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認錯人了!”都什麼人啊!怎麼連自己的女兒都會認錯?
“他爹,得趕緊請薛神婆來驅邪!”一直緊拽着我手臂的中年婦女緊張地大嚷道。
“對對對,趕緊的!”那男人急聲附和,就讓在場的一個年輕人去請所謂的薛神婆。
我一聽。氣笑了!居然當我中邪了,還要請什麼神婆。
“你們、唔………”我還想解釋,但那個婦女就拿出一條手帕,捏成團塞進我嘴裡,這都是準備好的啊!
我被擡死豬一樣擡着往山下走,原來山下不僅有度假山莊、酒店,還有一個小村莊。冬布雙亡。
我被擡到一排共有三間的磚瓦房前的院子裡,那裡有一截木樁,他們把我捆綁在木樁上。
可惡!看他們綁起人來動作這麼熟悉。還有這木樁應該早就立在這裡了,說明綁人這種事經常做。
唔唔!嘴巴被堵住,說不出話來,身體又被捆得緊緊的,真是難受。
院子外只開着一粒昏黃的燈泡,每個人的臉上都被蒙上一層昏黃的色彩,看不清楚他們的表情,但給我的感覺就是很凝重。
“薛神婆來了!”這時有人吆喝了一聲,沒多久一個身穿一件破舊道服、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太婆出現在我面前。
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被野鬼附身了!”
我艹你媽!你才被野鬼附身了!我死瞪着這個神婆,擺明就是什麼都不懂,專門招搖撞騙的。
但是她接下來一句話。卻被我非常震驚。
“此女身懷鬼胎!”薛神婆一雙細如縫的老眼緊盯着我的肚子,她的話引得人心惶惶。
天!她居然看出我懷了鬼胎?不可能吧,剛和靳夙瑄結合。小女鬼的殘魂不可能這麼快就結成胎。
果然,薛神婆又繼續說道:“有兩個月了,應該是夢中結下的鬼胎。”
這下。我徹底噴了!兩個月?還是在夢中懷上的?我可以確定她壓根就是在招搖撞騙的。
怎麼辦?萬一她用我懷鬼胎這個名頭來折騰我,真的把我肚子裡的小女鬼殘魂弄壞了?
越想越心驚,這時我居然想到了靳夙瑄,真沒出息!怎麼每次一遇到麻煩就想到他?我怎麼能忘記是他把我丟在墓室裡的?
“薛神婆,那該怎麼辦啊?嗚嗚,我可憐的閨女啊!”中年婦女哇地一下就大哭了起來,跪在地上向薛神婆磕頭。
我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不管他們是怎麼把我認錯的,但對自己女兒的關心確實不假,眼下這種情況應該也不是頭一次發生。
“沒事!還沒有什麼鬼怪能難得我的。”薛神婆口氣非常大,胸有成竹地說道。
說完薛神婆就讓人準備擺了一張桌案,拿出一把桃木劍,圍着我大跳特跳,跳來跳去的跟耍猴戲似的,我猜測這難道是在跳大神?
圍觀的人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我看着好笑,跳到最後,她又往一隻瓷碗裡化了一張符紙,往碗裡吐了幾口口水。
我這才感到驚慌,她、她該不會是想讓我喝她的口水吧?不要啊!好惡心!要喝她自己喝!
她本來是往我靠近,看那架勢就是要把碗湊近我嘴邊,我心裡直喊着不要!
突然她的手一直抖、一直抖個不停,好像就是控制不住要把碗往自己嘴裡湊,另一隻手使勁掰着拿碗的手,還是沒法阻止。
最後還是她自己把符水喝得一乾二淨了,引得在場的人議論紛紛。
“這是怎麼回事?薛神婆,這符水不是要給我家丫頭喝的嗎?怎麼您自己給喝了?”那男人忍不住問了。
薛神婆來不及回答,她肚子就咕嚕咕嚕地響,又噴地一聲悶響,屎臭味瀰漫在空氣裡,離她最近的我最慘,被薰個半死。
“肚子好痛!”薛神婆捂着肚子痛嚎一聲,就往院子外跑,連吃飯的傢伙都不要了。
衆人哪裡還不知道是什麼回事?原來這薛神婆是當場把屎拉在褲子裡了,人人面露嫌惡,都跑開幾步。
嗚!只有我跑不了,快被薰暈了!也覺得奇怪,剛纔那個薛神婆的手怎麼會突然不受自己控制?自己把符水給喝了?也幸好她自己喝了,不然拉肚子的就是我了。
“他娘,薛神婆說丫頭肚子裡有鬼胎,不如我們自己把鬼胎打了?”那男人牙一咬,不等他妻子回答就從院子角落成堆劈好的木柴裡抽出一根木柴。
我看了沒差背過氣了,蠢貨!居然還看不出薛神婆是騙人的,難道小女鬼的魂要不保了?
眼看那木柴就要打在我肚子上,突然他的手一轉同樣不受控制地往他自己的肚子打去。
“哎喲!好痛啊,我停不下啊!”男人發出陣陣痛嚎,很意外的這些人雖然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壞了,可也沒有跑掉,而是把他圍起來,奪下他手裡的木柴。
沒人注意到一道白影從院口閃進來,我卻難過得快窒息,是靳夙瑄!他不是走了嗎?怎麼還來找我?
原來剛纔薛神婆的事,還有這個男人會棒打自己,都是他在搞鬼!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就解開我捆住我的繩子,扯掉我嘴裡的手帕,把我緊緊抱在懷裡,我感覺他的魂體在微微顫抖。
“我輸了!”我以爲他又要怒責我,但他卻說了這三個字,他輸了?他輸了什麼?
“你居然丟下我,自己偷偷溜走!可知道我有多着急?本想給你點教訓,讓你吃點苦頭,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離開我,可還是忍不住現身。”靳夙瑄低低的聲音隱含着壓不住的痛苦。
原來他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就是爲了給我點教訓?可是他憑什麼顛倒黑白?明明是他丟下我自己跑的,現在反過來說是我丟下他。
而且他不是說恨我嗎?不想管我了嗎?幹嘛還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我輸了,輸給了你,也輸給自己的心!不管你有沒有騙我,我都放不下你。”靳夙瑄擡起頭,深深地凝望着我,他的眼裡交織着無奈和濃烈的痛色。
我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很多話到口就說不出來,心腔被一股暖流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