。
她融入了我的魂體裡,我渾身都像被刀割了一樣,好痛!頭腦也直髮漲,依舊是屬於季綰晴的記憶硬生生地鑽入我的腦子裡。
原來她是記得一些記憶的,其中就有她施法來到極陰荒獄找鬼婆婆討要陰土滋養棋盤一事。
總之我滿腦子都是季綰晴和那個疑是神秘人的男人聯手害靳夙瑄、佈局害靳家的畫面,確實是她佈下的假死局。
她嫁給靳夙瑄都是懷有陰謀的,不!爲什麼會這樣?不!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鬼老太婆,爲什麼鏡子照出來的事都不完整?”我擡頭,呲目欲裂地瞪着鬼婆婆,她被我瞪得有些不自在,我明顯看到她眼中閃過一抹慌色。
“不是說可以照出前世今生嗎?就那麼巧只照出我是季綰晴那一世?我之後應該是有轉世過,那麼我其他轉世爲什麼沒照出來?”我心裡被一團無名火填充着,我不相信這所謂的窺天鏡。
我始終都相信季綰晴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因爲我作夢都忘不了她慘死時的那種悲涼,現在想起還震痛着我的心。
“別激動!別激動,可能是窺天鏡出了點意外,信號不好。”鬼婆婆趕忙擺手讓我別激動,並解釋道。
“放屁!不是上古神物嗎?哪裡需要什麼信號?”我被氣笑了,居然連信號一詞都用上了。
“那是真的!”鬼婆婆一再強調窺天鏡是真的。
爲什麼我會覺得鬼婆婆壓根就是故意要讓我認爲就是季綰晴設局害靳夙瑄的?不然爲什麼這麼輕易就讓我看所謂的窺天鏡?
“我沒說是假的!你急什麼?是不是在心虛?”季綰晴既然提議讓我來,那麼說明鬼婆婆確實有窺天鏡,但是誰能保證鬼婆婆不會從中動手腳?
我腦子裡生一個邪惡的念頭,冷眼看向畫面還在閃動的窺天鏡,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