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峰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跟我喋喋不休了很久,最初我因爲擔心趙琛而心不在焉,但慢慢的就聽進去了,對於這次的事,他真的很內疚,可他的歉意卻差點被我忽視,我覺得自己這樣很過分。
於是我最後只好暫時放下了對趙琛的擔心,正視眼前這個對我心懷愧疚的男人,他把樑倩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除了說明他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之外,也說明他對這件事真的很重視。
“事情過去了就算了,我本來也不是很在意,叔叔你要是再這麼抱歉,我反而會在意了,我們誰都沒有義務爲別人的錯誤買單,更不該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這件事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吧。”
看趙子峰那麼內疚,我是真的不好意思了,本來我就從來都沒有覺得這是他的錯,也沒有要怪他的意思,他不喜歡樑倩我一直都知道,真要說被連累,那也是因爲趙琛,這件事他沒有處理好。
“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在意?都是因爲我才害你現在被流言蜚語困惱,清白都毀了,不行,我得讓樑倩去學校說清楚。”趙子峰還在自責,從進來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不斷的自責。
“不用不用,我不想再看到她因爲我的事去學校了,被人笑話了一次那是沒辦法,自己再找第二次可就實在不應該了,叔叔,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已經不是這件事,而是安慰阿琛。”
“阿琛他怎麼了?爲什麼要安慰他,難道樑倩還能說他什麼不好嗎?”趙子峰竟然沒反應過來。
“剛剛你跟樑女士大吵,阿琛他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了,你們的事他不是一直都不知道麼?”這是阿琛自己跟我說的,他只知道是樑倩出軌導致離婚,可不知道出軌做了小三。
“這孩子,我倒是忘了。”趙子峰這才反應過來,“那你在這休息一下,我下去看看他吧,冰箱裡可能會有點吃的,你餓了的話可以自己去看看,照顧不周還望諒解。”
“沒事,我也不是低第一次來,你還是快去看看阿琛吧。”突然受到這麼大的打擊,我真怕趙琛會做出什麼傻事來,這就像是美夢破碎了一樣,以前他是多麼相信樑倩這個好母親啊。
如果趙琛現在年紀還小的話,我反而不會這麼擔心,因爲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可他已經是個懂得禮義廉恥的大學生了,愛了母親這麼多年,突然知道她如此不堪,那該多失望?
其實我很想去看看趙琛的,可趙子峰都這麼說了,我總不能攔着不讓他去吧,好歹他也是趙琛的父親,這個時候他去也許比我好點,畢竟趙琛很多時候表現的都像一個孩子。
趙子峰很快就走了,我留在他的書房一直沒離開,因爲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還是安靜的在這裡等着他回來吧,只是等待真的很折磨人,最後我還是沒忍住,下樓去了趙琛的書房繼續等。
我開着書房的門,聽着隔壁的房間的動靜,房子的隔音效果好,雖然只有一牆之隔,可他們父子的說話聲我也聽不清楚,只是時刻注意着開門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子峰才終於出來,我趕緊奔出書房迎上去,低聲問他趙琛怎麼樣了,結果他不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道:“你跟阿琛在一起了?”
我微微一愣,這件事我們好像誰也沒有跟他說過,因爲我們以爲他早就看出來了,既然沒有阻止我們,那肯定就是默認了吧,沒想到他居然不知道。
“嗯,是在一起。”趙子峰進了趙琛的書房,我跟着進去,順手把門關上。
“什麼時候的事兒?”趙子峰往趙琛的位置上一坐,嚴肅而認真的問我。
“阿琛被s大錄取之後。”我沒告訴他這是我跟趙琛約定好的,我怕他會怪我影響了趙琛。
“爲什麼從來沒人告訴我?你怕我跟樑倩一樣會反對?”
“不,不是,我以爲你不會嫌棄我,反對我跟他在一起去,也以爲你早就看出我們的關係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不夠聰明?連這麼明顯的事都沒看出來?”
“不是,我……”我急了,看趙子峰這一副質問的樣子,好像是我自己想的太簡單了,他根本就不希望我跟趙琛在一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你也覺得我配不上他,我的確比不上程筱洛。”
“我沒這樣想,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雖然我確實挺看好筱洛那孩子,但阿琛說他不喜歡,而且他自己本身還就是個小孩子,找個成熟懂事點的對他有好處,所以我不會反對你們在一起。”
“真的?”既然不反對爲什麼剛剛那樣質問我,差點沒把我嚇出心臟病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你剛剛對我那麼兇,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只是想確定一下。“好了,阿琛在找你,你去看看他吧,這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暫時還接受不了我當年跟他媽離婚的真相,你幫我好好勸勸他吧,我是拿他沒辦法。”
趙子峰擺擺手讓我出去,我如蒙大赦,應了一聲立刻書房直奔趙琛的臥室,敲了一下門就閃身而入,看到阿琛正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發呆,眼睛紅紅的,顯然又過哭了。
“阿琛……”我在他牀沿坐下,低低的喊了一聲,“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不關你的事,你不用跟我道歉。”
“這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因我而起,要不是……”
“要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知道是嗎?然後我就像個傻子一樣恨着我爸,以爲他太無情,卻根本不知道這一切原來是我媽不懂得潔身自好逼着我爸離婚。”
“阿琛……”
“這些本來就是事實,除非他們有本事瞞我一輩子,否則我早晚都會知道的,怎麼能說是因你而起?你不要把什麼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哦……可是你在生氣,如果覺得我沒錯,那你什麼要生我的氣。”
“我沒有生你的氣。”
“沒生氣爲什麼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難道那天花板長得比我還好看嗎?看了這麼多年你不膩?”
趙琛這才勉強看了我一眼:“我想靜靜。”
“靜靜是誰?”我伏在他身上,伸出食指在他胸前畫着圈圈,“爲什麼這麼想她?就不怕我會吃醋嗎?你是不是已經跟你爸爸說了我們的關係?”
“阿離,你叫我那你怎麼辦纔好?”趙琛一把抓住的我手。
“以前我只求自己安好,但自從喜歡上了你,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好好的,現在你這樣,我看着好難受,你知道嗎?”我側臉貼着他的胸膛,輕聲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這話真美。”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會有事的,我會學着接受現實。”
“不,就是因爲你已經不是小孩子,我才更擔心,阿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麼?我們誰都不要再想那些事兒了,以後我會陪着你,只要你不嫌棄我,我願陪你到天荒地老。”
“那就是傳說中的白頭偕老嗎?”趙琛的一手拉着我,另一隻手悄悄放在我身上,將我攬住。
“只要你願意,我會給你所能給的一切,能白頭偕老自然最好。”
“那兒孫滿堂呢?你也肯給嗎?”
“嗯,給。”
“那先給我一個早生貴子吧,沒有兒子哪裡來的孫子?”
“你現在夠年齡嗎?”
“不夠,但我可以預約。”
“預約成功。”
“謝謝。”
“不難過了?”
“好多了。”
“你果然是個孩子,沒人哄不行。”
“那你再哄哄?”
“阿琛。”
“嗯?”
“你真帥!”
“這還用你說?地球人都知道。”
“你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
“……”
這天之後,我跟趙琛的關係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因爲趙子峰已經認可了我們的關係,此後樑倩再也沒有找過我,也沒打電話或者發短信,她整個人就像是人見蒸發了一般。
學校那些關於我的流言蜚語暫時還沒有平息下去,不過也沒關係,應該馬上就要放寒假了,跟去年一樣,等大家都離開了學校,誰還管什麼流言蜚語呢?
況且我現在跟趙琛出雙入對,他這趙子峰親生兒子的身份擺在這裡,謠言面對我們的關係也要不攻自破的,我漸漸輕鬆下來,好像一切已經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