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擎修長的手指轉着桌面上透明的盛着烈酒的酒杯,低沉的說,“她從來都不需要我的可憐。”
即使現在。
他敢保證,只要她前一秒知道,下一秒,她一定從他的世界裡逃跑,不是消失在這個世界,而是跑回霍子墨的身邊。
“你知道的,即使季川回來,也不能保證能醫好晚秋。”
皇甫少擎仰起頭來,七彩的燈光照在他俊美的臉上,沒有神采奕奕,卻有迷離深邃,他長舒了一口氣之後說,“我知道的。”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能有把握的,就好像他曾經從未想過,她會不愛他一樣。
從未想過,她不會愛上他,從未想過,他還是那麼怕失去她。
皇甫少擎,你一定也從未想過,終有有一天,一個叫牧晚秋的女人,爲了你,不顧一切。
如果你眼神能有爲我半刻的降臨,如果你能聽到心碎的聲音,沉默的守護着你,沉默的等奇蹟,沉默的讓自己像是空氣,大家都吃着聊着笑着,今晚多開心,最角落裡的我,笑的多合羣,盤裡的洋蔥像我,永遠是調味品,偷偷的看着你,偷偷的隱藏着自己,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你會發現,你會訝異,你是我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你會鼻酸,你會流淚,只要你能聽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聽你說你和你的他們,曖昧的空氣,我和我的絕望,裝的很風趣,我就像一顆洋蔥,永遠是配角戲,多希望能與你,有一秒的專屬劇情……
酒吧裡的舞臺中央,一個男人坐在轉椅上,修長的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極致深情忘我的唱着這首讓人聽一聽都足以心碎的歌曲。
他從來沒幹過這樣的傻事,如同站在人羣中,拋開了自己的心,告訴所有的人,他愛着一個不愛他的女人。
愛的很累,愛的很痛,卻就是放不下,捨不得……
他說,“牧晚秋,愛上你,註定是我這一生的殤,可即使傷的肝腸寸斷,我也甘之如飴。”
再痛也沒有關係……
夜裡,牧晚秋剛躺在牀上,就聽到了一陣門鈴聲,她在衣櫥裡找了件衣服套在身上,這個時間會是誰會來?皇甫少擎根本不用敲門按門鈴。
牧晚秋趴在門鏡上看了看,是霍子墨和一個她並不認識的男人,兩個人駕着一個應該是喝的很醉的皇甫少擎。
“他怎麼了?”牧晚秋不太理解的問,她從沒見過皇甫少擎喝成這個樣子,已經完全不省人事了吧。
“喝大了。”閆斯琦回答牧晚秋。
牧晚秋一時間很無語,他多大了,又不是青春期的大男孩,幹嘛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把自己醉成這個樣子。
“這位就是我們的大哥,季川。”
牧晚秋回過神來,對面前這張陌生的臉禮貌的笑了笑,“你好,我叫……”牧晚秋。
“牧晚秋。”牧晚秋還沒自我介紹完畢,季川就先說出了她的名字。
牧晚秋笑笑,“你知道啊。”
季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皇甫少擎,“他今晚一晚都在叫你這個名字。”
“( ⊙ o ⊙ )啊!”他的意思是……皇甫少擎那個傢伙,今晚一晚就在叫她的名字?!這個混蛋,喝醉了還不忘欺負她是不是。
閆斯琦和季川兩個人把皇甫少擎扔在牀上之後就沒打算管了,“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們先回去了。”
牧晚秋犯愁的撓了撓腦袋,他那麼重,她要怎麼照顧他啊,可又不好意思太麻煩他們,就沒好意思說。
可能是一不小心手碰到了後腦受傷的地方,她噝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季川輕描淡寫的瞄了一眼她後腦勺上的傷,“我以後就是你專屬的主治醫生了。”
牧晚秋被這個新認識的季川說的一頭霧水,什麼主治醫生啊,還是她專屬的?
她伸出小手指,指着自己的小鼻子,“我?我的專屬醫生?”
“是的。”季川認真的點點頭。
“可是我……”沒生病啊?
剛纔廚房喝了一口水回來的閆斯琦突然的冒出來說話,“你不是輕微腦震盪了嗎。”
牧晚秋愣愣的看看一下子不知爲何變的緊張的閆斯琦,再看看因爲閆斯琦的話有些費解的季川,她小聲的呢喃,似是自言自語,“輕微腦震盪,不用誇張的需要個專屬主治醫生吧?”
閆斯琦拍了一下牧晚秋的肩膀,“是這樣的,我們大哥在國外那邊的醫院倒閉了,他回來也沒有什麼事幹,所有就被二哥找來給你做專屬醫生了,你太馬虎,有事沒事就弄點小傷出來,皇甫那傢伙也是不放心你才這麼做的。”
說實話,牧晚秋聽得雲裡霧裡,並沒有對閆斯琦的話完全的信以爲真,一家醫院說倒閉就倒閉了?皇甫少擎那傢伙會好心的找個專屬的醫生時時刻刻照顧着她?
就在牧晚秋疑惑不解的時候,閆斯琦有些着急的說道,“那很晚了,我們先回去了哈,你好好照顧皇甫哈。”
牧晚秋只好點點頭,“好吧,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剛一離開皇甫少擎的家門口,離開的季川和閆斯琦同時聽到了牧晚秋關門的聲音,閆斯琦想要撒腿就跑,結果還是被手快的季川掐住了後頸,“剛纔說什麼來着,我的醫院倒閉了?咒我破產是不是?”
閆斯琦訕訕的笑着,“老大,小弟不敢,那還不是剛纔聽到你差點說漏嘴了。”
“什麼說漏嘴,別告訴我,我的病人還不知道她自己的狀況。”
閆斯琦深深的點了點頭,“她還真不知道。”
季川瞬間臉色很不好的擰緊了眉心。
頓了一會兒,他在又問,“皇甫那小子的主意?”
閆斯琦還是點頭,“他不準備讓她知道。”
季川很無語,皇甫少擎那傢伙是中了什麼蠱,牧晚秋那個女人是有一種無形的吸引力,但也不至於讓他皇甫少擎這樣的人,中毒至深吧。
“不讓我的病人知道自己的病情,你讓我怎麼讓她配合我的治療?”簡直荒謬。
“你不是神醫嗎。”閆斯琦這完全是拍馬屁的調調。
季川冷哼一聲,“這話你留着讓皇甫那小子恭維我的時候說吧。”
閆斯琦也是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你別以爲他做不到,只有和牧晚秋有丁點兒關係的事情,他都能做到。”
“其實,如果不是今天他未來的老婆用高跟鞋打了牧晚秋,他們再過半個月,就分道揚鑣,互不相干了。”
季川不懂,離開這裡的五年,到底發生了多少奇葩的事情。
“幾個意思?”
“故事太長,等你請我喝一杯的時候,我再給你講講吧。”閆斯琦你這是趁機敲詐啊。
那晚,在閆斯琦把皇甫少擎和牧晚秋的故事說給季川聽的時候,季川重新認識了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皇甫少擎,也多認識了一個叫牧晚秋的女人。
“身爲好兄弟,我突然不想救活她了。”這是那晚季川說的最後一句話。
獨自一人還坐在酒吧裡的閆斯琦自言自語的說着,“牧晚秋死了,那皇甫少擎,還能活着嗎?”
一位穿着豹紋緊身短裙的女人,扭着腰肢,端着一杯紅酒走近了閆斯琦,“閆少,今晚就見你一直喝悶酒了,要不要靈兒陪陪你啊。”
迷離的霓虹燈下,微醉的閆斯琦涼涼的瞥了一眼身旁身材倍棒的女人,嘴角微啓,端起酒杯和女人的酒杯碰了一下之後,自顧自的仰頭,一飲而盡,“滾!”
靈兒,多好聽,多有靈性的一個名字,卻被這樣一個女人給沾染了,他倒想問問,是不是所有叫靈兒的,都是這路貨色?
沈婉靈,他的靈兒。
呵呵,多久了,這個名字,在他的記憶裡深埋多久了?
久到他以爲都忘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