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沫再醒的時候,屋裡漆黑一片。夏沫伸了個懶腰,摸素着打開燈,才覺得肚子空空的。
中午睡覺前她就什麼也沒有吃,現在又過了晚飯的時間,她要是再不餓,那纔是有問題了。不過,司徒洛還沒有回來麼?說是去一個地方拿點東西,怎麼去了這麼久?
夏沫嘆了口氣,走到廚房,本來想着自己隨便做點吃的墊墊肚子,不過在打開冰箱的時候,嘴角抽了抽,心裡已經把司徒洛來回罵了個遍。冰箱裡空空如也,要冰箱來做什麼啊!夏沫翻遍了整個廚房,無奈地發現,司徒洛的廚房本根就是個擺設,不僅沒有吃的,連個鍋都沒有!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不算很晚,來的時候她記得對面就有一家甜點店……夏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果然看到對面的甜點店還開着門。猶豫了一下,實在抵不過胃的抗議,還是決定出去買點吃的。
之前司徒洛跟她說自己是古董店老闆的時候,夏沫還嗤之以鼻,下午來的時候,看到一樓一屋子的古董的時候,差點沒把下巴嚇掉。就是現在,夏沫看着架子上、地上甚至窗臺上放着的古董,還是有種震撼的感覺。
不過,這種凌亂的擺放,真的不是司徒洛隨手亂扔造成的麼,而且古董店用玻璃做牆,還真是不怕被偷的說……
夏沫小心翼翼繞過那些看起來就很貴的古董,推門的時候還是有些猶豫,司徒洛走的時候還特別交代她不要走出這棟樓,可是……他走的時候怎麼不考慮一下她的胃啊!
撇了撇嘴,夏沫還是推門出去,把門關上的那一刻,心裡突然被什麼刺了一下,疼得她彎下腰,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小姑娘,你沒事吧?”
一隻手突然抓住夏沫的手腕,她猛地擡頭,看到身邊笑得一臉慈祥的老婆婆,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謝謝,我沒事,可能是岔氣了。”
“哎呦,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小姑娘,這是你家?”老婆婆佝僂着腰背,艱難地擡頭看了門上掛着的寫了一個“念”字的木牌子。
“額,算是吧。”夏沫順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轉頭看到老婆婆有些泛白的渾濁的眼睛,愣了一下,心裡暗暗笑自己多心。
那老婆婆低下頭輕輕笑了幾聲,轉身走了一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轉回來問夏沫:“小姑娘,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哦,”夏沫站直身體,感覺似乎沒那麼難受了,伸手指了指對面的甜點店,臉上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去對面買點吃的。”
“這樣啊,”那老婆婆突然走上來,伸出手緊緊抓住夏沫的手腕,然後就朝對面走,也不看左右看有沒有車路過,“那老婆子帶你過去吧……”
夏沫心裡一慌,覺得有些不對勁,掙扎着想甩開老婆婆的手,可是她的手跟鐵箍一樣,力量大得恨不得要把夏沫的手腕捏斷一樣。“老人家,你放開我,我自己可以去的。”
“那可不行,一放手,不就被別人抓走了麼,呵呵……”那老婆婆呵呵笑着,轉頭過來看夏沫,兩隻眼睛竟然泛着青光,咧開的嘴裡露出尖銳的牙齒。
夏沫倒吸一口冷氣,也不管手疼不疼,使勁想甩開她的手,沒想到她的指甲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又長又尖銳,夏沫一掙扎,鋒利的指甲化開她的皮膚,血立馬就流了出來。
也是奇怪,那老婆婆一碰到夏沫的血,突然尖叫着甩開夏沫,轉身要跑,可腿還沒邁開,整個人突然消失不見。夏沫被推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氣看着不遠處躺着的一隻灰黑色的狼,根本沒明白是什麼個情況。
所以感應到自己設下的門禁被破壞的司徒洛,死命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夏沫坐在店門口的馬路邊上,驚魂不定的樣子。
“沒事吧?”司徒洛的臉色很不好看,語氣也帶了些責備,明明跟她說過不要隨便走出來,她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要不是對她身上的銷魂香好奇得很,他纔沒那麼多的耐心來照顧她!
夏沫僵硬地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眼睛溼潤着,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好慢慢伸出手指向身前。司徒洛皺着眉看過去,就看到一隻成了精的老狼躺在地上喘氣,眼珠子驚恐地轉來轉去,但像是被什麼禁錮住了,動彈不得。
司徒洛走過去,用腳撥了撥老狼,臉色突然大變,蹲下身子拿起老狼一隻前爪,回頭看到夏沫還流着血的手腕,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司徒洛有些不敢置信地走回去,抓住夏沫的肩膀,有些粗魯地提起她,然後擡起她手上的手腕看了看,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找了這麼久,原來執筆者就在我身邊。”司徒洛半天才說了這麼一句,對着夏沫驀然一笑。司徒洛從身上把那隻毛筆和那本破本子拿出來,小心翼翼地用毛筆沾了一點夏沫的血,然後走到老狼邊上,森森一笑。
“青眼狼妖,三百年道行,化爲人形魅惑凡人,心性殘暴。天地玄黃,應變無停,驅邪縛魅,封!”司徒洛一邊念出來,一邊在本子上寫,最後一道筆畫落下,紅光一閃,有兩根手指粗的紅色鏈子從本子裡伸出來,將地上老狼的四肢緊緊綁住,然後拽着老狼,竟然消失在本子裡。
看着本子上暗紅色的字跡和多出來的一張老狼的圖片,司徒洛咧了咧嘴,連連點頭。有封印之血在就是方便,力量還比他用法力封印要來的強大。
樂滋滋地走到夏沫身邊,把本子和筆往她懷裡一塞,也不管夏沫又是驚嚇又是疑惑,司徒洛居高臨下說了一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第九任執筆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