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懷疑地看了他半天,終於還是抵不過瞌睡蟲的騷擾,沿着牆壁一點一點往那個房間挪過去。司徒洛轉過頭裝作不看她,眼角瞥見她的動作,嘴角不由得上揚,直到夏沫走到門邊,敏捷地開了房門閃身進去然後關上房門,終於忍不住輕笑幾聲。
司徒洛笑完,垂下眼斂,再睜開的時候眼睛裡已經看不到一絲的笑意和玩味,只剩下冷淡和猜疑。
一個身懷銷魂香的普通女人,先不說銷魂香是怎麼來的,他倒是很好奇,這個女人是怎麼平安活到這麼大的?
把司徒洛阻隔在一扇門外,夏沫不認爲他要是真想做什麼,這扇門能不能擋住他,不過心裡就是有了一絲安全感,靠着門板打量這間房間。
很正常的一間房間。
夏沫送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已經困得不行了,眯着眼睛爬上牀躺下,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是覺得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一睜開眼,然後……“啊!!”
司徒洛在打掃殘局和睡覺之間糾結了三秒鐘,果斷選擇回房間睡覺,不過才走到房門口,就聽到夏沫一聲驚叫,被嚇了一跳的司徒洛還以爲怎麼了,就要衝過去,沒想到夏沫先衝了出來,兩個人結結實實撞在一起,相比弱小許多的夏沫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喂,你沒事吧?”司徒洛揉着被撞疼的胸口,上去伸手想要拉起夏沫,卻被她用力拍了一下,“你做什麼?”
“我纔要問你做什麼呢!”夏沫大喊一聲,站起來揉着自己可憐的小屁屁,只恨自己爲什麼不多長點肉,有了緩衝至少不會這麼痛吧!
“我怎麼了?”司徒洛有些莫名其妙。
“你天花板上掛一面這麼大的鏡子做什麼?”還正對着牀,知道她一睜開眼睛看到天花板上躺着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
司徒洛摸了摸鼻頭,剛剛忘了告訴她了。“頭懸寶鏡,身見我執,邪魔照見,不侵六識。我在牀正上方的天花板上嵌鏡子,是爲了在晚上意識最薄弱的時候不被心魔入侵,不過意志薄弱的人久了會受不了,我剛剛忘記告訴你了。”
一個忘記,知道嚇死她多少細胞不?夏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看了一眼沙發,正猶豫要不要就在客廳將就一晚,反正折騰了這麼久,也快天亮了,天一亮,她立馬就走!
看出她的想法,司徒洛肅了肅神色,看着她說:“我勸你最好還是躺在牀上睡,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暗中不知道有多少東西在看着你,牀上的鏡子不是普通的鏡子,是我特意加持過的古鏡,有凝神護體的作用,就像是一面護盾,可以保你一命。”
將信將疑地看了司徒洛一眼,夏沫只好慢騰騰又回到房間。如果司徒洛有心想要害她,之前就不用費這麼大功夫把那隻殭屍弄死了,直接把她扔給那殭屍一了百了。
不過,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夏沫一臉疲憊地癱軟在課桌上,對周圍的喧鬧毫無反應。昨天晚上折騰了半宿,又被天花板上的鏡子嚇得半天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一會的功夫就被手機鈴聲吵醒,緊趕慢趕跑來學校,這會已經到了睜着眼睛就能睡着的地步了。
“小白!”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夏沫懶懶地擡了擡眼皮,看向教室門口,過了三秒之後,纔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她多年的好友紅修。
“小白你怎麼了?我不過是回了一趟老家,你怎麼就變得這麼憔悴了啊?”紅修一屁股坐到夏沫身邊,看着夏沫的樣子皺眉,手指在夏沫身上輕輕一點,戴在上面的銀環閃過一抹黑色,紅修臉色一變,靠近夏沫小聲問了一句,“小白,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事情了?”
夏沫苦着臉看了紅修一眼,點了點頭。
紅修擡手撥了撥自己的短髮,有些煩躁地說:“你是不是又去那家超市做兼職了?我不是說過那家超市地段不好,很容易出事嗎?還有我給你的護身符呢,你有沒有隨身帶着?”
面對紅修的一連串質問,夏沫呆了呆,只聽到最後一句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聲說:“我給忘在家裡了……”
而且她其實不相信護身符這種東西,不過這句話她是怎麼也不敢說的,不然紅修又該長篇大論來解釋什麼道氣長存之類的東西了。
有些頭大地看着夏沫,紅修嘆了口氣,想着以後要不要片刻不離跟着她纔好。“你到底遇見什麼了?”
“沒什麼,我這不是沒事麼……”夏沫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告訴紅修,先不說這件事情有多匪夷所思,她也不想紅修爲她擔心了。
沒事倒是沒事,就是身上多了一些黑氣纏繞,時間一久肯定會對她的身體有影響。紅修又嘆了一口氣,趁着夏沫閉目休息的時候,看了看四周,左手不知道從哪裡捏出一張黃色的符篆,右手掐了一個手決,然後把符篆貼在夏沫背上,看着平常人看不見的黑氣被符篆全部吸走之後,右手的手決變換,符篆無火自燃。
“喂,誰在燒東西啊,難聞死了。”前排的女生看了一圈也沒看到哪裡有火,只好捏着鼻子把窗戶推開。
濁氣燃火,味道能好到哪裡去。紅修看着夏沫毫無戒備的臉,眼神一閃,雙手變換幾個動作,嘴裡唸唸有詞,然後伸出右手食指在夏沫額頭正中間一點,一個小小的藍色陣法隱入。有這個凝神陣在,好歹能讓她不會輕易被迷惑心神。