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縱橫集團大樓的時候,張姐還是掩不住的興奮,“知晚,今天官總的態度好像格外配合,基本上知無不言。“
夏知晚點頭,“可能他也顧忌着形象吧,如果被媒體亂寫,對他本人也不好。“
張姐沉思了一會,“知晚,今天專訪很成功,今晚要不要一起去聚個餐。”
“可以啊,待會兒和蘇晴還有小唐她們說說。”
“嗯,咱們編輯部也好久沒聚餐了。正好我馬上離任了,有些事情正好交代一下。”
夏知晚心中突然振動了一下,“張姐,你真的要走嗎?”
她心裡其實非常非常不捨得,張姐平時對她雖然很嚴格,但是從來沒有刁難過她,在她還是一個職場新人的時候,就非常照顧她。
後來她母親去世,張姐也給了她機會,讓她服侍母親牀前,也沒有因爲這個原因苛刻工資,讓她丟了飯碗。
“知晚,我再霸佔着主編的位置也沒有意思了,不如讓給年輕人,你很有潛力,我也不是一時興起,努力工作的孩子有糖吃,知道嗎?”
張姐今年已經三十好幾了,但是平時保養得當,身材也是玲瓏有致,加上修身養性,脾氣也好,所以看起來整個優雅而又溫婉。
夏知晚點點頭,“謝謝張姐。”
聚餐定在泰華酒店的頂層包廂,也當是爲張姐的送別宴。
夏知晚從包裡掏出手機。
“今晚公司有聚餐,可能要晚點回去。”
過了一會兒,手機震動起來。
“我叫司機去接你。”
如果司機來接她,必然開着那輛拉風的賓利慕尚,明天指不定又會被編輯部的衆人問這問那,夏知晚一向低調,也不願意被人從背後嚼舌根。
她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儘量放低自己的姿態,免得又惹到對面的總裁不開心。
“我十一點之前一定回去,不用麻煩司機了。”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個賣萌的表情。
然後手機沒有聲音了。
飯桌上,張姐正在舉杯,“謝謝大家這一年來對我工作上的支持。”她美眸一轉,“今天的專訪很成功,在此感謝我們的攝像師小唐,還有我們的副主編知晚”
夏知晚趕緊舉起酒杯,“張姐您客氣了。”
放下酒杯,手機又開始震動。
“十一點?”
夏知晚心中一緊,感情官大總裁嫌棄自己回家的時間晚了。
於是小心翼翼地回着,“十點,十點之前一定回去,說到做到。”
官逸景拿起手機,心念一轉,在想如果她沒做到該怎麼懲罰能讓她長記性。
然後就看到手機又來了一條短信,“如果沒做到,你就懲罰我吧!”
他臉色一黑,有種內心被窺探到的不爽。然後嘴角一勾,一個壞點子就冒了出來。
“怎麼懲罰,小皮鞭還是蠟燭,自己選?”
夏知晚收到短信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她覺得這個時候一定要截圖,官大總裁還有這麼惡趣味的一面。
她哭喪着臉,“還有第三個選項嗎,要不,你打我一頓吧!”
官逸景摁了摁眉心,心想自己平時是不是太過冷酷,給人一種凶神惡煞的感覺。
“少廢話,十點之前回不來再說。”準備按發送的時候,又覺得語氣太兇,於是刪了,重新編輯。
“十點之前回來,我在家等你。”
太煽情。
“十點之前回來。”
點了發送。
不一會兒,對面就回過來了,“遵命,十點之前一定回去,不回去是小狗。”
官逸景微微一笑,將手中的文件暫時放到一邊,從落地窗望出去,外面燈火通明,城市一片繁華喧囂。
以往這個時候,他會覺得十分孤獨,但是如今,那原本冰封的心被漸漸打開,充實。
煙火璀璨,滿心溫暖。
“忙完了這個月,我就要回總部了。”張姐淡淡道出這個事實。
一時之間,飯桌上的氣氛有點哀傷。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咱們乾了這杯,感謝張姐平日裡對我們的栽培。”
夏知晚平時很少喝酒,這一杯酒下肚,只感覺胃裡火辣辣的。
對面,張姐繼續言笑晏晏,“大家盡興,這頓飯我請!”
泰華飯店算是A市的頂級飯店,尤其是頂層的包廂,需要提前預定。
所以聽到這一句話,大家都卯足了勁,不讓自己落下。
“至於我的位置,總部那邊自會有人安排,至於是誰,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家平日裡的表現和努力,總部是有目共睹的。”
夏知晚低頭,默默飲了一口酒。
幾杯酒下肚,包廂裡又開了空調,她突然覺得有些窒悶。
大家還在盡情聊天,她對旁邊的蘇晴說,“我先去趟廁所。”
出了包廂門,頓時一陣冷意撲過來,她感覺自己臉上的熱意也散了不少。
她走進洗手間,胡亂洗了個臉,正準備出去時。
外面突然傳來了高跟鞋的噠噠聲……
“哼,張姐嘴上說得好聽,主編的位置還不是給夏知晚。”
這聲音,是策劃李妍的聲音。
“就是啊,她平時不就格外待見夏知晚嗎,我可比她早工作好幾年啊!”
這是副主編葉舒。
鬼使神差的,她趕緊拉開衛生間的門,將自己藏了進去。
那兩個女人顯然也是來洗臉的。
但花花的水流聲掩蓋不了她們此起彼伏的討論聲。
“這你可別不服氣,”李妍輕笑,“人家夏知晚可是有背景有手段的。”
“背景,什麼背景,她不是父母雙亡嗎?”
“這你就不知道的吧,要是沒背景,這次官逸景的專訪怎麼點名要她呢?”
“難道說,”葉舒深吸一口氣,“她是官逸景情人,她不是結婚了嗎?”
“這話我可沒說啊!”李妍對着鏡子理了理頭髮。“不過,她長得那麼漂亮,你覺得能嫁一個普通人嗎?”
夏知晚在衛生隔間裡面,微微眯起了眼眸,她和李妍無冤無仇,也就是點頭之交而已,和葉舒是工作上的同事,也算是競爭對手。
葉舒比她早工作兩年,一直呆在副主編的位置上,自己不認真對待工作,反而抱怨別人不給她機會。
夏知晚憤恨地想,當初她自己工作上出錯,還是我幫她忙的,這麼快就忘記了。
葉舒關掉水龍頭,“她不過也才畢業一年啊,這麼快就結婚了。”
“誰知道呢,指不定大學就被包養,或者勾搭上了。”
這些話,夏知晚聽得一清二楚。她很想衝出去站在兩個人面前質問,“你們哪隻眼看見我被包養了。”
她雖然很生氣,但是理智還在那裡,她暗暗握緊了拳頭。
等兩個人出去了,夏知晚才小心翼翼地從裡面出來。
她走到洗手池旁,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有些憤怒的臉龐。
人心難測海水難量,看來以後她得多長一個心眼。
然而,等她關掉水龍頭,洗手間的門突然被大力地撞開,接下來,一個搖搖晃晃的人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