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麼犒勞你?”我妥協了,沒好氣道。
“先記着,回房就知道了。”靳夙瑄盪開一抹得逞的壞笑。
呃?我又差點被他迷人的笑容傾倒了,明明坦誠相見那麼多次。面對他,我還是這麼沒定力。
如果他要色誘我,我相信我一定很快就乖乖舉手投降。
只是什麼叫回房就知道?白癡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世子,聽聞您是深明大義的好人,求您一定不能偏袒這個惡毒的女人!”張管家的妻子淒厲嚎哭道。
張管家到底在王府待了這麼多年,能坐穩管家之位,靠的絕不止是運氣。他很快就鎮定,不知低聲對他妻子說了什麼,讓她停止嚎哭,安靜了下來。
“張管家,本世子理解你們夫妻的心情,定會嚴查此事、揪出真兇。但還未有十足的證據來證明是世子妃所爲。你們夫妻二人不是應該謹守規矩?不得對世子妃無禮!”
靳夙瑄鬆開我的手來到張管家夫妻面前,聲音驟冷。作爲一個主子。爲表體恤下人,此時他必要裝出一副爲張杳兒的死感到痛惜的表象。
但他沒有,他也不怕寒了下人的心,只因他非常護短,護的就是我。
我剛纔就看出他對張管家妻子的態度十分不滿,難爲他隱忍到現在。
其實在古代,死一兩個下人是沒什麼,但既然鬧到這種程度,那就應該把表面功夫做好。
“望世子恕罪,拙荊與老奴痛失愛女,才收控不住情緒。絕非有意冒犯世子妃。”張管家向靳夙瑄和我叩首,這話說得進退有度。
“罷了!關於規矩的事,暫且擱下。”靳夙瑄擺手。肅言道。
我怔看着靳夙瑄,若沒有季綰晴的記憶,我倒是頭一次看到他這威嚴的一面,真是別有一番風采。
可當我聽到他爲了幫我開脫而胡編的話,又讓我感到汗顏!他居然說我與他置氣,一氣之下就要出府。
他爲哄我,一直緊追着我,我爲甩掉他,在快接近府門那段路,隨手捉了一個丫鬟換衣裳。
衣裳剛換好,還來不及走人。就被他逮住了,他直接把我帶去後山。至於帶我去後山做什麼,他自不必多說。
靳夙瑄的話,誰敢質疑?他這話聽起來有點扯,但相信我和他被府中侍衛從後山護送回來的事大抵是傳遍整個王府,倒有跡可尋,更讓我多了不少目擊證人。
同時,靳夙瑄招來府中的大夫推斷出張杳兒的死亡時間爲戌時,而戌時侍衛剛趕到後山下,我有不在場的證明。
張杳兒的屍體確實是在離府門不遠的地方發現的,我作爲世子妃和丫鬟護換衣裳的事雖然扯,說起來也丟份,可無人敢說什麼。
她的衣裳爲何被脫下,按靳夙瑄的話說就是兇手欲對她一逞獸行,燒燬衣裳大概只是毀滅證據。
“你、你真行!”我現在靳夙瑄身後,暗暗拉扯他的衣襬,悄聲說道,實在讓我狂汗不已。
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扯淡的功夫這麼了得,而且還是面不改色,以擺出世子的身份,就算他說的再離譜、漏洞再多,也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過獎了!”靳夙瑄厚臉皮的回道,他三言兩語就幫我擺脫嫌疑,自然是得意萬分。
剩下的事,靳夙瑄就交給侍衛長彥烈調查,令彥烈務必在兩天內把真兇揪出來。
彥烈深得靳夙瑄親信,辦事能力自然不必多說。
若非此事關乎我的聲譽,只不過死了個丫鬟,壓根就不必勞煩靳夙瑄堂堂世子親自過問。
所以,只要洗脫了我的嫌疑,他就卸擔交給屬下去處理。
張管家深知其中道理不敢多說半句不是,只得拉着他那傷心欲絕的妻子離開。
“那個、你編得太扯了。”回寢房後,我忍不住失笑道。
“不然把你出府買狗,爲去憶春閣看熱鬧就扒了丫鬟衣裳的事抖出來?”靳夙瑄反問道。
我雙頰滾燙得厲害,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誰讓我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最後還得讓他來幫我收拾爛攤子。
“你說會是誰殺了張杳兒?”我覺得當時除了靳夙瑄之外,還有人躲在暗處注意着我的一舉一動。
這個人武功大概比靳夙瑄厲害,纔沒被靳夙瑄發現。
“自然是想陷害你的人!”屍體手中緊握燒剩的布料,一般垂死的人,握着一塊沒用的布料做什麼?靳夙瑄搖頭,覺得好笑,栽贓意思太明顯了。
我哀嘆幾聲,有些愧疚,心想要不是我去扒張杳兒的衣服,大概就不會讓人以殺她來害我。
“那屠宰人一事,你怎麼看?”我沒忘記這件事。
“我已命人徹查此事,你還是把自己清洗一番,再好好犒勞我,其他的事,就不必操心了。”靳夙瑄挑眉一笑,不等我做出甚反應,就把我打橫抱起。
直接走向浴桶,熱水早就備好,他該不會是要和我洗鴛鴦浴吧………
隔天一大清早,我就被靳夙瑄這混蛋從牀上揪起來。
他特地請旨,今日免上早朝,要帶我去圓法寺。
可憐的我,被他折騰了一夜,精力幾乎都被他榨乾了,還不讓我睡?太沒天理了!
要我說,不管在現代還是在古代,靳夙瑄就一點最無改變,那就是在牀上有用之不竭的精力。
真要命!這一犒勞,犒勞得有點過了,得不償失!
他卻是心滿意足,親自安排出府事宜。
我們走出府門,此次上圓法寺,他爲我準備了馬車代步,他自是騎馬。
當我準備上車時,莫縈煙在數名丫鬟的擁簇下也步出大門。
“世子,請留步!”莫縈煙又嬌又脆的聲音響起,聽得我煩躁不已。
“你有何事?”靳夙瑄不冷不淡道。
我擡頭望天,假裝沒有看到她向我們行禮。狀共撲號。
“妾身聽聞世子要帶姐姐出府,不知能否讓妾身同去?妾身久待在府中,太過煩悶,極想出府散心。”莫縈煙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狀似不在意我的態度。
“我們不是去散心,你身子嬌弱,還是在府中好生將養。”靳夙瑄心裡也是有些氣悶的,莫縈煙仗着她的血可以作爲他爹療傷的藥引子,近來處事多爲嬌縱。
她剛開始還知道把表面功夫做好,自從墜池之後,就慢慢顯形。
我猜莫縈煙大概很不甘心,白費心機陷害我,我和靳夙瑄這麼快就消除誤會。
估計她現在又在努力尋找害我的機會,我特麼想說她不是說要得到靳夙瑄的心嗎?
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能得到他青睬纔怪!我暗自鄙視她!
“世子和姐姐可是要去圓法寺?妾身近來氣運不佳,也想去上香,以除晦氣。”莫縈煙擡眸,眸中蓄滿水分,望着靳夙瑄,含情脈脈道。
我嘔!太做作了!靳夙瑄可不吃這套,果然,他蹙緊眉頭,直接拆莫縈煙的臺:“你倒是把本世子的行蹤打探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靳夙瑄是動怒了,莫縈煙也太自以爲是了,還以爲她裝了幾天病,靳夙瑄去看望她幾次,就會憐惜她?
“妾身不敢!”莫縈煙撲通就跪下,一副被靳夙瑄的怒火嚇住的可憐相。
“算了!讓她一起去,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滿不在意地擺手說道。
“綰晴?”靳夙瑄滿是不贊同,也不明白我爲什麼願意讓莫縈煙一起去。
“我是見她爲了當一回跟屁蟲,哀求得如此悽慘,甚是可憐!”我假意搖頭,憐憫道,心裡卻是憋笑不止。
跟在我身後的李耀暉憋笑,差點憋出內傷,肩頭一抽一抽的。
莫縈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瞥見她握緊雙手,尖長的指甲定將掌心刺破。
“姐姐這話說得俗氣,道妹妹是跟屁蟲,大失姐姐世子妃的身份。”莫縈煙氣得牙癢癢的,還得在靳夙瑄面前強忍怒氣,我看了覺得她挺辛苦的。
“綰晴所言極是!”靳夙瑄收到我的眼神,雖然不解我的意思,而是附和道,也算是同意讓莫縈煙跟我們一起去。
隨後,靳夙瑄要讓人另備一輛馬車,我卻堅持讓莫縈煙和我同乘一輛。
“別擔心!有你在,她暫時不敢對我怎樣。”我知道靳夙瑄擔心我和莫縈煙獨處,她又要使出什麼陰謀詭計來害我。
靳夙瑄還是不放心,讓李耀暉在馬車陪同服侍我,而不讓莫縈煙的丫鬟也同乘一輛馬車。
“莫縈煙,凡事適而可止,有本事就直接顯出鬼態和我大幹一場!”馬車緩緩行駛,我背靠着繡枕,涼涼道。
“你執意要和我同乘一車,就是爲了警告我?”馬車上只有我和她、還有李耀暉三人,她也懶得演戲。
我也冷眼看她在馬車裡佈下隔音結界,李耀暉這個缺心眼的傢伙,居然還能邊吃糕點,邊如臨大敵地死瞪着莫縈煙。
“警告?警告有用嗎?我更喜歡付諸行動。”我把玩着幾根從挽情閣拿來的繡花針,漫不經心道。
“你以爲就憑你便能滅了我?”莫縈煙似聽到天方夜譚般,諷聲冷笑道。
“且不說你能不能滅殺我,我平白死去,你要如何向靳夙瑄和我姑姑交代?”莫縈煙繼續說道,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我動手,同樣認定我不敢拿她怎樣。
可惜她低估我的膽量了,我確實不會、也滅殺不了她,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敢做。
“我不必向他們交代什麼!”說話間,我暗自在繡花針上注入禁封之術,她並沒有發現我的小動作。
倒是我事先和李耀暉通了氣,我剛衝他使了個眼神,他就知道要配合我,他扔下吃到一半的糕點,突然往莫縈煙身上撲了過去。
莫縈煙一直當李耀暉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哪裡料得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一時沒防備,就被他抱個滿懷。
“大膽!快放開我!”莫縈煙震怒,正要以鬼力掙開李耀暉。
我就趁機捏着銀針往她身上幾次大穴狠狠紮了下去,以術法將銀針全數扎入她的魂體裡。
“啊!季綰晴,你、你太卑鄙了!”莫縈煙萬萬沒有想到我突然出手暗算她。
“彼此彼此!”我也同樣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大概是莫縈煙太低估我了。
她以爲她現在是實力了得的鬼,而我是人,肯定不是她的對手,根本就沒有想到在武力上防備我。
她的鬼力被我以術法禁封了,頂多算是一隻弱鬼,翻不了多大的浪!
這種術法是我這幾天翻遍季綰晴的記憶才找到的,苗異不傳密法,專門用來禁封鬼的能力。
呵呵!今日莫縈煙會知道我和靳夙瑄要去圓法寺的事,還是我故意讓人透露給她的。
我料定她一定會跟着我們去,以爲我是去尋找圓空,讓圓空幫忙對付她,畢竟她當初是被圓空封在萬鬼窯,肯定會忌憚圓空。
“你!封了我的鬼力?”莫縈煙試了幾次,都無法使出鬼力,面如死白。
“是啊!沒有了鬼力,我看你還怎麼興風作浪!”我心情大好,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見李耀暉還緊緊抱着她,我打趣道:“是不是抱着很爽?要不,趁着現在,讓你大幹一番?”
“白送我都不要!”李耀暉低頭看了自己飽滿的胸部,脣角一抽,嫌棄道。
說完,他也忘記這是在馬車上,就用力推開莫縈煙。好死不死,是把她推向車門。
“啊!”倒黴催的莫縈煙就這樣被推下了馬車,馬車行駛的速度不慢,很快車外傳來她痛苦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