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靳夙瑄眸中染上了幾許怒焰,把卷冊甩到我身上,我不由自主伸手接住,喉嚨乾澀疼痛。
我還是不死心地翻開一頁。雖然溼透,還是辨得出內容,我看了震驚不已,我上當了!
這哪裡是那捲罪證?竟是醫書,只是外表僞裝得和那捲罪證相似,呵呵!這也說明罪證在莫縈煙手中,不然也做不到這樣。
但如果只是普通的醫書,靳夙瑄的表情會變得這麼冷冽、這麼怒?狀女雜血。
啊!對了,我想起來了靳夙瑄爲了替靳南天療傷,讓人尋遍名醫。
前段時間雲遊經過的圓空送了一本據說可以治療世間千病萬傷的醫書給靳夙瑄,可惜靳夙瑄接手不到一日便被人盜走了,那本醫書連季綰晴都沒有見過。
居然、居然被莫縈煙盜走了。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明明這一世中的莫縈煙除了陰險奸詐、心機深沉、擅扮嬌柔之外並沒有別的本事。
我算是真正明白莫縈煙的用意了,一來污衊我把她推下荷花池、二來把偷盜醫書罪責栽贓給我。三則是她保留着罪證、另有加害我的目的。
人家是一箭雙鵰,她是一箭好幾雕,這種心計,我承認不是我比得上的,古代女人真的不能小窺。
“原來醫書是你盜的,爲什麼?你明知道這裡面有救治爹的良方。”靳夙瑄步步逼近我,渾身透着極冷的寒氣。
這樣的他,讓我心寒如徹,他從未這樣對我,如今當真讓我百口莫辯了。
深深吸了口氣,我苦笑道:“如果我說我沒有推她、醫書也是她盜來陷害我的。你信麼?”
“難道我眼瞎了?”靳夙瑄冷喝道,言下之意是相信他眼睛所看到的。
他的話徹徹底底地把我的心打落谷底,終究是不信任我?是愛得不夠深。所以不夠信任?
不是的,我心裡明白,靳夙瑄就是太過聰明瞭,這樣的他又怎麼沒有發覺季綰晴最開始接近他的目的?不曾揭穿、許是太愛季綰晴,也可能是沒有證據、下意識地逃避,但心裡總會留下疙瘩。
一旦有了疙瘩,遇到如今日般的事便會誤會,就連後來季綰晴被栽贓與人通姦、他纔會被假象矇蔽,以導致季綰晴慘死亂棍之下。
一瞬間,這些想法全涌上腦中,有種大徹大悟的感覺。可更加憤怒。怒靳夙瑄盲目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太過自以爲是了!
“你確實是瞎了眼,這點伎倆也能把你矇騙了。”我幾乎是用吼的,猛地把他推開。
我衝到莫縈煙面前,揪住她的衣服,怒吼道:“莫縈煙,你今日把我騙來的目的達到了,但是你給我記住,他日你一定會爲你今日所爲付出代價。”
莫縈煙冷看着我,沒有掙扎,明明嘴脣沒有動,但是她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到我耳裡:“季綰晴,會爲前世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的人是你!比起你佈下假死局、反誣陷我,害我被靳夙瑄殺害,今日的事根本就不足掛齒。”
我更加震驚了,怔瞪着她,她說什麼?原來她是帶着記憶、這麼說來她依舊是魂體?
“別以爲只有你一個人想扭改結局,我又何嘗不是?但是我們要改變的結局不同,我是要你萬劫不復,而我最終能得到靳夙瑄的心。老實告訴你吧,我並不知道你要找的卷冊是何內容,只不過我在你閣外安排了一隻小鬼監視你。小鬼雖然因爲限制,不能太過靠近挽情閣,卻看見有人潛入挽情閣,出來時手拿一卷冊。小鬼搶奪不過,倒是看清了卷冊外形,告知於我。”
莫縈煙無不得意,把醫書僞裝成那捲罪證,倒讓她試出罪證對我的重要性,今日這一出應該是臨時起意。
她此時的聲音就我能聽得到,我知道她用的是密音之術,她肯告訴我這些無非就是想刺激我,想讓我當着靳夙瑄的面做出衝動的事。
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呲目欲裂,她卻在此時不再用密音,而是驚恐地對靳夙瑄大喊:“世子,姐姐這模樣好可怕,像是要把我拆骨入腹一樣。”
不等我做出反應,靳夙瑄就把我拽開,當着我的面,把莫縈煙抱了起來,冷冷地留下一句話:“綰晴,你太讓我失望了!”
“哈哈哈!你終究是不信我!”我撕心大笑,看着他抱着別的女人、儷影重疊,消失在我眼界,讓我體會了一次心被撕裂的痛苦。
即便他聽到我這話時,身形明顯一顫又如何?能否也聽到我心碎的聲音?但我沒有看到他暗自咬破自己的脣………
我多想告訴他如今的莫縈煙不是人,而是一隻隨時可以要他性命的惡鬼,可他怎麼可能會信我?
圓空,你到底想做什麼?爲什麼把莫縈煙也弄進來?給了靳夙瑄這本醫書無非就是慢慢收攏靳夙瑄的心,他一點一滴地給靳夙瑄佈下恩惠,也難怪靳夙瑄會那麼信任他。
這一出局裡,最慘、最苦的人是我!是我啊!被一干人陰險歹毒的人算計,被最愛的人誤會,不得諒解!
纔來古代不過一日就陷入這樣的困境,接下來的日子是不是更加難過?我還能安然地走下去嗎?
這一刻,我茫然了!
接下來幾日,我都見不到靳夙瑄,據說那天莫縈煙落水之後染上風寒,靳夙瑄天天往憶春閣跑,還留了宿。
我心如死灰,雖然靳夙瑄沒有追究醫書和莫縈煙落水一事,可就這麼冷落我。連一面都不讓我見,更逞論給予我辯解的機會,這好比一刀刀地凌遲我。
“筱筱!我告訴你,你別被騙了。”李耀暉急匆匆地從外面趕來,看到我要死不活的德行,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直跺腳。
“騙?被誰騙?每個人都可以騙我。”我沒有看他,有力無氣道。
“那些謠言都是那個莫賤人讓人故意傳到你耳裡的,靳夙瑄壓根就沒有在她哪裡過夜。”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李耀暉看到我這樣子,氣不過,居然掙脫肉體,跑去打探靳夙瑄的動向。
“那他就由着她?”李耀暉不明白我和靳夙瑄的問題不僅僅是這個。
“你傻啊!他肯定故意要氣你的。”李耀暉急聲道。
那天李耀暉沒有和我同去,看到我回來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硬追着我問緣由。
我避開罪證一事,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他也氣得直跳腳,要不是我攔着,他早就去找莫縈煙算賬了。
他在古代舉目無親,我們自然成了好朋友,可惜,他性格莽撞、做事比我還要衝動。
“我不甘心!”其實我聽到靳夙瑄沒有在莫縈煙那裡過夜,多少是鬆了口氣,可心裡依然是難受得要死。
“看看你?把自己弄得跟個死人一樣,你應該狠狠地反擊,最好讓靳夙瑄看清楚她的鬼態。”李耀暉搖頭嘆息,看不慣我這樣。
可李耀暉又哪裡明白我心裡的苦楚?不過,他說得對,我應該振作起來。我越是這樣,越讓莫縈煙稱心。
“你去幫我弄一碗黑狗血來!”我騰地從牀上爬了起來,吩咐道。
那天和莫縈煙靠得那麼近,剛得知她依舊是鬼時,我不是沒有企圖用刺激鬼性的術法控制她,爲我辯白,但是發現這種術法似乎對她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